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濃煙和勁風速度太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陳墨的身後。
陳墨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推力,拍打在自己的後背,將他往前推飛了出去,玉珠緊緊的抱着陳墨,最後二人摔在地上,翻滾了數丈。
“噗嗤.”
玉珠一口鮮血自嘴中噴吐了出來,撒在地面上。
“啊啊啊”
被陳墨勁風裹挾着逃離“四方大山”墜降範圍的魏軍士卒,如下餃子一般,依次摔落在地,死傷不少。
“玉珠,你沒事吧。”陳墨爬起身來,查看玉珠的情況。
“多謝陛下關心,沒什麼大礙。”被陳墨保護,玉珠只受了點輕傷,她擡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正欲起身,瞳孔微縮。
陳墨看到玉珠的反應,也感知到了什麼,同時,他發現地上自己的影子也沒了,一瞬間變得有些陰暗,他轉身擡頭看去,只見那“四方大山”又出現在頭頂上方,重重的砸了下來。
而這次“四方大山”籠罩的範圍,將進入皇城大半的魏軍士卒,都給籠罩了進去。
“快退。”
陳墨大喝一聲,然後抱起玉珠扔給納蘭伊人,他則掠身上牆,把那皇城的城牆都給踩出凹印,全身都在綻放紫光,明光鎧鏗鏘作響,像是一顆人形的紫日,撞向那“四方大山”。
“砰”的一聲巨響,那重重砸下來的四方大山,被陳墨給撞翻了出去,與此同時,陳墨也是混身巨震,剛纔的那一下,他感覺自己如同撞在一座堅不可摧的石山之上。
“四方大山”側向砸在地上,砸毀一片屋舍,塵煙四起。
而陳墨,也終於是瞥到了“四方大山”的一眼全貌,那是一個血色的璽印,那印鈕,竟然是一個骷髏頭。
整個骷髏頭璽印,有一座宮殿那麼大,甚是駭人。
陳墨落在城牆上,眼中的駭然之色卻久久不散。
如此龐大的一個璽印,究竟是何人能將它當足球一樣使。
“退,離開皇城。”
陳墨朝後掃了一眼,見魏軍士卒雖然是後退了一段距離,但並未離開皇城,陳墨讓他們退遠一些,從這血色璽印上,他感到一抹忌憚。
魏軍軍紀言明,聽到陳墨的命令,沒有一絲遲疑,不斷的朝後退去,玉珠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也沒有留下,只有納蘭伊人留下來陪陳墨。
就在這時,那被陳墨撞翻在地的血色璽印再次騰空而起,撞向陳墨。
陳墨腳尖一動,腳下有龍吟之聲響起,整個人如游龍一般,快速掠出。
“嘭!”
轟的一聲巨響,陳墨剛纔所站的位置,被這血色璽印,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碎石紛飛,濃煙四起。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見陳墨落在自己的身旁,納蘭伊人連忙問道,顯然,她也是第一次見。
“我也不知.快躲!”
話在嘴邊,陳墨見那血色璽印,再次朝着自己砸來,連忙帶着納蘭伊人朝着皇宮內掠去。
陳墨沒有朝着魏軍的方向跑,免得被波及。
“我喚毒蜂來幫你。”納蘭伊人纖手一揮,兩隻噬毒蜂從袖子中飛出,朝着皇城外飛去。
又連續躲過幾次血色璽印的砸擊後,陳墨眼中的忌憚少了些。
這血色璽印雖強,但速度慢了一些,以陳墨和納蘭伊人的實力,都能夠躲開。
而就在陳墨剛有所放鬆的時候,那血色璽印再次騰空而起,不過伴隨着它的騰空,它的體型,也在迅速的縮小,轉眼間的功夫,變得只有拳頭大小。
這一幕,可把陳墨和納蘭伊人給驚呆了。
這東西居然能變大變小
而且它明顯是實物,不是什麼先天靈氣凝聚而成的,有些過於“玄幻”了。
“不好。”
陳墨的瞳孔瞬間放大,因爲他發現,那變小之後的血色璽印,其飛行速度,瞬間暴漲,劃破空氣的同時,在它身後,出現白色的霧氣。
“音障?”
