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賬本失竊以後,江湖之上也便有了這麼一種說法。十幾年前,水明界,滄明界,還包括帝都界的曾國後人,都曾經對着雪魚人世代的聖物覬覦已久,最終當這些人馬到達雪荒山的時候,達成了暫時的一個共識,然而當他們殺光了所有的雪魚人,還是沒有找到傳說中可以逆轉乾坤的寶物。
而這個秘密,是他們守了很多年的,要不是當時曾經*血無痕組織也參與其中,要不是那本賬本失竊,所有的事情都是不會暴露出來的。
雖然已經回到了寨子裡,而想衣似乎得了傷寒一般,身體不適,也許是洞內太過於潮溼和陰涼了。
大夫說,想衣肚子裡的孩子必須馬上拿掉,不然的話,這個死胎留在肚子裡的話,會直接影響到身體的健康。而這次傷風又會引發很多問題的。也許,這次想衣很突然的病倒,就是由腹中的死胎而引起的。
看着想衣安靜地昏迷在病榻之上。
剛剛,纔打發了所有的託月族人。他們幾乎天天跪在外面,爲着他們的月措女神祈禱着。這個時候,還是給她一個清幽點的環境比較重要。
“嘻嘻……嘻嘻……”
“我的孩子呢!”想衣醒來的時候緊緊地抓着我的身子,“風流蘇,我夢見腹中的孩子不見了!它咧着小嘴,對着我咯咯咯的笑着,跟我說再見!”
我不說話,任由她搖晃着我的身子。
她看到了木盆之中蜷縮成一團的血淋淋的東西,又感覺着腹部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有如當初小產的時候一模一樣。
“爲什麼要拿掉它!讓它留在我的身體裡面不是很好嗎?至少這樣可以讓我永遠的記住這種感覺,記住它曾經在我的身體裡面一點點的變化着。”她的臉上帶着慘淡的愁容,我的這一個決定,似乎讓她的心再次抽空了一層。
“想衣,忘記這些事情好不好!只有拿掉了這個孩子,才能讓你徹底地忘記這個孩子的存在,才能過新的生活!以後,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只是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
她推開了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們是不會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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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斬門中,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
大府門前,破天荒的掛起了兩盞精緻的大紅燈籠,是龍鳳齊吟的圖案。
燕慕然已經連續帶了好幾批的中年女子進入了鬼斬門之中,她們個個行色匆匆,在燕慕然的催促之下提着一些東西小跑着進入。
此時的暗流界已經下了好幾天的雪。
大雪漫到了臺階,天上的雪花飄蕩着,靜靜的覆蓋在屋檐之上。
夜非凰就站在慕歸苑的臺階之上,對着天空,雙手盤在身後,握緊了拳頭。
只是聽到一聲響亮的啼哭之聲從房內傳來,緊接着,產婆睜着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走到了夜非凰的旁邊,“恭喜門主,是個小公子!”
“快來讓我看看!”夜非凰流露出幾分難掩的欣喜之色,笨拙地接過手中的孩子,才那麼小小的身子,醜醜的,甚至連身上的血漬都沒有完全的擦乾,眯着的眼睛,連頭髮都沒有。簡直是不可愛極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看在自己眼裡的時候,卻是這般的心疼與愛憐,不由地想要在他的臉上親上一口。這個,就是父子天性ba?
他抱着孩子,走到了歸塵的身邊,細心地吩咐着下人,“所有的補藥都要用最好的,稍稍有怠慢的話,小心你們的腦袋!”
雖然因爲剛剛生過孩子,歸塵的臉色有幾許的蒼白,更是因爲早產,纔會讓整個鬼斬門上上下下手忙腳亂。然而,她靜靜地依偎在夜非凰的肩膀之上,而懷中抱着剛出生的嬰兒,嘴角之間,滿滿的都是甜意。
“歸塵,你要好好的休息。知道嗎?”
離開的時候,夜非凰也不忘多吩咐一句。
歸塵開心地點着頭,任由夜非凰爲他鋪好了棉被,放好了烘手的暖爐。自從花想衣走了以後,夜非凰曾經對着她發過很大的脾氣,他沒有罵她,也沒有打她,只是疏遠了她。這樣的感覺,比懲罰她要更加難受一些。她還記得在幾個時辰以前,她是自己趁着下人不注意的時候上竄下跳着,想要把這個孩子趕快生出來,也許這樣的話,就有可能讓夜非凰對她回心轉意了。果然,她的目的成功了,夜非凰對着她,寵愛由比從前。
“小姐,你都不知道,你剛剛真的嚇死我了!”紅兒照顧着身子虛弱的歸塵,半心疼地說着。
“你個丫頭懂什麼!我是在賭,要是我賭贏了,贏得就是門主的心和寵愛。”
“那要是輸了的話,不是連小少爺都會保不住嗎!”紅兒驚訝地叫着,卻被歸塵狠狠瞪了一眼。
“歸塵是永遠也不會賭輸的!事實也證明,我贏了,不是嗎?哈哈。”
外面的雪還沒有停,歸塵伸出一隻手,溫柔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孩子,你真的是孃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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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兩朵,不,還是一朵。
爲什麼伸出手掌的時候能接到的雪花只能是一朵。因爲雪花太過於短暫,因爲掌心的溫度太過於熾熱,所以才無法等得及兩朵雪花一起降臨的時間。雖然那樣的時間也只是那樣不經意間的剎那。
從塵姑娘生了小公子以後,燕慕然便已經看到了門主站在書房的門口靜靜地發呆。那些雪花就盡數蔓進了他的衣領之間。
外面,真的是很冷。他也同着自己的主上一樣,擡頭望着天。這一場雪,怕是這幾天都不會停了吧。
他也在想,到底自己的主上是在念着剛出生的孩子呢,還是那個已經離開好久的女子。曾經,那個美麗的女子腹中也有一個生命,只是那個生命,逝去的時間太早了。
夜非凰突然地開了口,“慕然,你說,是不是真的錯了?”
