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個背影出現在了花想衣的視線之中。
她好奇地撐大了眼睛,把頭往着前面稍稍地伸了伸。
也就在不遠處的半圓拱橋的下面,一個女子兩隻腳觸在水流之間,額頭上面卻有着密密細細的汗珠。
若不是花想衣往着細裡面瞧了,她還真的不曾認出來,那個在楊柳之下的女人,就是冥月。
花想衣本是想走開的,因爲,一看到她的話,怕又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她卻沒有躲開,因爲,她發現了一件特別的事情,迫使她深吸了一口氣,越過橋,走到了冥月的身後。
此時的冥月,穿着一身簡單的裝束,一堆緩慢的水流,從她冰玉般的肌膚之間慢慢地流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腿在水裡面泡了太久的原因,她的腳又紅又白的,甚至還有一些腫脹。
花想衣突然覺得,冥月這個人其實也沒有那麼的麻煩。她似乎有着很多的事情,是花想衣所不知道的。
還沒有等她走到一尺間的距離,冥月便已經停下了手中的活,用着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她的鞋子。“你來這裡幹什麼?”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冷。花想衣嚇了一大跳,稍稍地定了定神,“堂堂滄際身邊的最親信之人,用得着自己來洗衣服嗎?”
冥月冷哼一聲,雖然她沒有去看花想衣的表情,卻已經能夠想到這個水明界出來的大小姐到底懂些什麼。“那又怎麼樣?少主的衣服,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我在洗的。我不覺得這有什麼樣的問題。你知道,自從少主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殺他嗎?他的所有的東西,吃的穿的,我都是親自來照顧的。這樣的話,別人就不會這麼容易地在他的衣物或者飯菜裡面下毒了。”
花想衣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冥月,雖然只有一個背影,卻已經是另外的一種感覺。
“你很喜歡他,對不對?”
冥月再次*着一副,放到清水裡面。水珠浮在溼透的衣物之上,冒出許多的氣泡。轉眼之間,她已經利索地把所有的東西都洗好了,然後整齊地放到了木盆之中。“那又怎麼樣?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大小姐,整天無所事事,是不是最喜歡探聽別人的私隱呢?”
“冥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可不可以做朋友呢?至少,我們不用成爲敵人吧。”花想衣尷尬地笑着,伸出手,想要去幫忙,卻被是冥月一口回絕了。
花想衣的手,僵硬在空中,半天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原來,自己還是那麼的不討人喜歡啊。
——————————————————————————————————————————————————————————
花想衣沒有想過,冥月會主動約她見面。雖然還是帶着那麼冷淡的態度,而眼神裡面卻已經柔和了許多。
這個地方,她從來都沒有來過。
很特別,地面非常的潮溼,就連頭頂指不定會在什麼時候冒出一些水滴,刺激一下她的皮膚。
滴答滴答的水聲,一直不曾間斷着。花想衣環顧着四周,一邊用着手掌頂着頭上隨時有可能襲來的水滴,一邊叫着冥月的名字。
正中間有一個清潭。
水痕清,卻怎麼也看不到底。
她好奇地坐在了清潭邊上,用着手滑動着水面的波紋。
透徹的涼意,從她的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心底的每一個角落。這裡還是秋天,爲什麼這個水,更像是剛剛融化了的冰,那麼徹骨的寒冷。
一下子的時間,便讓她的手變得通紅了。
——————————————————————————————————————————————————————————
花想衣的腦子裡面亂亂的,總是覺得剛剛似乎閃過了一些模糊的畫面,卻又怎麼也無法很清楚的記起,那些畫面到底是什麼。
她再次試了試,這一次,比上一次浸潤得更久一些,而那些畫面,隨着她手的滲入,慢慢地變得清晰了,越來越清晰。
朦朧的水波漸漸地劃開。
那是一個她從來都沒有到過的地方,到處都是白濛濛的一片。天上,地上,只有一種色彩,那邊是永遠也不變的白色。雪,還在不斷地下着,不曾停歇。