陳墨看傻了眼,下一刻,他的胸口就遭到了重擊,因爲那血色璽印已經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護體的先天靈氣還有鎧甲上的護心鏡瞬間破碎,並且這塊溫度驟升,使周圍的鐵鎧都出現了融化的跡象。
陳墨全身鎧甲鏗鏘作響,紫霞四照,整個人宛若一輪烈日。
他大喝一聲,產生一股極大的能量,將撞擊在胸口的血色璽印,給震飛了出去。
在震飛的那一刻,陳墨嘗試用手去抓的,但根本就抓不住。
“這他娘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陳墨有些頭皮發麻,側身躲閃的瞬間,那血色璽印幾乎是擦着他的麪皮而過,在他的鼻子上劃出一道傷口,“砰”的一聲,將他身後的一尊石獅子洞穿。
陳墨不敢有一絲大意,因爲這玩意,洞穿石獅子後,轉了個彎又朝着他射來。
陳墨發足狂奔,游龍步施展到了極致,全身紫光四照,熠熠生輝,朝着皇宮內那一大片宮殿羣跑去,希望試圖擺脫。
可這血色璽印就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在他的身後緊追。
陳墨躲進宮殿中,這血色璽印直接穿牆而進,隨着陳墨在這宮殿七下八下的亂竄,當他從宮殿中竄出的時候,身後的宮殿,應聲倒塌。
“砰”的一聲,血色璽印從上方,以一個斜射角,擦着他的頭頂,射進他身前的地面中,地面被砸出一個水桶大的坑,煙塵衝起。
陳墨面色一變,他發現,這血色璽印,速度更快了。
陳墨的神色分外凝重,他繼續發足狂奔,然後對着遠處有些跟不上的納蘭伊人,大喊道:“伊人,幫我找出金夏可汗。”
陳墨就不信這東西沒人操縱。
就算他猜錯了,這東西,肯定是金夏一頭的,只要找到金夏可汗,到時陳墨以金夏可汗爲盾牌,就不信,這鬼東西,連自己大汗都敢砸。
納蘭伊人不是傻子,很快也明白陳墨的用意。
這時,兩隻噬毒蜂帶着毒蜂大軍到了。
納蘭伊人指揮着蜂羣去找人。
雖然陳墨和納蘭伊人都不認識金夏可汗。
但以對方的身份,身邊肯定重兵護衛,根據皇宮的佈局,往皇帝的寢殿、御書房等地方去找,準沒錯。
……
太廟。
拓跋輝盤坐在半空,從後面看,那合身的衣袍,不像是被拓跋輝穿着,而是披在他的身上一樣。
視角拉到拓跋輝的前面,若是有認識拓跋輝的人在這裡的話,看到拓跋輝此刻的樣子,定會嚇一跳。
因爲此刻的拓跋輝臉色蒼白,看不到一點血色,渾身瘦骨嶙峋,好似一具骨架上,披了一面人皮。
他的雙眼閉合,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就和死了沒有什麼兩樣。
他雖然閉着眼,可他卻看到了太廟之外,看到一座座宮殿倒塌,一名披甲青年,貼着牆飛奔。
他的意識,或者說是靈魂,好像與那血神印,融爲了一體,彼此不分。
“不能再讓他跑了,不然爾雅有危險,自己也撐不住了。”
拓跋輝感覺自己沒有時間了。
“大魏皇帝,你不是在找我嗎,來太廟吧,不來的話,你那些退出皇城的魏軍,可活不了。”
逆天了,正在狂奔的陳墨,忽然聽到血色璽印居然開口說話了,他回頭還確認了一眼,這話,就是從那骷髏頭的口中發出的,沙啞而低沉。
而那血色璽印說完後,便直接離開了,也不追了。
陳墨:“……”
他的臉色一陣變幻,他沒有上帝視角,並不知道拓跋輝的真實情況,但這血色璽印的強悍,陳墨知道,對方威脅的話,是能夠做到的。
而且,他已經孤軍深入到這了,若是不盡快拿下這皇宮的話,等着金夏軍全面回援,他們將大敗。
所以這太廟,他非去不可了。
來玉溪前,陳墨從左念等降將的嘴裡,打聽過皇城的佈局,知道太廟大致在哪個位置。
太廟外,有金夏軍重重把守。
納蘭伊人通過蜂羣,也發現了這裡不對勁。
剛要去通知陳墨的時候,陳墨已經朝着此處狂奔而來。
“何人膽敢擅闖太廟。”
“將他拿下。”
這支金夏軍,是拓跋輝的御林軍,拓跋氏直系軍隊中,精銳中的精銳。
統將,也是拓跋氏的宗正,拓跋言,三品武者。
