士兵們也是面面相覷,像是在誰的演技更厲害,誰藏得更深。 ()
孟諸看着對面的情況,不着痕跡地勾起脣角。
只用幾句話,能引起對方自亂陣腳,百里清幽這一招可真是高。
張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猛地扭過頭,瞪着百里清幽。
“你誆我?”見百里清幽不說話,張顯接着道:“根本沒有什麼內應對不對?你只是想引起我們內亂對不對?”末了,張顯還自以爲自己猜對了,十分狂妄地大笑了幾聲。
“百里清幽,你的段數也不過如此。”
“不如試試?”
百里清幽輕輕挑眉,手的一枚玉佩轉了兩圈,“啪嗒”一聲,掉在了地,碎成了幾瓣。
張顯心裡也是一咯噔,莫名的心慌。
“唰唰!”
“唰唰唰!”
身後突然傳出了無數道拔劍的聲音,張顯驚詫地回頭,見那整齊的隊伍之,突然無數人拔出刀刺向他旁邊的人,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一個接着一個的身影倒下,甚至都來不及反應,是張顯,亦是看呆了。
“住手!住手!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張顯氣得暴跳如雷,脖頸青筋凸起,衝着那些人咆哮着。
一把劍飛過去,險險擦過他的臉頰,割斷了他一縷頭髮。
張顯額滴落一滴冷汗。
孟諸看到這情況也是懵了,難不成兵馬營內真有他們的人?看樣子還不少。
可是爲何他都不知道?
百里清幽gj到孟諸看過來的目光,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一樣,緩緩道:“九州岐嶺翼家,除了部分被安排在帝宮,部分被安排到兵營,其他的,都被派去了兵馬營……不然你以爲,帝君怎麼可能放過張顯?”
若不是張顯手下還有兵,張顯的名字,早出現在那份名單之,張顯死了,墨長息大可再推一個人去,還不如留着張顯,等着他把兵馬全都帶進宮,再一打盡。
那些士兵之,有的是烈士,不肯造反,而想跟着張顯叛君爲前程搏一搏的,都死有餘辜。
徐舟看着這情況,愣了三秒之後,哈哈大笑:“張顯,瞧你那熊樣,還造反呢,先把自己手底下的兵管好再來吧……哈哈哈……”
張顯臉色鐵青,不知道是因爲徐舟那一句話,還是面前這一場殺戮。
他猛地拔出劍,大聲喝道:“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
然而,並沒有理他。
張顯管理兵馬營已經十幾年了,自己手底下的人倒也不少,算百里清幽想把翼家軍安插進去,也沒辦法弄太多人,屠殺不盡,兩房人馬已經打起來了。
在京城裡榮養的士兵,怎麼能跟那九州蠻荒之地訓練出來的士兵相?
眼看着士兵一個接着一個倒下,慘叫聲此起彼伏,張顯的心開始慌了,握着劍的手都在發抖。
“張顯。”徐舟大喊道:“你還不快快投降?”
投降?怎麼可能?
張顯死咬牙關,他的家人還都在墨長息手,他如何能臨陣倒戈?
可是墨長息明明說,派他打頭陣,後面自然會有人接應他,爲何遲遲不來?
百里清幽看了看天色,不能再拖了,把這些人解決了,他還要去一趟驪崖。
不知爲何,他的心裡總是有幾分慌,不親眼看見墨修平安無事,他始終放不下心來。
百里清幽擡起手,所有的侍衛都做好準備,準備等他發號施令,便衝出去,殺了這一幫亂臣賊子。
“全都給我住手!”
在此時,一道冰冷的女聲傳了過來,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冷豔的女子,押着姜珞胭,身後領着幾十個蠻人大漢,朝着這邊緩緩而來。
姜珞胭雙手被反綁,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在掙扎之,已經滲出了血絲。
百里清幽瞳孔一縮,手不由得抓緊。
姜珞胭不是已經被送出去了嗎?爲何還會落在他們手?
他所擔心的,到底還是來了。
而趕到這裡的趙玉笙,還未來得及驚懼面前這一場屠殺,目光便定格在姜珞胭身,身子一軟,癱倒在地,眼裡的驚恐一點點放大,止不住的顫抖。
清風看着張顯身後那一地的屍體,眸色微黯。
她知道張顯這個廢物不靠譜,沒想到會廢物到這種地步,自己兵馬營裡混進了百里清幽的人都不自知,這樣的廢物,要他何用?
張顯一看見清風,慌忙下馬,十分諂媚地前道:“清風姑娘,您怎麼來了?二殿下呢?”
清風只是冷冷地別開眼,“閃一邊去。”
張顯賠着笑說是,退至一旁。
張顯帶來的人,幾乎都被屠殺殆盡,只剩那一千來個,慌忙撤退。
而翼家軍的人,也在清風來了之後,撤退至百里清幽那邊。
兩方對陣,這裡不是戰場,卻也猶如戰場一般。
“百里清幽,你怎麼也沒想到吧,姜珞胭會落在我手裡……”清風冷笑着,看着他。
掩在袖的手微微一握,百里清幽驀然想起那年,在漫天黃沙的俑關,她也是如此,承受着不該承受的罪。
當初的墨修,能爲了姜珞胭,毫不猶豫地爲她擋箭,甚至賭天聖江山。
而現在的墨修,如果在這裡,他不確定,他是否還能做出同樣的選擇。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姜珞胭落入敵手而無動於衷。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抓了一個女人,便想威脅我們?”
掩下心的慌亂,百里清幽臉依然鎮定。
清風扯了扯嘴角,“只怕她對於你,對於你們天聖,都不止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吧。”
“你到底想怎麼樣?”百里清幽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他到底沒辦法那麼心狠,棄姜珞胭於不顧。
“丞相。”孟諸神色焦急,“宸妃娘娘不能有事啊……”
且不說墨凌,是墨修,待他恢復記憶,定是會發瘋的。
百里清幽緊抿着脣,他當然知道,他不想,也不會讓她出事,但是他不是墨修,他沒辦法賠天聖,換來她的安全,若是可以,他寧願賠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