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墓地,周圍配以了十二生肖,雕欄玉砌,水晶製成的黑瓣花。遠遠望去的時候,有如真花一般。
就在墓前的一大塊空地之上,有着一羣的工人在修葺着些什麼。
從那些未成形的材料上來,應該是一個偌大的池塘吧。我能聽到那些工人們在私下裡小聲地議論着。
“聽說,這個顧大總管,生前的時候幫着老界主做了很多的事情,勞苦功高,所以,因爲顧大總管的死,而讓他受了嚴重的打擊,甚至都已經病倒了。”
“那可不是嘛!我還聽說,咱們老界主在病榻模糊之時,還抓着左右的手,呼喚着顧大總管的名字呢。看看他還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就是死了也值了。難道你們沒看到嗎,我們現在修葺的是花池啊。聽說,這個裡面將會放上顧大總管最愛的黑瓣花,就跟這水晶雕琢的花的形狀是一模一樣的。這得花多少錢啊。老界主真是惜才如命啊。”
“那是自然的。”
花百萬,果然是下了一些功夫的,而以着顧一顏的心智,爲什麼會對花百萬沒有任何的防備呢?然而此刻,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心裡去研究這個與我無關的問題,我只想看着想衣做着此刻的事情,儘管,我不可以出現在她的面前。
日遇西山,想衣依舊沒有停歇地挖着,天色急速地暗淡了,今天的日落也許會提早一些。起了一些涼風,撫着面,沒有絲毫的感覺。
“你是誰?在上面幹什麼!”
工人們就在墓地的不遠處,直到準備歇工回家了,纔看到剛剛修葺好的墳墓已經被人炮開了一個大洞,上面隱隱有個人,在不遺餘力地搬動着鬆軟泥土。
周圍全是沙塵,被風帶起,落在半空之中,有點扎眼。
“你到底是誰!快點下來!”那幾個工人,對望了幾眼,要是這個墳墓被盜賊給盜走了,他們也是逃脫不了干係的,至少上面要追究他們一個監管不利的責任。爲首的工頭早就已經走上了幾步,想衣還是沒有搭理他們,只是埋着頭,一直不停地挖着。
眼見工頭已經爬到了頂上,拽到了想衣的手,“你快點給我走開,這個可不是什麼一般的人的墓地,這個可是我們水明界顧大總管的墓地,識相的話趕快走,不要讓我們難做。”工頭邊說着,一邊拽着想衣的手,直往底下拖。
想衣只是重重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便甩開了對方的手,繼續不停歇的挖着。
那個工頭也不知道是因爲沒有站穩,還是因爲想衣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總之,他就已經一屁股登到了地上,沾染了滿身的泥土。
他突然地發了怒,從口中放出幾聲地粗魯的碎罵,然後揮了揮手,對着底下了幾個工人喊着,“兄弟們,上。”
他們一個一個拿着傢伙,看樣子要是跟想衣打了。要是換做平日裡,我肯定不會擔心想衣的,因爲即便她的武功不算是什麼高手,但是也足夠可以對付他們人了。只是此刻,她已經失去了任何的反抗能力,什麼都不像管,什麼都不像做,只是想要把棺木打開,看看裡面的那張容顏,是不是依舊。
也許,想衣只是想見他最後一面。
也許,想衣只是覺得,顧一顏在她的心裡還是一直都是活着的,根本就沒有死。所以,她只是不願意讓自己去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願意接受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就會不存在了呢?
想衣,我也希望,一切可以如你所願。不是嗎?
“你們都給我閃開!”
幾個翻身,點過腳下的枝杈,便已經到了那幾個拿着傢伙的工人前面。由於我的出現,他們還是很習慣性地倒退了幾步,眼神之中有着幾絲疑惑,但是卻始終沒有放下武器的意思。
想衣還是重複地剛纔的動作,甚至對於我的出現,沒有半分的感覺。她的世界裡,難道,顧一顏已經變成了全部嗎?我不懂,我實在是不懂。
爲什麼一個人的理智,可以就這樣因爲死亡而被埋葬呢?
“你又是誰?”
工頭皺着眉頭,在我還沒有回答之前,他的旁邊便有着一個工人小聲地說着,“大哥,這個人肯定是跟上面的那個女的是一會的,這個還用問嗎?軟的不行,我們就來硬的。”
這話一講,工頭似乎也已經下定了決心,握緊了手中的鐵鏟,鑽刀,大喊着下了命令,“大家都跟着我上!”
