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衣,月秦川,你們快點醒醒!”
我的周圍還是那片碧藍的湖,而此時的雙手雙腳卻是被束縛着的。
純白色的高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高高地立在了湖水的中央,離開水面大概有二三十丈的距離。
原本在湖水之中消失的想衣和月秦川,也已經出現在了我對面的兩個高臺之上。
“啊!”想衣惺忪着睡眼,伸了伸退,腳上的雲岫鞋子便已經墜入了湖水之中,發出噗通的聲響。
白色的平臺很窄,只能容下一個人站立的空間。“想衣,小心!”
湖邊,有好幾百穿着白色衣衫的人靜靜地注視着我們,似乎在等待着什麼昭示。
“喂,快放下我們!幹嘛綁着我們!”月秦川掙扎着,卻無法送開繩子。
底下的人,只是仰着頭,盯着月秦川,然後向看着怪物一樣看着他,奇異的眼神幾乎要將他淹沒。
從這一天的早上,他們一直跪到了夜晚。
在這麼曝曬的一天之中,我算是隱隱明白了一件事情,是這些穿着白衣的怪人們,把我們弄上這麼高的高臺,但是到底議要幹什麼卻不得而知了。
“蘇雲流天,你快想辦法啊!”
“你是不是覺得只有我才能救你出去呢?”我眯着眼睛,可惜這個時候雙手都被綁縛着,不能拿着我最心愛的無骨折扇。
“你少臭美了!”想衣把頭歪向一旁,一臉的不屑。
女人總是這樣口是心非的動物。要是願意一直這樣當穀物一樣曬着的話,那麼我們就繼續吧,除了嘴巴渴點,肚子餓點,外加手腳麻點,其他都還是蠻好的嘛。
“蘇雲……”月秦川叫着我的名字,他用着一種讓人難以琢磨通透的眼睛投向我,“你絕不覺得我們像是他們頂禮膜拜的神呢?”
被月秦川這麼一說的話,還真的是有點像呢,至少他們對着我們跪了一天一夜了。
“你見過這麼被綁着的神?”
想衣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愛潑人冷水。給我們留點幻想總是好的吧,自娛自而已,面對於人生,總是要用一種很積極向上的態度的,我衝着想衣,傻傻壞壞地一笑。
我擡頭望着天,從來沒有在距離地面這麼高的地方看天空,要是有月亮的話,是不是能看清月亮的真實樣子呢?可惜,今夜無風亦無月。
烏雲嫋嫋,遮住了天空之中幾乎所有的光亮。
“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抓我們幹嘛?”
“不許說話,不可以對我們的月措女神無禮!”一個穿着米黃色衣服的女子手指了指天空,然後對着我們,凌厲地眼神,像是要下降上天對我們的懲罰。也就在那一刻,西方的天突然閃出一道驚雷,轟轟巨響。
所有的人都在喊,“月措女神息怒,月措女神息怒……”
我才注意到,其實,從頭到尾,跪着的都是下面穿着普通白色衣服的族人,而這個穿着米黃色裙衫的女子,始終是雙手交叉在前面,仰着頭,直視着蒼穹的。
“我最敬愛的月措女神,我代表所有的託月部落的族人向您起誓,我們將永遠忠於您,供奉您。請原諒我們的罪孽,接受我們的懺悔。”她的額頭掛着一輪新月,彎彎又尖尖,這種奇特的裝束,真的讓人詫異極了。
想衣小聲地問着我,“月措女神,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
“我也沒有看到,真的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月秦川掃了一眼恭敬的族人們,嘆了一口氣。斯域這個地方,部落衆多,而對於斯域裡面真正的情況,我們幾乎是一無所知的,到底,這是什麼鬼部落呢?
“誒?你們都沒看到嗎?我怎麼看到了呀!看,你就在那啊!穿着金黃色的衣服,渾身上下都鑲着金黃色的亮彩,真的很清美。”我看着,目不斜視。
“哪?哪?你都有想衣姐姐了,就不要再看了。這次,該輪到我把這個仙女給勾引走了!”月秦川一說便來了勁,似乎他自己忘了一件事情,別說是女神了,就是再怎麼普通的姑娘他都無法碰到,因爲他現在連移動一步都只是妄想。
“到底在哪啊?”
“就是那啊!你把頭伸出去一點,再一點就可以看到了!”
“還是沒有啊!”
“就是那兒!看到沒?”
突然月秦川把頭縮了回來,“蘇雲!你老是耍我!”
耍就耍唄,那也要看有人願意被耍才行。何況,這個謊話,連想衣都不願意相信。她盯着地下穿着白色衣衫的族人們,不說話,還是不說話。
託月部落?難道,我們進入了一個未知的古老部族嗎?
沉靜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天邊,雖然看不到月亮,但是卻已經沉寂了下來。
湖邊,細微地有了些交頭接耳的聲音,所有的族人都在談論着,月措女神的指示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月措女神不想要這些人作爲祭品呢?”一個半百的男人,緩緩地被旁邊的女子扶起,然後詢問着剛纔穿着米黃色衣服的女子。
那個女子沒有說話。
什麼?我們差點成了祭品?給這個不知道長成什麼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月措女神當了午餐?
