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漸漸出現豎立的光紋,大量的靈氣順勢進入空間和位面介質中。
“師尊。”
受壓的男子道人,向着身形微顫的老道看了一眼。
“靈墟位面正在加速變化,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會衍變成仙修位面的層次。”鬚髮皆白的老道,神色鎮定思量道。
“去雲巔觀吧,心之所向,自有力量適應天地變化。”老道沒有抗衡之意,體內浩然正氣任由重力壓靈。
男子道人領命剛想騰空,卻好像失去了能力一樣,在厚重位面的空間介質中,被壓了回來。
這種壓迫感算不上多強,可面對厚重位面空間介質,男子道人卻有種做夢一般使不上勁之感。
“我不能騰空了!”
這一驚對於男子道人非同小可,顯然他從來沒有想過,自身到了羽化期的修爲,難以騰空飛行。
“雨堂,不是你不能騰空了,而是很多人都對位面層次的變化不適應,畢竟你沒有經歷過。”老道略有深意對男子道人安慰。
紀凡與阮晴起身,向着老道行禮告別,並沒有太多的繁文,拜師的二人,甚至不知道老道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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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巔觀不是在玄嶽山的頂上,而是在山腰往上剛過雲海的所在。
沿着山路同男子道人向下行走,在重力壓靈的不舒服狀態中,一行人來到雲巔觀,足足走了一盞茶的時間。
“不知師尊怎麼稱呼?”
紀凡進入道觀,看到一棵粗壯扭曲的桃樹,幾乎佔據了道觀的一半,對男子道人問道。
“師尊爲玄嶽宗白慕真人,我在座下弟子中排行老七,名爲雨堂,等到師兄們回來的齊了,我會爲紀凡師弟和阮晴師妹引薦。”男子道人給了紀凡迴應。
“那就謝謝雨堂師兄了。”
紀凡對男子道人拱了拱手,在重力壓靈愈發難受的情況下,也沒有久留他之意。
男子道人離去之後,紀凡背手在道觀中轉了轉,對於這雲巔觀的環境,還是很滿意的。
四座石殿高大,六座八角攢尖樓閣都是隻有兩層。
一片雲巔觀很是廣闊,石橋流水,草木景色相合。
“主子,玄嶽山的白慕真人我知道,但他是五百年之前的一個正派人物,後來就銷聲匿跡了,沒人知道怎麼回事,估計也沒人認爲他還活着。”花飛花曾在落羽宗看過很多典籍,神色異樣對紀凡提醒道。
“看來這玄嶽宗,同咱們認知的似乎不太一樣,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小心謹慎着在這裡修煉就好了。”紀凡雖拜師了,可他不會輕易相信人。
“主子,你覺得白慕真人修爲到了何種程度?”女姑子妙玉好奇對紀凡問道。
“說不好,應該在金仙的階段。”
紀凡覺得鬚髮皆白的老者,出乎預料的強。
“天地間的靈氣,不停向位面介質中涌入,在催發位面介質的蛻變。”秋半婉修煉蒼穹訣,對於空間的變化頗爲敏銳。
“適應嗎?”
紀凡回想剛剛老道所說的話,他覺得順從爲凡,作爲修士是要逆天而行。
如果適應就能飛,就能有強大的手段,修士也不用那麼辛苦的修煉了。
“如果是在仙修位面,低階仙修的日子都不好過,更不要說是靈脩,就同咱們眼中的凡人沒什麼區別。”紀凡深吸一口氣道。
花飛花三女畢竟經歷的不太多,她們三人剛修煉的時候,第一次能騰空飛行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紀凡說不太好,但他自己成爲低階修士的點點滴滴,他可是感慨良多。
此番位面與空間介質加速蛻變,讓紀凡面對這無盡浩瀚的天地,又回到了小修之時的感覺。
看着扭曲佔據了雲巔觀半空的桃樹,也受到了天地靈氣的灌注,紀凡嘗試着感應桃樹,並沒有發現它有太強的靈智。
“還是不太一樣,位面的變化,更多是偏向沒有靈智和意識的位面介質,修士自身非但難以得到好處,反而會受到極大的壓力。”紀凡示意位面的變化,是有潛在的法則。
“草木接受天地靈氣,會瘋長的,而石頭則是在蛻變,愈發的堅硬,泥土的韌性更強。”秋半婉閉上雙眸,甚至能聽到極爲粗壯桃樹的輕微生長響動。
“這樣一來,戰鬥修士就吃虧了,種藥和煉器修士或許能借位面蛻變得到些利益。”花飛花感嘆以後會越來越難混。
“相信這樣的加速變化,不會維繫多久,待到平靜之後,位面很可能已經完成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察覺到紀凡的目光,白髮女子阮晴搖了搖頭道。
