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的臉色很難看，你就等着回去被收拾吧！”上午結束了兩場宗脈團戰之後，已經是耀日中天，阮嫣趁着休息的時候，對紀凡幸災樂禍道。
紀凡心中暗暗苦笑，其實沒被師尊抓回去，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穆懷晟和寧安媛走了，似乎沒有再看下去的意思。
儘管紀凡還有個人戰沒進行，穆懷晟也沒讓他儘量爭勝，像是對他失去了耐心與信心的樣子。
“廢物，你別想在宗脈中，再拿到任何的東西……”一想起師尊穆懷晟走的時候，嗷嗷咆哮的說法，紀凡不由嘆了一口氣。
“你幹什麼去？”
阮嫣本想借此機會，同紀凡再商量商量枯荒刺蝟的事，卻看到他不聲不響去了其它峰脈弟子所擺的攤位。
玄陰宗一年一度的弟子大比，對於本宗弟子來說，也算是一大盛事，比試結束休息的時間，很多弟子都會在玄陰臺擺出攤位，出售寶物、丹藥什麼的，做着自己人的生意。
“紀凡，你之前的團戰表現，說實話，真是讓人失望，比起五年前還不如！”紀明抓到機會，來到紀凡近前毫不留情奚落道。
“恭喜你們陰魔峰一脈勝出了。”
紀凡神色木然，稱讚的話語不鹹不淡。
其實早在五年前的陰都城外門選拔，紀凡就知道，入宗的天姿不凡小輩不少。
此番參加團戰，連璣氏一族十來歲的少年都拿不下，紀凡更是意識到自身的不足。
可紀明上來冷嘲熱諷，還是讓紀凡覺得他頗爲煩人。
“你這位養魂峰一脈的大師兄，當得也太窩囊了吧？不只是新進峰脈的師妹，隨隨便便就能哏嗒你，面對十來歲的孩童，你竟然都束手無策認輸，養魂峰一脈和紀氏一族的臉，讓你給丟盡了。”看到紀凡離去，紀明冷笑着言語道。
紀明說的是實情，紀凡也沒有反駁，只是將怒意暗暗壓了下去。
確認再沒人跟上來，紀凡這才往靈屍一脈的韓月不遠處去。
“怎麼，你找我有事？”
發現紀凡睜開滿是針孔的血色雙眼，韓月玩味對他笑道。
“我想賣你些東西。”
紀凡直接道明來意，徵詢着眼前女扮男裝之人的意見。
“噢？說說看是什麼？”
韓月露出感興趣之色，笑吟吟看着紀凡問道。
紀凡向玄陰臺邊上走，示意韓月跟上來。
到了玄陰臺人少的地方，因爲沒人帶着，紀凡也沒往下跳，而是將揹着的大劍解下來，又將一個儲物袋遞給了韓月。
“裡面有烈陽功的八層功法，地靈功的四層功法，還有一顆爆陽珠和一根飛針，再加上這把劍怎麼樣？”紀凡簡單介紹着要出售的東西。
“你知道嗎？低階功法對我來說，是沒什麼吸引力的，就算是有價值的功法，也得四層往上才能估量一下，至於你這三件寶物，就更不行了，長時間不蘊養，已經退靈了。”韓月忍不住笑了。
紀凡倒是強忍着尷尬，睜着一雙瞎了的眼睛面對韓月。
換做別人，紀凡也不敢出售這些東西，他救過韓月，再者枯荒刺蝟也暴露了，還算是對她有些信任，即便情況不好，被她抓到了把柄，也不會比現在差到哪裡去。
“你想要換什麼？”
韓月沒好氣看了紀凡一眼，算是鬆動了一些。
“靈石。”
紀凡沒有任何猶豫，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
“十顆。”
韓月給出的價格，讓紀凡面容不免微微抽搐。
一件中品法器的價格，就在兩顆靈石往上，儘管器物退靈，但質地還在，只要花時間蘊養，還是有恢復的可能，更不要說還有兩部功法，以及記載在上邊的法術和武技。
“如果你賣給別人的話，最多也不會高過十五顆。”少女歪了歪頭，笑容可掬道。
“靈石呢？”
紀凡對於這個價格，顯然是不滿意的，但卻也無可奈何。
“沒有別的東西了嗎？”
韓月露出期待之色，讓紀凡再大方點兒。
“只剩下一套迷霧陣旗，以及這面青銅盾了。”紀凡稍作猶豫，將東西從另一個儲物袋中取了出來。
“你這面青銅盾，算得上是後天的靈器了，是個好東西，真捨得嗎？”韓月提醒紀凡，青銅盾比法寶還要好。
青銅盾的品階，同紀凡預料的差不多，但儘管他需要盾器，眼下還是得以提升修爲境階爲主。
“一共二十顆靈石。”
韓月給出的價格，讓紀凡頗爲的肉痛。
“後天靈器怎麼也得值十五顆靈石吧？而且這是防器，二十顆靈石也不高。”紀凡看不到，還是睜着眼睛面對韓月。
“聽說這面青銅盾，是你搶來的，之前你躲在養魂峰也就算了，現在出來了，若繼續留在你的手裡，最終會不會屬於你，還是兩說呢。”韓月的笑意，好像吃定紀凡的樣子。
“你有這麼多靈石嗎？”
紀凡神色深沉，不讓女扮男裝的韓月繼續鑽空子。
“太多了不行，二十顆靈石，我還是出得起的。”韓月從手鍊屍棺吊墜中，取出了五個袋子。