雪地之上,離了五十米的距離,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子的頭髮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頰,只是在風凸起的時候,她肅殺的表情之上,有一枚盈盈的滿月,閃着碧月般的光亮。
她的手中拿着只有蘇雲流天才會用的花箋,狂奔向對面的男子。
那個男子,頭髮上被雪附了厚厚一層積雪,面對着對方的攻擊,微微地笑着,也衝了過去。
直到兩個人對視的時候,那個男子,才突然地放開了所有的力量,站在原地,任由着對面的女子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
無數無數雪白的花箋,一齊飛向了男子的胸膛。
那張臉,那張女子憤恨的連……
花想衣的眼睛突然地撐大了,幻境之中看到的女子,居然是自己。怎麼會……那麼地想象,分明就是自己呀,除了……除了眉心的那一輪滿月。
她一直搖着頭,在幻境之中,很拼命地在裡面組織着自己做着這件事情,卻還是那麼的無力。
不管她怎麼叫,怎麼喊,幻境中的那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女子,始終不曾理會自己說的話。花箋。好多好多的花箋。
她無奈地跪倒在了雪地裡面,看着那個男子,失去所有的掙扎,鮮血,從他的胸膛之間流了出來,慢慢地融入到了雪地之中,匯成了一道血河。
鮮紅的顏色,刺痛了她的雙眼。
她絕望地看着男子的表情,灰色的衣衫,那張俊美的臉頰,慘淡的一笑。
她想要去抱住那具快要倒下去的身子,卻發現,撲了一個空。
她的懷抱之中,什麼都沒有抓住。
爲什麼會這樣,到底爲什麼?
眼角的淚水,滲透在冰冷的肌膚之上。
爲什麼,她不想發生的事情,偏偏就這樣發生了。
他沒有倒在地上,幻境中的女子,接住了那具再也無法獨立支撐的身子,放在自己的懷裡,對着天空,大叫着。
那麼慘烈的聲音,迴轉在這個空間之中,不曾消弭。
——————————————————————————————————————————————————————————
不要!不要!不要看!
花想衣趕緊把手從那個清潭之中抽了出來,大聲地喘着粗氣。
剛剛的,是夢嗎?可是,爲什麼會覺得那麼累,那麼的絕望,就像是……剛剛經歷了這一場生離死別一樣。
還有,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爲什麼會這樣?
“你都看到了?”冥月的聲音在她的後面,還是那麼的冷靜,只是把劍盤在了胸前,皺起了眉頭。
花想衣緩緩地睜開眼睛,“到底我剛剛看到的是什麼?到底是什麼?那些都只是幻覺對不對?你快告訴我!”她失控地看着冥月,對着眼前的女子,求乞得到一個安穩的答案。
冥月緩緩把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面掙脫開,“你都已經看到了,何必還要問我。”
花想衣徹底的失望了。冥月的眼神,是在告訴她,這一切,都不只是環境那麼簡單的事情嗎?剎那間,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從很早很早的時候開始,冥月一直都很排斥她。
原來,原來是這樣。
可是,有沒有人來告訴她,這一切的因由是什麼?
——————————————————————————————————————————————————————————
冥突然很用力地抓住了花想衣的手,在手臂上面按了幾下。看着這麼惡劣的眼神,花想衣用力地掙脫開,“那你在幹什麼?”
冥月再次逼近,“你果然是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啊。月措的傳世之人。坤載萬物,傾盡桃花。那個預言,居然是準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又是月措女神,我說過,我不知道什麼月措女神,我只是我,跟月措沒有一點的關係,我叫花想衣。”
冥月的臉再次陰沉着,“你……是不是已經去過斯域了?”
********************************************************************************************************************
書友羣:90179897(慕斯集合地)敲門密語:書中任何你喜歡的人物
40章已解禁。從30號開始,沐沐會陸續解禁前面的VIP章節,一天一章,不間斷。感謝訂閱過的親們,謝謝你們的支持。另:第四卷,第21章,是免費章節。
在第一卷中,沐沐會放一些關於本書的評論和番外歪歪等小短片,也興趣的親可以告訴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