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我放心了許多,這些人抓我們並不象是要傷害我們的樣子,也許是索要贖金,這在北非時有發生,曾經有參加達喀爾接力賽的選手也曾經有被綁架的歷史,但是象這樣公然圍攻國際考察隊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們囚禁的是一座非常大的石屋,被巨大的條石分割成一個個的小屋,地上被隨意的扔了一些乾草,我脫下鞋子,露出腳趾,早已經被磨的血肉模糊。我坐在地上看着大家,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對當下發生的事。哈里是最低沉的一個人,先進的裝備,精幹的特種士兵,結果卻一敗塗地,保護的重要人物被俘,精銳的士兵大多戰死,這簡直擊碎了他的自尊和信心,他縮在牆角,象個木偶,對誰也不理不睬。
沒有人來審訊,一天有人送兩次食物,除了羊肉,還有駱駝肉,一種乾的掉渣的奶酪,還有一種酸的要吐的奶酪,喝的主要是駱駝奶,又苦又澀。既沒有人審訊,也沒有人管我們,駱駝和肌肉宋他們仔細檢查過房屋,這種建在山腹的房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空隙讓我們逃走。
陳世安他們也始終沒有消息,我們幾次與送飯的看守交涉,但不管我們說什麼,對方最多就是翻翻白眼,既不是想象中的暴跳如雷,當然也不會有任何的答案。這讓我們更加擔心了,而傑克遜卻和扎瓦拉里發生了爭執,一個怪對方軍事落後,不能儘自己的保護職責;而另一個說對方傲慢無理,擅做主張。
當圓臉少女重新出現在門口時,我們第一次感到了希望,第一個被帶出去的扎耶德的兒子,他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第二個是扎瓦耶德,他回來告訴我們,對方只是讓他寫一封信,一封控告西方國家和埃及政府任意破壞非洲光輝燦爛的歷史遺蹟。這難道就是綁架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
圓臉少女再此出現在門口,這一次我被選中,我跟在少女後面,後面有兩個高大的守衛押解,除了步槍外,他們每個人都敘插着一把阿拉伯彎刀。我最起碼想了幾種方法,能不能做掉他們逃出去,但以我的身手,很難做到打倒他們而不驚動他人。
中間一灣溪水,水面不寬,兩邊皆是樹林,圓臉少女領着我們沿溪水逆流而上,前面是一叢花林,盛開茶杯大的花,顏色粉豔卻不俗氣,很象國內的杜鵑林,剛走到這,突然後面有幾個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我扭過臉去,一個頗爲健壯的阿拉伯青年帶着幾個士兵,他們滿身血污,十分狼狽,好象剛打了敗仗一樣。圓臉少女扭身看見他們,面色立即變了,兩個人快速說了幾句,少女的臉上沒有了笑容。她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守衛把我帶我回去。
兩個守衛帶着我剛走了幾步,突然溪水對面林中響起了槍聲,然後四處都是吶喊聲,一個黑影竄了出來,他也穿着阿拉伯長衫,但身形十分敏捷,連續幾顆都沒打中,我身旁的守衛呼喊了兩聲,一個人拔出刀衝了上去,僅剩的一個守衛也端起了槍,呼喊起來。
周圍轉眼只剩下我們兩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猛地一肘搗了過去,這一肘正搗在軟肋上面,不等他反應過來,我託着他的下巴,把他的下巴扭了下來,然後一掌砍在他的頸動脈上,我使的力氣不大,讓他昏迷而不至於死亡。
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槍,這是七十年代的捷克斯洛伐克的拉達突擊步槍,我在守衛身上只找到兩個彈夾,但沒找到打開手銬的鑰匙,我脫下他的長衫,把自己包裹了個結結實實,至於腳和臉我也顧不上許多,剛纔那個人是順流而下,我就逆流而上,也許那裡防衛會空虛一下。
我低着頭,沿着樹林潛伏蛇行,果真沒有人,我心中暗暗得意,自己先安全,尋找一個地方藏身,等到這些人以爲我離開了,再伺機救朱天倫等人。活着,就有機會,是我在經歷中得到的最基本的信條。
我還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前面的溪水發了叉,花叢流水,頗爲秀美,想不到在這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深處,在這荒蕪的石山谷地裡,竟然有如此的人間仙境。後面傳來了喧譁聲,但這聲音僅僅是響了一陣,便安靜下來。
前面的水面猛然開闊,水清澈透底,有兩隻紅嘴綠身,非常漂亮的水鳥在上面相偎相依,對外面的嘈雜根本置之不理。湖邊一叢叢花林掩映,隱約看見在花叢中一個少女坐在石板上,赤腳伸進水裡,正望着水面出神,她側對着我,叢縫隙中可看見她婀娜的身姿展現着她的美麗。
要想再往前走,必須要經過她的身旁,難免不會驚動她,在這裡的人,非友是敵。我舉起槍,瞄準了她,我雖然殺過人,不至一次的殺過人,可是在這一刻,我卻猶豫了,這個美麗的少女並沒有任何傷害我的行爲,我卻要開槍讓她永遠消失在這世界上。
我咬了咬牙,收起槍,槍聲會驚動更多的人,也算我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再仔細觀察,想找一個地方看能不能繞過去,在姑娘背後不遠處,一叢合歡樹枝葉繁茂,最起碼是個較好的棲身場所,如果不行,我就以這個姑娘爲人質殺出去。
主意拿定,我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從花叢離姑娘約有十米遠,我隨時可以撲過去,那少女正想的入神,彷彿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潛伏到她身邊,我放下心來,這就是個普通的阿拉伯少女。我找一個細長的樹枝,用它當鑰匙,可是這種樹枝很軟,根本開不開手銬,我一急,腳下一用力,蹬在地上的一個樹枝上,發出了輕輕的一聲響。
阿拉伯少女突然頓了下來,我不能再猶豫,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少女彷彿是嚇傻了,站在哪裡既沒大喊大叫,也沒有逃跑,我用槍對着她,卻不知道說什麼?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她的皮膚白如羊脂,她的眉毛彎如柳葉,她的眼睛燦如明星,我竟然被她的美貌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