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彼此交錯的睡意

恬靜的下午,葛萊琴坐在聖泰門教堂裡的長椅上。與以往不同,教堂內空曠無比,門口站着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斯賓塞躺在距離葛萊琴幾個身位的地方,懶洋洋地擦拭着自己的短劍。

“斯賓塞,這就是當年班克斯爬的聖像。”葛萊琴指了指她面前,斯賓塞立馬坐直。

“哦,就是這座?”斯賓塞對班克斯的往年糗事非常有興趣。

“是啊,那時候我就趴在上面看着小班克斯被馬裡諾老師打屁股。”陷入回憶中的葛萊琴有些高興,有些苦惱。

“當時他是不是很享受?”斯賓塞還拿短劍劍脊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發出讓葛萊琴臉紅無比的**。

“你們都是流氓!”

“是啊是啊。但那傢伙是大流氓。”

“葛萊琴。”

“恩?”

“我是國務大臣亞倫元帥的兒子。”

“恩。”

“你好像不驚訝。”

“誰沒幾個秘密呢?”

令人心怡的沉默。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好。”

斯賓塞站起身,把短劍插入劍鞘,伸了個懶腰,“我要去睡個美容覺,晚上還要幹活呢。”

安菲爾德關心地看着班克斯的黑眼圈,“你這幾天沒睡過?”

班克斯根本沒聽安菲爾德在說些什麼,他一直在稿紙上胡亂塗畫,過了許久,發出滿意地呼氣聲。

“殿下,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班克斯擡頭看着皇儲,發現安菲爾德早就盯着自己。

“還記得我上次說的那些詩句不是給我們看的,而是給其他人看的嗎?”班克斯揉了揉眼睛。

“記得。”

“我還說那是審判。”班克斯把紙筆扔到一旁,站了起來。

“記得。”

“我說錯了一半。這不僅僅是殺手在神經質一樣的炫耀,而是暗語。”

“什麼意思?”

“雙重保險,殿下。詩句是標記。”班克斯低聲向安菲爾德說道,“馬上叫衛兵,要信得過的。”

一隊巡邏的士兵脫離了既定路徑,走在最前面的士官長伸出手命令小隊把劍拔出劍鞘,禁聲前行。聖泰門教堂幾天前就被亞里布蘭聯防軍接管了安保工作,哪怕是夜間,也有士兵來回巡邏警戒。士官長來到一個房間門口,敲響了木門,“馬裡諾神父,在嗎?外面情況有變,我們必須把您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無人迴應。

“馬裡諾神父,在嗎?請把門打開。”士官長的聲音堅毅有力,讓人安心。

死一樣的寂靜。

士官長讓開位置,示意旁邊的士兵把門打開。

士兵乾淨利落地踹開門,後面的小隊魚貫進入昏暗的房間。士官長看着牀上被子的隆起,最後確認了一遍,“馬裡諾神父,我是今晚的巡邏官,您現在並不安全。”

士官長一邊說着一邊劃下高舉的右手,一旁待命的士兵就拿起手中的劍不斷向牀刺去。羽絨紛飛,並沒有想象中的鮮血飛濺出來,士官長把被子掀開,空無一人。

剎那房間被點亮,悠揚輕佻的口哨聲從門外傳來,斯賓塞在士兵的護衛下向茫然無措的小隊鼓掌致意。帶頭的士官長苦笑着從胸口掏出一張紙片對斯賓塞說,“請幫我轉交給馬裡諾神父。”

一位斯賓塞身後士兵走上前把紙條傳給他的長官,上面的花體字寫着“我是否可以這般斗膽放言,稱爲神明影像的人 ,要比那滿綴星辰的夜影,更爲明澈潔純?”,果然是凱末爾手稿中第三段的詩句,斯賓塞點了點頭。“你們腦子裡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死到臨頭了還要講究病態的美感。知道嗎,你們的家人會爲你們背叛祖國的行徑感到羞恥!近衛軍,我命令你們放下武器!”

