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點點頭,戴權和時令雨這才叫有大局觀,一味的尋求擴張,壯大勢力,未必就是件好事。
他說道:“我覺得小戴和令雨的見解很有道理,我們現在還不具備把勢力擴張到L省之外的實力,至少,表面上是不行,不過我們可以在暗中來做。藉助公司和如意酒店的戰略關係,把我們的人擴散到全國各地,不求能佔到多少的地盤,但必須得組建起我們自己的情報網絡。現在是信息的時代,掌握了情報,也就等於掌握了一切。”
衆人邊聽邊點頭,對於他們來說,夏文傑的話也是最具說服力的。
夏文傑環視衆人,繼續說道:“至於我們搶來的那筆錢,放在國內太危險,哪怕是走漏出去一點風聲,東盟會和南天門就會一起調轉矛頭,合力來對付我們,放在國外要相對安全許多,雖然我們一時之間還用不上,但細水長流嘛。”
沈沖和高遠異口同聲地說道:“傑哥,我們聽你的。”
夏文傑一笑,看看手錶,說道:“最近這一陣子爲了對付火鳳,大家全都辛苦了,現在火鳳已經被搞定,南天門和東盟會又鬥得不可開交,我們也放鬆一下了,晚上出去聚一聚吧。”
衆人喜笑顏開,一同應道:“好。”
當晚,夏文傑和天道社、英傑會的幹部們去往一家並不算豪華的三星級酒店吃飯。這家酒店的飯菜做得很不錯,而且客人不多,環境幽靜,在和社團兄弟聚會的時候,夏文傑不太喜歡到人來人往、熱鬧豪華的大酒店。
到了酒店之後,夏文傑等人在酒店的二樓訂下一間包房。由於客人不多,店方上菜的速度也快,沒等多久,他們點的飯菜便上全了。
幫夏文傑倒了一杯酒,沈衝拿起酒杯,說道:“這次傑哥到……這次傑哥旗開得勝,我們大家先敬傑哥一杯!”
夏文傑有交代過,他這次去N市的事以後不要再提,即便在私下場合,沒有外人在場,也不要再提起,避免走漏消息。沈衝有記住夏文傑的交代,話到一半他又立刻改口了。
衆人紛紛拿起酒杯,紛紛說道:“傑哥,我們敬你!”
夏文傑笑了笑,端起酒杯,與衆人撞下杯子,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夏文傑不太喜歡喝酒,這一點衆人都是知道的,喝完這一杯酒後,便沒有人再勸他酒了。
席間,沈衝向夏文傑那邊靠了靠,低聲問道:“傑哥,九歌怎麼沒和傑哥一塊回來?”
夏文傑心中暗笑,想來沈衝關心的不是九歌,而是官美靜吧。他含笑說道:“第一,如果九歌立刻倒戈到我們這一邊,那事情就太明顯了,等於是明確地告訴南天門和東盟會,錢被我們拿走了,整件事都是我們策劃的。第二,九歌留在我們這邊的意義不大,繼續留在南天門內部,給我們做內應,我們以後便可以掌握南天門的一舉一動。”
沈衝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說道:“傑哥,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夏文傑幽幽說道:“危險當然有,不過,靜姐也是個聰明人,我想,她不會那麼輕易被狄凱查出破綻的,另外,我也向她交代過了,一有不對,立刻帶着九歌撤離南天門。”
只怕有危險發生的時候再想撤離就來不及了。沈衝在心裡嘟囔了一句,他什麼話都沒說,拿起酒杯,一仰頭,把杯中酒喝個精光。
夏文傑見狀,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等這陣子的風聲過去了,我就讓靜姐離開南天門,到我們這邊來。”
沈衝苦笑道:“這起碼要等上半年左右吧?”
夏文傑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不能因小失大。”
沈衝不再多言,坐在夏文傑另一邊的高遠耳朵尖得很,把他倆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笑嘻嘻地說道:“看起來衝哥還挺在乎官小姐的嘛,衝哥放心,等官小姐正式倒戈過來,我給你倆牽線做媒,保證把你倆促成一對。”
沈衝氣樂了,白了高遠一聲,嘟囔道:“別瞎說。”
高遠仰面而笑,說道:“說起來官小姐真挺漂亮的,而且能力強、本事又大,能娶到官小姐這樣的女人倒也是福氣,就是……”
“就是啥?”
“就是不知道官小姐能不能看得上衝哥!”
沈衝表面上哼笑一聲,擺出不以爲然之狀,實際上,他的心裡也沒底。高遠又哪會看不出來沈衝心裡的真實想法,他哈哈一笑,端着酒杯站起身形,走到沈衝身旁,一手搭着他的肩膀,說道:“不過有我在,你倆的事,就儘管包在我身上,來,衝哥,乾杯!”