“還是因爲這些人剛剛對月措女神出言不遜,而惹怒了我們最崇敬的月措女神呢?”隊伍之中,大家斷斷續續地起身,誰都沒有用自己的額說法來說服過對方。
所有的人,都僵持了好久。而身邊的米黃色的女子始終沒有插一句話,似乎這一場口舌之戰,與她無關。她依舊望着天,然後取出一些象牙做的半月形的東西,在手中搖了搖以後,擺在了地上,然後興奮地告訴所有人,“傳說中的日子就要來臨了!我們的月措女神終於要眷顧我們託月部落了!親愛的族人們,預言即將成真!”
她舉着自己的手,做出一個環抱的姿勢,興奮而驚喜,但是臉上卻保持那樣的從容的異彩。頭頂的月牙形的光環閃着點點的亮光。
“月措女神!月措女神!月措女神!”所有的人,再次對着天空叩拜着,彷彿他們口中所說的女子就在眼前。
“到底月措女神會什麼時候降臨呢?”
“月措女神會長成什麼樣子呢?”
“……”
米黃色的女子搖着頭,的確,她只是對着卦象上的意思說着。“一切,都是必然的。一切,也都是源於月措。”
“族長,這三個外族人該怎麼辦?”
那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居然就是託月族的族長。他詢問地看着身邊米黃色衣衫的女子,然後不說話。
“他對我們的月措女神不敬!不能放過他們!”
“族人們,先靜一靜!”老族長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先停下來,“這幾個人先關押在我們的牢房之中,等到我們的畢魔得知了月措女神的旨意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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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臺子被緩緩地降了下來,我們隨着那些依舊穿着白衣的侍衛們走着。
“牢房在哪裡?”
等到侍衛們從我們的身邊移開,我撐着眼睛,不敢相信。
那兩個侍衛大聲地笑了笑,然後不去理會我說的話,一走邊談論着,“外族人真的是很奇怪,居然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你說,他們是不是都是腦子有問題!”
“說你笨蛋,你還真的是笨蛋,能對月措女神不敬的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怪了!”
想衣和月秦川忍住笑容,漲得臉有些通紅。好吧好吧,你們要笑爺,就大聲地笑出來吧。
一時間,他們兩個像是得了自由的小小鳥一般,一發不可收拾。爺只是隨便那麼一說,嘲笑別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難道,你媽都沒有教過你嗎?
“沒有!”他們兩個人齊聲回答着。
我看了看我的身前,再看了看想衣和月秦川的身前,仔細地分辨着剛纔說的那句話,有問題嗎?我怎麼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我們被帶到的地方是一片長着月杏樹的林子。腳下,都是碧黃色的葉子,落了滿地。
我們就是被綁縛在這樣粗壯的大樹之上,依靠着粗壯的枝幹,而我們的周圍一尺之處,圍了一圈的木質的棍子,密密麻麻的,剛好無法夠一個人走出去。柱子高過了胸口,但是卻沒有蓋過頭。莫非,這個怪異的造型,就是傳說中的託月族的牢房?
八片葉子。
這已經是第八片葉子掉在了我的頭上,我在慶幸,在這樣片瓦不這頭的地方,要是此刻突然來點雨聲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愛的事情呢。
“轟!——轟——”
我眨着眼睛,眼巴巴地滴着頭,看着雨水從我的臉頰之上緩緩地順流而下。“不用這麼靈驗吧?”
雨水,要是那種綿綿細雨那也就算了,然而,此刻,落在我身上的,是傾盆大雨。衣服,身上,頭上,似乎,已經沒有一個地方是乾的。那些滴滴落下的雨水,順着頭頂的月杏樹時不時地滴濺着豆大的珠水,落在眼睛裡。“哇,好疼。”
“蘇雲流天!你能不能說句正常點的話!你……你簡直就是烏鴉嘴!”花想衣衝着我吼着。
“就是就是!”月秦川緊接着落井下石。
我微笑着,在心裡默唸,月秦川,你這個臭小子難道忘了,當年不知道是哪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非要跟着我粘着我,如今爲了一個女人居然這麼損我!你對得起我嗎!
“(*^__^*)嘻嘻……(*^__^*)嘻嘻……”
誰在笑!我心裡一陣不爽,這個時候,還能笑成這樣。“花小妞,你要是再笑,小心……小心我飛過來親你一口!”
“風流蘇!去的你。我什麼時候笑了!”她猛地踢起自己腳邊的一顆小石子,然後飛到了我的旁邊。
幸好爺的身子稍稍還是有點靈活的,不然的話,被花大小姐的猛腿這麼一打到,怕是這張俏臉要破相了。
“嘻嘻……嘻嘻……”
我仔細辨別的聲音的來源,很詭異,也很清靈。不像是從花想衣那個方向發出來的。
“噓,你們不要再吵了,我救你出去!”
圍着我的小牢房外面,有一個清靈的聲音趴在木柱子上面,撲眨着水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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