稍稍打開袋子，確認每個小袋子中有四顆靈石，紀凡心中不由感慨，有家世的弟子，當真是與他這樣骯髒的修士不一樣。
“我還有一種靈果，你可能會需要。”紀凡收好五個靈石袋子，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丹瓶，打開讓韓月聞了聞。
“這是……”
韓月沒等反應過來，紀凡已經連忙將丹瓶塞上，似乎生怕藥力多散發出去絲毫。
“似乎是淨靈果，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看到紀凡將丹瓶收入儲物袋，韓月秀色鄭重了一些。
這丹瓶中的果實，是小刺蝟以前所種靈粹小樹結出，現在也只剩下六顆幹熟的。
“我出養魂峰不方便，若是你準備好靈石，可以嘗試着到養魂峰找我，或者下次再見面交易也行。”近乎於被扒了個乾淨的紀凡，閉上了血色雙眼道。
“你想要多少靈石？”
韓月有着掩飾不住的需求，直言了當緊緊盯視着紀凡。
“一顆果實十顆靈石，我最多能賣你兩顆果實。”紀凡終於掌握主動，對韓月開價道。
“你怎麼不去搶？”
韓月有着小惱火，紀凡向她兜售看不上眼的東西倒也罷了，可現在對她有需求的靈果，竟然獅子大開口。
“你若是不買的話，我就找別人，靈果數量有限，如果賣出去就不能滿足你了，我的小師妹或許也有這個需要。”紀凡的說法，讓韓月俏臉因爲怒意都漲紅了。
“最多十五顆靈石，再多我確實拿不出來，你若是賣的話，一會兒就一手交靈果，一手交靈石。”韓月看到紀凡不解風情的樣子，咬牙切齒道。
“十五顆靈石嗎？”
紀凡也在打着算盤，當初小刺蝟種下靈粹果樹，埋了不少修煉資源和寶物化靈催生，而且還不算浪費的時間。
靈粹小樹總共就結出十二顆果實，其中八顆幹熟的果實，紀凡和小刺蝟各吃了一顆，另外還有四顆沒完全成熟的，也被一人一獸分食了。
這種果實有着淨化真元之效，聯想到韓月當初被鳳紋所蘊含的邪惡屍氣腐蝕，紀凡覺得她應該會有需要。
“看樣子，這種靈果不只是能淨化真元和靈息！”紀凡在心中默默思量着。
“那就十五顆靈石，兩顆靈果好了。”紀凡覺得這已經是韓月忍耐的極限，倒也沒再逼她。
“你應該聾了纔對，能聽到我的話，應該是精神力感知的緣故吧？”韓月看着紀凡探詢道。
“你等着我。”
沒得到紀凡的答覆，韓月丟下一句話，就收拾了他賣的東西，去了煞蠻峰一脈的弟子所在。
察覺到韓月的動向，紀凡面部略有抽搐，明顯是猜到了什麼。
“十顆靈石配合修煉吸收天地靈氣，應該能在短時間內，讓我精進一層煉氣期的修爲，三十五顆靈石，再加上師孃給我修煉資源剩下的，或許有將修爲推升到煉氣士巔峰的可能！”紀凡默默盤算道。
另一方面，紀凡也感嘆韓月的富有，靈石絕對是修煉界中的硬通貨，在自身也要修煉的情況下，一次拿出來二十顆，哪怕玄陰宗中有不少世家子弟，能出手這麼闊綽的人，掰着五根手指頭也未必夠數。
在紀凡找到韓月賣東西的時候，她並沒有擺攤，可是達成協議之後，她明顯積極了不少，遊走在峰脈弟子之間，帶給人左右逢源之感。
就中午這段時間，韓月已經將紀凡交易給她的器物都賣了，爲此竟然還賺了一筆。
當韓月再度站在紀凡面前的時候，直接大大方方甩給他一個儲物袋，裡面裝了十五顆靈石。
紀凡對於韓月的能力，露出了羨慕之色，給她倒了兩顆靈果。
“你可以放心，東西從我手裡賣出去，不會有什麼紕漏，不過我想問一下，剩下的靈果你打算如何處理？”韓月言下之意已經明顯知道了，紀凡爲什麼會擁有功法和器物。
“剩下的靈果，是給小傢伙留着的，它吃的東西雜，隔一段時需要服食這種靈果淨化妖力。”紀凡並沒有撒謊，如實給出了答覆。
之所以紀凡有這樣的猜測，還是從小刺蝟吸收乾癟妖丹所蘊含的妖力之後，再吃這種靈果瞭解到的。
“原來是這樣！”
韓月嘟囔了一嘴，等同於告訴紀凡，她知道枯荒刺蝟的事。
“失去了大劍和青銅盾，你又要怎麼辦？”韓月對看似窮嗖嗖的紀凡笑問道。
紀凡面無表情，也沒給韓月答覆，就要離去。
“你覺得同我組成一個團隊怎麼樣？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如果兩個人就能互通有無，現在宗外可是亂得很，這宗門的弟子大比，無非就是觀察一些弟子的可能性，搞不好宗門會有什麼大變故的。”韓月小聲笑着對紀凡提議道。
“我就是個廢物，沒什麼地方值得你青睞的。”紀凡聲音沙啞丟下一句話，就已經向遠處走去。
“本小姐青睞你？”
對於紀凡不太準確的說法，韓月嬌顏微紅，羞惱跺了跺纖足。
其實紀凡是想同韓月組成一隊的，但他害怕少女背後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