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獸三處的辦公室位於“壁壘”最深處,被漆成暗紅色的門彷彿在警告每個路過的獨角獸,這裡閒人免進。附近的“閒人們”也自覺放輕放緩腳步,生怕自己的腳步聲影響到房間內三處人員的思考,因爲這裡是獨角獸的大腦。
而此時門內卻是一片嘈雜。班克斯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三處的人員就叫嚷着遮住自己的眼睛。班克斯歉意地看着他的同僚,本來煙霧繚繞昏暗陰冷的屋子一下子亮堂起來,“先生們,我們需要新鮮的空氣和陽光。”
“新來的,把窗簾拉上,我的眼睛要瞎掉啦!”一位金髮藍眼的年輕人誇張地拿起文件擋住自己的臉。
“你又不是吸血鬼,亞當。”一箇中年男子抽着捲菸,背對着窗戶翹着腿躺在沙發上。
“我再重申一次,先生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總部三處只有我們四個人,其他人都有要事在外。我們現在必須做出反擊,不能讓暗處的敵人爲所欲爲。”坐在主位上的老人說話的同時眼睛依然盯着手上的文件,他想了想,把文件揉成一團扔到地上。
“弗蘭大人,我覺得還是一開始的計劃比較靠譜。”亞當轉眼間表情嚴肅,一副專業人士的表情。
“你怎麼看,班克斯?”三處處長在桌上翻找着亞當口中的第一份計劃。他看重這個新來的小夥子,因爲代理局長極爲欣賞他,他信任上司的判斷。
“我覺得……這個計劃是脫褲子放屁。”班克斯決定實話實說。
“哦,你有更好的建議?”抽着捲菸的中年人鬱悶地吐着菸圈,他已經在這個房間裡整整兩天了。
“第一個計劃是把安菲爾德陛下當做誘餌,然後等他們上鉤。”班克斯呼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氣,感覺真好。“如果對方不上鉤呢?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而對方有的是時間,他們可以等上幾天、幾個月甚至是幾年來觀察我們是否設下了陷阱,然後在我們鬆懈的那一刻發動致命一擊。”
亞當打斷了班克斯,“那第二個計劃呢?”
第二個計劃就更離譜了!說什麼用特種軍人把皇儲裡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起來,等皇帝死了,皇儲即位,對方的暗殺也就失去了意義。“哦,你是認真的嗎?”班克斯扶着額頭,“我一開始就說過,我並不認爲他們想要殺死安菲爾德殿下是因爲他的皇儲身份。”
“那是爲什麼?”亞當覺得二號計劃還能再搶救一下。
“那些人是徹頭徹尾的瘋子!俄狄浦斯王只是一個代號,也許並不只意味着王子的身份。”班克斯說出了自己的結論,“那些人也許被別人利用了。”
“你的意見呢?有沒有計劃?”弗蘭不想聽他的屬下們繼續廢話下去了。
“屬下有一點設想。不如順水推舟,讓皇儲殿下參加這次的三國協約會議,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不可能同時得罪西大陸三股勢力,這是其一。其二,可以觀察一下海格力斯的動向,如果是海格力斯干的,他們絕不可能什麼馬腳都不露出來。其三,如果是國內勢力所爲,當皇儲不在國內的時候,他們必然有所動作,這是他們最好的機會。總之,要想把暗處的敵人引出來,只能讓他們認爲有機可趁。”
“你不是說三國協約會議是最安全的地方嗎?”中年人剛問出口就明白班克斯的意思了,“你是說,在過去和回來的路上?”
班克斯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亞當說:“風險呢?這和第一個方案差不多啊!”
班克斯面有得色,說出三個字,“分批次。”
中年人先是點了點頭,再是搖了搖頭,“這樣風險的確會減小。但我覺得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而是把屎拉在褲子上。這樣太明顯了,對方不會上當的。”
亞當同意中年人的看法,如果防禦措施做過了頭反而暴露了陷阱所在。
班克斯賣了個關子,“這是計劃的第一步,目的只是迷惑對方。‘爲了帝國的利益,進攻或抵抗’說得好,既然有盾也就要有矛。”
“據四處處長斯賓塞的報告,那隊叛變的士兵並非是僱傭兵打扮而成的。”班克斯從桌上的一打紙中抽出來一張,然後塞回去。“也就是說,他們是身份清白的正規近衛軍。”
亞當接着班克斯的話說,“做得很乾淨,二處的同僚沒有的出有價值的結論。”
班克斯自信滿滿地攤開雙手,“無論他們的身份是什麼,先把他們的雙手砍下來,最後再砍下他們的頭,一步步來。這次換我們主動進攻。”
弗蘭站了起來,把紙和筆遞給班克斯,“寫下來,全部。”
班克斯露出榮幸至極的表情接過筆紙。
三個小時後,愛默生伯爵的辦公室召開了一次內部會議,不大的辦公室擠滿了人,他們都是獨角獸的長官。伯爵把印有絕密的文件夾打開,黃色的紙張代表最高等級的保密條例,看到紙張的顏色的軍人就站得就更挺直了。也許敵人已經忘記了獨角獸的赫赫功績和高超的手段,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爲自己的挑釁付出代價了!
“此次行動,代號‘英雄’,優先級別爲最高級別。聽到了嗎?”
軍人們就鬨然應諾,他們喜歡這個名字。
伯爵看了下辦公室的吊鐘,“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三分,對錶。一切按計劃進行,去吧!”
看着昂頭挺胸的軍人們走出辦公室,伯爵心中冷笑,英雄?只有在臺上站到最後的贏家纔有資格被稱爲英雄,誰又會在乎那個倒在地上的可憐蟲?如果計劃失敗,這些“英雄”就會被利維坦作爲犧牲品被送上法庭,養尊處優的貴族們將以叛國、戰爭罪的罪名判處他們絞刑。所以,願光明神保佑獨角獸,保佑利維坦,讓他們成爲最後站在臺上的人!
第三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