“讓他進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自太廟內傳出,傳入拓跋言的耳中。
拓跋言並不知道拓跋氏有仙寶的事,因爲那是拓跋氏歷代可汗代代相傳,只有歷代可汗才知道。
但爲了體現拓跋氏的強大,拓跋氏內部,一直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拓跋氏有壓勝之物。
此物,能使拓跋氏無懼金夏內任何一人。
只不過這壓勝之物,拓跋言也沒見過,在一刻鐘前,心裡一直覺得這壓勝之物,是子虛烏有。
直到那血色璽印,從他的面前飛進飛出。
拓跋言讓衆士卒讓開一條路來,放陳墨進去。
陳墨面色冷峻,大步踏進。
說實話,他之所以敢來,心裡也是有些底的。
那血色璽印雖然強,但拿他沒什麼辦法。
更何況,他還有底牌沒用呢。
納蘭伊人也想進去,但卻被拓跋言一行人所攔下。
陳墨一路來到中殿。
見到拓跋輝的那一刻,腦海裡,第一次對“皮包骨頭”這個詞具象化了。
拓跋輝凌空而立,手中懸浮着一尊血色璽印,正是剛纔追陳墨的。
在他的腦門上,有一個1863+3006(+)的紅色數字。
陳墨大爲一驚。
系統的這個功能用到現在,陳墨也知道,前面這個1863是對方的境界,也就是三品。
後面的3006,是“武器”及自身所修與武器相對應的武學所加的力量。
但陳墨還是第一次見能加三千多的。
他的大日一氣斬,修煉到這個地步,也才加幾百而已。
這尊血色璽印,難不成是什麼仙器法寶什麼的。
作爲穿越者,他也是沒少看仙俠類小說的。
不過這3006後面這個“+”號,又是怎麼回事?
陳墨眸光閃爍,心中疑惑之色濃厚。
“你應該就是可汗拓跋輝了吧。”陳墨冷聲道。
這太廟,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外面又有重兵把守,陳墨還是能猜出一二的。
凌空而立的拓跋輝點了點頭。
“剛纔那璽印跟我說的話,就是你說的吧。”
陳墨發現那血色璽印說的話,和他剛進太廟,從太廟傳出的那句話很是相似。
拓跋輝再次點頭,開口後:“大魏皇帝,我知道你攻打金夏,是爲何而來,現在你的目的已經成倍達到,你若現在退兵的話,我可對你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
拓跋輝知道陳墨是爲了報復而來。
此刻,他也能感受到,當初武皇帝面對宋太祖時的境地了。
“既往不咎?”
陳墨樂了。
本來進太廟之前,對於這血色璽印,陳墨心中是頗爲忌憚的,同時心也提了起來,可現在聽到拓跋輝這有些“慫”的話,陳墨對來的路上心中的一些猜測,有了一些把握。
“讓我退兵也可以,放下武器投降,並向我大魏遞交國書,俯首稱臣。”陳墨道。
這話,也有試探的意思。
對於陳墨的回答,拓跋輝其實並不意外,他說這話的時候,本來就沒多大的把握能讓陳墨答應。
畢竟若是換做是他,打到魏國的皇宮了,魏國皇帝讓他退兵,他也不會答應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陪我一同下地獄吧。”
“血神,小人願以不入輪迴爲代價,求血神,殺了他。”
拓跋輝朝着陳墨一指。
頓時間,懸浮在他手心之上的血色璽印,那印鈕的骷髏頭,好像活過來了一般,血光大盛,將他籠罩了進去。
片刻後,拓跋輝的衣物飄落在地。
而他整個人,卻消失不見了。
陳墨看得真切,他看到拓跋輝整個人,被那骷髏頭冒出的紅光給吞了。
“桀桀桀”
一陣陰森的冷笑聲,從骷髏頭的嘴中冒出,聲音還是拓跋輝的聲音,但多了一些古怪。
那骷髏頭的上方,緩緩浮現出一道血影,和沒有成皮包骨的拓跋輝,一模一樣。
而在陳墨的眼中,這道血影的腦門上,有一道1863+5000(+)的紅色數字。
陳墨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