在處理社團事務的時候,高遠和沈衝二人總是針鋒相對,總是想一較長短,他倆也總是互看不順眼,但在私下裡二人之間的關係就遠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了,也可以很愉快的聊天、很輕鬆的相處。
看着沈沖和高遠推杯換盞,你來我往的談笑風生,夏文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兄弟間和睦相處這是他最願意看到的一幕,如果他倆在處理社團事務時也能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席間中途夏文傑去衛生間。當他走進衛生間的房門時,剛好有一人從裡面出來,二人誰都沒注意對方,肩膀碰撞了一下。夏文傑身子搖晃,小退半步,對方也是被撞得一踉蹌,穩住身形後,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夏文傑。
夏文傑從來都不是個愛惹麻煩的人,雖說責任不全在他身上,對方又一臉的兇相,但他還是向對方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啊。”
那人三十出頭的年齡,身材魁梧,餅子臉,高顴骨,小眼睛,看上去就很兇惡。大漢又凝視了夏文傑片刻才收回目光,側身從夏文傑的身邊走了過去。
在他二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夏文傑的胳膊恰巧碰到對方的肋側,感覺有硬邦邦的凸起物。夏文傑的經驗多豐富,腦中的第一反應是對方身上帶着槍。
他已經走進衛生間內,不過還是站定身形,回頭看向那名大漢的背影。
大漢也很敏銳,似乎覺得到夏文傑的注視,他停下腳步,回頭向夏文傑看過去,後者反應也快,向他笑了笑,又微微擺下手,似乎在對剛纔的碰撞道歉。見狀,大漢正過頭去,繼續向走廊裡端的一間包房走過去。
相由心生,這人一臉的兇相,而且身上藏槍,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來路。不過對方顯然不是衝着他來的,夏文傑並不太想多管閒事,他聳聳肩,站在衛生間的房門內側,過了片刻,他還是好奇地探出頭來,看那名大漢進哪間包房。
夏文傑等人的包房在走廊的最裡端,而那名大漢進去的包房則是位於走廊的中段。夏文傑看罷默默記在心裡,而後他在衛生間裡解完手,返回自己的包房時,自然而然的要路過那名大漢所在的包房。
包房裡面的聲音很雜亂,有說話聲、有勸酒聲,還有有碰杯聲以及女人的嬌笑聲。
夏文傑故意放慢腳步,側耳聽了聽,倒沒聽出什麼異常,正要邁步走過去,突然包房裡有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傳出:“大哥,我不能再喝了,我都快喝兩瓶了……”
“才兩瓶嘛,不算多,來來來,再多喝幾杯,是不是不給面子啊?”
男人的聲音夏文傑不熟悉,女人的聲音他倒是不陌生,感覺那很像白語蝶的話音。
說起來夏文傑和白語蝶也好久沒見過面了,二人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只是偶爾會互相通個電話。
語蝶在裡面嗎?難道這是市局的刑警在聚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解釋那名大漢身上爲什麼配槍了。
夏文傑正琢磨着要不要進去和白語蝶打聲招呼的時候,包廂的房門突然打開,從裡面搖搖晃晃走出一名紅光滿面一身酒氣的大漢。
大漢沒想到門口還站着人,看到夏文傑,那名大漢不由得一怔,****口袋中的手下意識地抽出來,摸到肋下,上下打量夏文傑幾眼,問道:“小子,你在這裡幹什麼?”
夏文傑對他一笑,目光在看向對方的同時,向包廂內掃去。只見包廂裡的大圓桌旁坐起七八個人,其中有三男四女,而在四女當中,有一人正是白語蝶,只不過她此時畫着大濃妝,臉上的粉底厚厚的一層,眼睛還畫着濃濃的眼影,粘着誇張的如同小扇子般的假睫毛,下面抹着紅豔的脣彩,向她身上看,穿着一件紗衣,薄薄的一層,裡面的抹胸看得一清二楚,紗衣和沒穿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夏文傑和白語蝶太熟了,此時他還真未必能把她認出來,眼前的這個妖媚俗氣的白語蝶和他印象中的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大相徑庭。
他看到了白語蝶,同時白語蝶也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他,她的臉色頓是一變,當然了,她臉上的粉底實在太厚,即便變色也看不出來,不過夏文傑從她的眼神中能讀出她的錯愕、驚訝和慌亂。
他心思轉了轉,對出來的那名大漢說道:“我的包廂在裡面,我是打這路過。”
“你小子騙誰呢!”大漢說着話,伸出大手,向夏文傑的肩頭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