士官長沒有理睬他上司的命令,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士兵將劍貼面持於胸口,這是利維坦近衛軍經典軍姿,表明軍人對帝國的忠心和熱忱永不改變。隨着一片刀劍聲響起,斯賓塞身後的士兵緊張地拔劍張弩。

“噁心。”斯賓塞厭惡地看着他們。士官長又一聲呼嘯,那隊士兵將長劍刺入自己的心臟,窗外的月光將滿地的鮮血照耀地光彩奪目。這時,葛萊琴出現在門口,驚恐的看着斯賓塞,“我聽到很大的動靜,怎麼回事?”

“殿下,有兩撥殺手!”班克斯一邊看着滿臉疑惑的安菲爾德,一邊把窗戶關上。

“兩撥?”

“是的。恐怕您現在仍然處於危險之中。您需要衛兵的保護。”

“什麼意思?”

“詩句是兩撥殺手的暗號。第一波殺手將目標標記出來,如果任務失敗,第二波殺手就會出現繼續完成任務。”

“你是說,兩撥殺手屬於不同的組織?”

“還不能確定。也許是僱主僱傭了兩批殺手。或許的確是兩個組織有共同的目標。有很多種可能性。

“你的猜測有什麼證據?”

“是愛默生伯爵告訴我們的。”

安菲爾德的疑惑更大了。

班克斯嘆了口氣,他實在摸不透這位代理局長大人的心思。“回想一下那次對話。愛默生伯爵已經隱約知道殺死耶格爾的人是誰,但他卻沒有行動,反而不惜暴露斯賓塞的身份去保護馬裡諾神父。這意味着什麼?”

“那他爲什麼要告訴我們是斯賓塞呢?他完全可以不說出名字。”安菲爾德看着滿臉油膩,眼袋青腫的班克斯,“你還是去休息一會吧,你現在看上去很糟糕。”

班克斯苦笑着,心想這是代理局長給自己出的一道測試題,但他嘴上卻對安菲爾德說沒什麼大礙。

斯賓塞訕笑着掩上門,把葛萊琴拉到教堂外面,“發生了點意外,我會叫士兵把地板擦乾淨的。”

“馬裡諾老師呢?他還好嗎?”葛萊琴被房間裡的血和刀劍嚇得瑟瑟發抖。

“馬裡諾神父很好,已經被我們轉移到非常安全的地方。”斯賓塞安慰地拍着葛萊琴的後背,心想女人真的和男人不同,此刻的自己只感到戰慄的興奮和熱血的滾燙。

葛萊琴低聲說道,如水一般溫柔,“斯賓塞,我覺得我再也見不到班克斯了。”

斯賓塞微笑着抽出別在腰間的短劍,月影略過劍身,也如水般陰冷,“我以我的劍起誓,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和班克斯也算是同僚,所以這既是朋友間的承諾,也是獨角獸的工作。”

葛萊琴沒有迴應斯賓塞的話,她擡頭看着星空入了神,她想在這滿天星辰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一顆,這不切實際的幻想把她送入更深的憂愁。

“你回去以後有什麼打算?”斯賓塞撓了撓頭,不然他能幹嘛,陪着葛萊琴一起數星星?

“沒有。不知道。”葛萊琴的回答真誠而朦朧。

“結婚吧。我可以當伴郎。”斯賓塞收起了他一貫的輕佻和玩世不恭,也許每個男人都會有像女人一樣憧憬未來的時候,斯賓塞的心中也有一個美麗的影子,在這萬籟俱靜的時刻,葛萊琴的側臉讓他墮入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結婚?好啊。”也許葛萊琴已經星空的幕布上編制起自己的夢。

“相信我,你會是一個好妻子的。”斯賓塞看着葛萊琴的側臉,一個軍人所要求的並不多,不是嗎?在刀光劍影后的寧靜中仔仔細細地品味自己內心的空洞,這絕不是軟弱的象徵,而是軍人的宿命。

“對。我會是一個好妻子的。”葛萊琴露出微笑,如璀璨星輝把黑夜點亮,她想到了什麼?