是果然只是一幫匹夫,難道他們以爲他們有着五六個人就可以打倒我了嗎?我從袖口之中抽出六張花箋,一起飛了出去。
他們突然在我正前方一尺間距離的地方停住,一動不動地站着,表情僵硬,而手中的武器也保持着原來的狀態。
畫面,就此戛然而止了。
“蘇雲公子,好棒啊,這招叫什麼?”也就在這個時候,水煙也已經從對面不遠處的山頭之上走了過來,正好趕上了這一幕。
“一記看碧霄。”
水煙捂着嘴,竊笑着,忍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那幾個人的頭上,也就是在離着頭皮幾釐米的地方,全都已經被我插上了一道花箋,而那些被豎起的頭髮,也已經因爲花箋的衝擊力,而被斬斷了好多。
黑色的烏絲齊嶄嶄的掉落在地上,又隨着風慢慢地飄起,盪開一些距離。
水煙俏皮地把工頭頭上的一份花箋拿了下來,放在自己的手中看了看,“還是完整無缺的。”
“咳咳!”水煙對着那幾個粗壯的工人,清了清嗓子,然後大聲又兇悍地對着他們說道,“我們蘇雲大爺已經打算放過你們了,你們還要在這裡等着被殺嗎?”說話間,水煙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很是驕傲的樣子。
“大哥,怎麼辦?”工人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詢問着自己的老大。
工頭沉默了一會,然後耷拉着眼神,“廢話,撤!”
纔不過一閃的功夫,他們便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微微地笑過,而想衣對於剛纔的一切,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她……
“蘇雲公子,小姐……怎麼辦?……”水煙無奈地看着我。
我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想衣的身邊,然後從背後拔出一把劍,那是我身上唯一的一把劍,流蘇劍,打開劍鞘,突然有着萬綠的光芒向外延展着。
“想衣……”
她沒有回答我,唯一能看到的是,她手上的血痕與着泥土相戀在一起,已經完全分不清了。
“想衣!”我稍稍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用這個吧,用這把劍會刨土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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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煙在旁邊驚訝地叫着,“呀,蘇雲公子,這個不是被江湖上的人稱爲絕世寶劍的流蘇劍嗎?你要用這個來挖墳?”
水煙是一個心直口快的女子,話一說話口,才發現是那麼的不合時宜,趕忙用着雙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想衣木訥地看了我一眼,終究也算是接過了我手中的劍。
削鐵如泥的寶劍,對於泥土,同樣有着效果。
想衣此刻,會不會也覺得奇怪,我會認同她的做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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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黑了的那一刻,疾風驟雨也就是這樣悄無聲息的降臨了。雨水從着頭頂漫過,一直垂到了腳跟,出門的時候,水煙也算是帶了一把小傘。我們三個人卻只是擠在那麼狹小的空間之中,卻越是讓誰都沒有辦法得到一點點的遮蔽。
“小姐,小雨了,您就別挖了!等雨停了再挖吧。小姐……您聽水煙一句話,好不好?”任憑水煙怎麼哀求,想衣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原來,想衣不想理會的人不止我一個。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想法甚至讓我覺得有點慶幸。
“啊……欠……”水煙許是已經着涼了,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但是,她還是一直幫着我們兩個撐着傘,自己的身上卻無法遮住一點點的位置。
我實在無法在她的身上找到一處還是乾的地方。
我拽過水煙手中拿着的傘,然後很用力地扔到了地上。那把傘,順着滑坡,一直滾落到了最底下。
“大家都不要撐了!水煙,我們幫你家小姐一起挖!”
三個人,即便力量是這麼的有限,但是卻還是可以快一點的,至少總比想衣一個人慢慢地挖着要快一些吧。
想衣瘋了,爲了顧一顏的死而瘋,我也跟着瘋了,卻是爲了縱容或者成全此刻已經心無旁騖的想衣。
想衣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很賣力的挖着。原來,手掌之中有着磨破之處,原來,當那些磨破的痕跡與着雨水的痕跡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會有着一種刺骨的裂疼。
手指之下,居然能觸摸到了硬硬地木板。
一定是棺槨,一定是棺槨無疑了。
等到整個棺槨的外殼完完全全的裸露在天空之下的時候,想衣的手突然地停住了,她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猶豫還有那麼一絲的擔心。
我用着流蘇劍撬開了最外面的那層棺槨。
再裡面,纔是棺木。
顧一顏的面紗,一層一層的被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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