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在香案上拿起三炷香,右手兀的冒起紅色的火焰,將其點燃,他手中捏着檀香,恭敬地拜了三拜,隨後插在了香鼎爐內。玄真子凝視着師父的靈位,眼神中充滿懷念之色。
“這故事可是關於我師父的”曦晨問道,玄真子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是也不是,只不過是一失足少年年輕時犯下的錯誤而已。”
曦晨神色黯然,“師父當年犯下的錯誤?難道這就是師父這麼多年來一直未能擺脫的心結嗎?”曦晨靜靜的站在玄真子身後,聽着他訴說着那些早已泛黃的記憶。
玄真子將師父的靈位抱在懷裡,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拭去上面的浮塵,靈案上甚是乾淨,看來玄真子每日都會來這裡爲師父敬三炷香,此刻的玄真子,不再是那位仙風道骨的飄渺宗掌門,只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罷了。
“孩子,你到這邊來”玄真子坐在書案旁的木榻上,向曦晨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曦晨走上前去,安靜地坐在他的身邊。
“你師祖道號清風真人,乃是我和你師父玄明子的授業恩師,是我縹緲宗一了不起的人物”玄真子理了理頭腦中的思緒,開始有條不紊地講道。
“我比你師父入門時間早上幾年,你師父當年由你師祖帶上山時,也就你如今這般年紀,長相虎頭虎腦,甚是討你師祖歡心。成爲我師兄弟幾人中最受師父器重的一個,因其年齡最小,凡事我們幾個做師兄的也都讓着他。不過,他有一點兒和你一樣,是個惹禍精。三天兩頭不讓師父省心,但師父他老人家性情十分溫和,從未責備過他,即使他觸怒了其他脈的師長,被找上門來興師問罪時,師父也是攔在他身前,對其大爲維護,好在玄明他非知恩不圖報之人,長久以來,他也自知爲師父惹了不少麻煩,慢慢的收斂了他的野性。師父看在眼裡,喜在心頭。認爲浪子回頭金不換,我作爲大師兄也很是爲他高興。”
玄真子回想起自己當年被師弟氣得暴跳如雷的場景,不禁哭笑不得。
“那後來呢?”曦晨追問道,“後來啊,”玄真子面露沉思狀,“後來玄明痛改前非,爲報答師父恩德,一心一意投入到修煉當中,他的修爲急速提升,其天資之高,在我這一輩人中無出其右,令所有的人折服。不僅如此,他還仔細的鑽研了五行推衍之術與乾坤陣法之術,你如今修仙已有不短的日子,對這兩門技藝應當有所耳聞吧?”玄真子向曦晨問道。
聽到掌門師伯詢問,曦晨點了點頭,五行推衍之術與乾坤陣法之玄妙,乃是修仙界兩大精深的修行,但這兩門技藝,僅僅只憑勤奮遠遠不夠,還要有得天獨厚的悟性,以及博古通今,學究天人的知識。故而在整個修仙界,擅長這兩樣的寥寥無幾,更不用說對其精通運用了。而玄明子,就是那爲數不多精通這兩門技藝的人,足見其天資是多麼的出類拔萃。
玄真子繼續說道:“我縹緲宗的年輕一輩之中,也是人才輩出,例如你四師叔玄陽子,你別看他整日嬉皮笑臉,放蕩不羈,但他當年卻是一個極其出色的人物,天資之高,即使比起你師父來也相差無幾,着實令人驚歎。雖然其行爲甚是不檢,而且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但對你師父卻始終甚是敬佩,從不敢出言放肆。”
曦晨聽到後驚訝不已,玄陽子師叔的脾氣他甚是瞭解,那就是一徹頭徹腦的愣頭青,他也不止一次的從師兄弟那裡,聽說到當年關於玄陽子的“光輝事蹟”。毫不客氣的說,玄陽子眼中除了他自己,根本就容不下別人,沒想到狂妄如他,竟也會對師父敬佩至此,師父當真不愧爲一代英豪。曦晨心中頓時燃起了一陣自豪感,能拜於如此了得的人門下,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
玄真子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事情就這樣平穩的發展下去,那你師父毫無疑問會成爲我縹緲宗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即使你師伯我也趕之不及,憑藉他的天資與頭腦,絕對會是我縹緲宗成就最高的一人。然而,三百年前那場修仙界與妖族的曠世大戰,卻徹底地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三百年前修仙界與妖族大戰,我怎麼從未聽說過此事”曦晨一頭霧水的望着玄真子,其實也難怪他不知道,那場大戰牽扯太深,給老一輩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和許多悲痛的記憶,自是無人願意提及。而那場大戰爆發時,年輕一輩尚未出生,自然對此事也是毫不知曉。
“究竟師父在那場大戰中經歷了什麼?”竟然能讓他痛苦數百年。曦晨知道,師伯接下來所講的故事,必然蘊藏着一個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