斯賓塞回到房間內,士兵正在清理現場,見到長官後馬上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停下來幹嘛,繼續。”斯賓塞揮了揮手,“第一波已經躺在地上,還有第二波,甚至是第三波。先生們,從現在開始加大警備力量,每隔3個小時就轉移一次馬裡諾神父,反正教堂的房間多着呢,聽到沒有!不要辱沒四處的名聲!”

房間內就發出沙啞的應諾聲。

班克斯走出大門的時候,被房門外一隊已經等候多時獨角獸嚇了一跳,愛默生伯爵向門內的皇儲敬了軍禮,“殿下,現在由這隊獨角獸負責您的安全。”門立刻被裡面的人關上。面無表情的伯爵回身看了眼還在呆站着的班克斯,語言簡潔有力,“實習生班克斯,明天早上到三處報道。”說完便離開了。

等獨角獸代理局長走遠,原本肅穆站成一排的獨角獸士兵就用羨慕地眼神看着班克斯,幾個膽大的還向實習生祝賀,恭喜他年紀輕輕就升入獨角獸三處。

班克斯只感到無比的疲勞,連日連夜的思考榨乾了他的精力和熱情,這些士兵在說什麼?我會是個好軍人?也許吧。班克斯伸了個懶腰,他只想睡一覺,別無他求。

第七章 英雄謝幕第三章 面具和小丑第三章 不速自來的雨第四章 致命的詩篇第三章 生命之泉第七章 假如再給我一次機會第四章 致命的詩篇第五章 明日不再來第五章 明日不再來第二章 此地雖好第三章 聖尼克馬倫隱修會第三章 笑話中的刺第七章 英雄謝幕第一章 腳下的和平第六章 過於蒼白的愛第六章 彼此交錯的睡意第一章 太長的雪第三章 面具和小丑第四章 致命的詩篇第六章 非此即彼第四章 冷雨與熱血第一章 最後的告別第五章 演員與作家第二章 此地雖好第七章 代號英雄第七章 英雄謝幕第三章 俄狄浦斯王第三章 聖尼克馬倫隱修會第七章 代號英雄第四章 苦酒第一章 一步之遙第六章 空虛而寂寥的夜第七章 獨角獸之角第一章 最後的告別第一章 腳下的和平第三章 面具和小丑第六章 尼布甲尼撒臺上的蠟燭第三章 聖尼克馬倫隱修會第六章 彼此交錯的睡意第五章 大雨的明證第三章 生命之泉第五章 大雨的明證第六章 尼布甲尼撒臺上的蠟燭第四章 六面的骰子第一章 一步之遙第五章 大雨的明證第三章 面具和小丑第四章 致命的詩篇第一章 燦若星辰第四章 冷雨與熱血第四章 致命的詩篇第四章 真知與盲從第五章 第一大道上的金幣第五章 大雨的明證第四章 苦酒第四章 苦酒第六章 彼此交錯的睡意第七章 英雄謝幕第五章 盡人事第六章 要找回安寧,永遠不能第七章 代號英雄第三章 俄狄浦斯王第二章 言語的力量第二章 言語的力量第七章 假如再給我一次機會第四章 冷雨與熱血第一章 最後的告別第三章 俄狄浦斯王第四章 六面的骰子第四章 欺詐與隱瞞第六章 非此即彼第六章 非此即彼第二章 此地雖好第六章 尼布甲尼撒臺上的蠟燭第一章 一步之遙第三章 聖尼克馬倫隱修會第三章 生命之泉第五章 利維坦第三章 面具和小丑第六章 回憶與現實第一章 太長的雪第四章 欺詐與隱瞞第五章 演員與作家第四章 欺詐與隱瞞第四章 冷雨與熱血第五章 大雨的明證第一章 最後的告別第一章 傷痕第三章 面具和小丑第六章 非此即彼第一章 腳下的和平第四章 欺詐與隱瞞第四章 苦酒第二章 此地雖好第一章 燦若星辰第四章 六面的骰子第五章 利維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