“暫時來看,這玄嶽宗還挺好的,卻不知道能否維繫下來。”紀凡笑了笑,已經向着雲巔殿走入。
當初紀凡拜入養魂峰的時候,曾許下宏願,爲蒼穹立心,爲自身立命,爲稱尊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修煉了這麼多年,因爲現實與種種困境的關係,紀凡偏離正道已經越來越遠。
“一路走來,還挺漫長的,再往後,恐怕更難實現殺入拜古道的願景了,若是可能的話,這次就試一試,也算是了結當初對師尊的承諾。”進入大殿之中,在阮晴四女沒有跟入的情況下,紀凡小聲言語道。
鶯飛草長,一日的時間過去,到了第二天清晨,天地中的壓力豎絲消失不見,可是朗朗晴空之中,靈氣卻已經很稀薄。
“主子。”
花飛花在雲巔觀中,看到數道遁光先後向玄嶽山飛來,連忙對紀凡召喚道。
僅僅一夜的變化,花飛花就覺得騰空頗爲艱難了,眼見數道遁光,她已然意識到,來人的實力和修爲很強。
紀凡出了雲巔殿,發現數道遁光歸於玄嶽山的上峰,不由猜測着,是不是雨堂道人所說的幾位師兄回來了。
“時間似乎掐得正好,屍鬼之域的拜古道大比也要開始了,不知道會不會有關係。”紀凡當着花飛花三女的面,提起道。
“紀凡師弟,阮晴師妹。”
雲巔觀的大門沒關,雨堂道人來到道觀中,顯然是找二人有事。
“師尊讓我給你們帶來些東西,抓緊時間換一換,一會兒要在玄嶽殿前集合。”雨堂道人取出了好幾個儲物袋,不只是紀凡和阮晴有,就連花飛花三女也得到了分發。
“師兄們外出修行,都已經回來了,集合敲鐘爲號。”拿出東西的雨堂道人,並未在雲巔觀中多做逗留。
“都各自換上。”
紀凡接了儲物袋進入殿中,放出了其中的道袍。
花飛花跟到了後殿,幫着紀凡整理。
內襯和道袍上身,圓口雲履布鞋簡潔,褲腿綁纏,梳髮之後逍遙巾戴在頭上,比起紀凡之前的寬大布袍要利索不少。
“裝扮一下就是不一樣。”
花飛花起身看着紀凡,雙眸一亮道。
“這道士的衣裝有些麻煩。”
紀凡用手一捋逍遙巾後邊的布帶,苦笑着示意花飛花也趕緊。
“主子也幫幫我。”
看到紀凡要離開後殿,花飛花對他召喚道。
“你先換上。”
紀凡丟下話就出去了,帶給人不解風情之感。
“咚!咚!咚!”
就在紀凡五人都換好衣衫之後,玄嶽山中悠揚的鐘聲響起。
離開雲巔觀,紀凡看着花飛花三女穿着十方鞋,道袍也不帶紗的道童裝束,覺得他和阮晴的道袍還算不錯的。
一路走到玄嶽殿前的廣場上,玄嶽宗一衆道士多是已經在等待。
“拜見師尊與諸位師兄。”
有老道在殿前的情況下,紀凡與阮晴躬身對老道和同門見禮。
一衆男道人還禮,能讓人看出迎好之意。
“靈墟界的變化,可還適應?”
鬚髮皆白老道這話,顯然是對紀凡和阮晴問的。
“還好。”
紀凡對老道有着生分之感,話明顯不多。
“看來讓你們去迷荒海歷練,都有了不小的進境。”老道對廣場上的幾名男道人點了點頭。
“迷荒海的八荒海域動亂,我們也沒能做得了什麼!”一名年歲頗大的中年道人,有愧言語道。
“修煉界紛爭不休,正道勢微,你們卻不能氣餒,要把持住自身。”鬚髮皆白的老者,對一衆弟子道。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衆人齊齊躬身,就連紀凡也不例外。
“拜古道在懸巖州北方的大比就要開始了,若塵,你帶着師弟師妹去闕宮宗,玄嶽宗就由你、峻尋、相言、庭揚、弈央出戰,勝負不重要,修有所成是爲了行正道之事。”老道對一衆座下弟子有所安排。
紀凡是不知道白慕真人作爲五百年前玄嶽宗的尊長,有沒有經歷過飛昇,但卻覺得他與降臨的仙修不太一樣。
雖說修煉界弱肉強食,爲了一己私利的人很多,但紀凡也不是認爲沒有心性修養存正存善之人。
“師尊,玄嶽宗現在有了八師弟和九師妹,是不是再成一個戰團,看師弟師妹的實力,應該還是可以的。”一名矮粗的青年道人,抱着期望同老道商量。
“到了闕宮宗,由你們大師兄安排,爲師就不去了。”鬚髮皆白的老道,有着清修之意,對於弟子也放得開。
“時間緊迫,既然師尊有明示,弟子就帶着衆位師弟師妹啓程了。”上了歲數的中年道人對老道拜別,向着天空揮手。
“嗡!”
一艘很大的風帆船,從若塵道人的袖口被放出,衝上天空之中。
“事事小心。”
老道心境平靜,對一衆弟子叮囑道。
“上。”
看到若塵等人,紛紛騰空風帆船上,紀凡對花飛花三女示意,沒有將三女留在玄嶽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