燕慕然錯愕地看着一向果斷狠絕的門主,一時語塞。
“罷了,都已經過去了!”
這一次,燕慕然真真切切地確定,門主正在想念那個已經消失了好久的女子。
在花想衣剛剛離開的時候,夜非凰曾經下了命令,要他去找尋她的下落。他也是真的有去尋找過,回到了當時的那個樹林,她已經不在了。後來的時候,也曾在一家客棧找到了她的下落。
那個女子,容顏依舊,只是慘白的臉色使她看上去有些沒有生氣。他也把這樣的事實和花想衣的行蹤告訴了夜非凰。那一天,夜非凰就站在對面的閣樓之上,靜靜地看着花想衣在對面的茶樓之上擺了滿滿一桌的菜,擺了兩付碗筷,吃得很香。
他曾以爲,以着夜非凰的性格是會追上去,然後把她強行帶回去,他正在思索,到底要費多少的心計才能再次把她送離夜非凰的身邊。就在這個時候,他跟了這麼多年的門主,用着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着,“走吧。”
走?這一刻,真的輪到他錯愕了。
直到行路的馬已經快要回到了鬼斬門,他才說了一句作爲他的身份不該問的一句話,“門主,爲什麼不帶想衣姑娘回去呢?”
“這個可不是你的性格,慕然。莫非,你也喜歡上她了?”
燕慕然的眼底是慌亂的,喜歡?怎麼可能,在他的眼底,她不過就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女子,一個門主喜歡的女子而已。
“好了,我只是開一個玩笑,不用太在意!”腳下的馬依舊大步地邁着,夜非凰揮動着馬鞭,沉吟着道,“也許,看到她開心就已經夠了。她曾經說,她最討厭的就是鬼斬門,就是我夜非凰這個人!既然不能做到讓她開心,那就努力離她遠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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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快進屋吧!”作爲屬下,燕慕然提着傘,撐在夜非凰的頭頂,這場雪,下得更密了。
“慕然,我想在這裡一個人靜靜。”
這麼說的話,也就是在趕他走了。
“稟告門主,外面有一個大夫想要求見門主!”
“大夫?什麼大夫?”燕慕然頓了頓,“去告訴那個人,鬼斬門不需要大夫,請他走吧!”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小的事情都來請示門主,換作平時的話,怕是早就已經被門主罰了。
燕慕然偷偷地看了一眼夜非凰,他依舊對着天空,仰望地看着。
“怎麼還不下去?!”
守門的侍衛頓住,“來人說,他是曾經給想衣姑娘看過病的大夫,有東西一定要親自交給門主。他已經在門外已經足足等了三個小時了。”
三個小時,也就是說,在歸塵誕下孩子以前,他已經在那了。
“先請那個大夫到偏廳吧,我去見他!”燕慕然皺了下眉頭,準備出發。
身後,突然有一股力量拉住了他,“不,直接帶那個大夫來見我!”
“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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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裡面是什麼東西?”
夜非凰看着眼前的一個錦盒子,上着一把鎖。
錦盒之上,只是刻了一排字: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莫非是跟花想衣有關?
“說,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大夫不停地拭擦着自己的額頭,全身都在發抖着。也許,他是因爲在大雪之中站立了好久纔會這樣,也許,他是因爲在害怕着某些東西。
“是誰給你這個盒子的?”
“是……是……是一個姑娘,今天早上,有一個姑娘騎着馬然後把東西放下了,說是我一定要送給門主您,不然的話,不但我的小命會不保,連全家老少都會遭殃。”話還沒有說完整,他便已經跪在了地上,連呼門主饒命。
“是哪個姑娘給你的?”夜非凰緊張地向前探着身子。
“不知……不知道……那個姑娘一直蒙着面,丟下東西就走了。小人,小人實在是不知啊。”
夜非凰用着自己的內力震開了上面的鎖,卻皺緊了眉頭。想衣,想衣,是你嗎?是你要帶消息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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