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絕對就是銀兩啊。我對着風剪衣,刻不容緩“這金釵還請風老闆爲我儘儘心,改日來取,蘇雲流天先就告辭了。”
轉身,我拽着飄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給拖着走了。
說來這小丫頭也奇怪,此時她又突然變得很聽話,乖乖地並且很配合地隨着我跑。
“流天公子啊,等我呀!你慢點啊,我快跟不上了……”水嬌嬌喘着粗氣,似乎是發現我了,她的聲音簡直就是我日夜揮散不去的噩夢。不跑纔怪。
要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我蘇雲流天最害怕的,那就只有水嬌嬌了。我寧願她對我冷淡點,哪怕是踢我打我也行啊,就是別再那麼溫柔地對我了,我會崩潰的。
“爺,我們要跑到哪裡啊?好累啊……”飄碧看着我,大口地喘着氣。
天,這個問題我哪知道,只要有那麼一隻恐怖的水嬌嬌在屁股後面追趕我,我哪敢不跑,就是累死也要跑。“你還是祈求她追不上我們吧。”我也無暇去顧及飄碧臉上的神色,一個水嬌嬌,快把我給逼瘋了。
“其實,爺……”
“嗯?怎麼……”
“爺就要了她得了!水嬌嬌其實也就是離你心目中的美女的標準差了一點,然後身材胖了點,眼睛小了點,嘴巴厚了點,鼻子塌了點。你看那該凸的地方還是很凸的。”飄碧很認真的看着我。
這是在順服我嗎?我後悔了,徹底地後悔了,我不該把飄碧這個小丫頭帶在自己的身邊,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你說了那麼多,她還有優點嗎?照你的標準,我給你找個這樣的男人,就跟肥老大差不多的,你要是肯要啊,爺我就敢娶水嬌嬌!”
飄碧沉默了,我頓時覺得像我這樣左右逢源的翩翩美少年,也有說錯話的時候。
“我的好飄碧,爺錯了,你打爺吧,但是,不要給別人看到哦?”我還是很坦誠的,因爲我知道我的好飄碧是不會捨得打我的。對於大多數可愛的女人來說,她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的表現出來的跟心裡想的,多半是背道而馳的。飄碧呢,自然屬於這個行列。何況,爺很偶爾的時候纔會犯下一點點小小的錯誤。
飄碧毫不留情地給了我一個暴慄,雖然那小丫頭沒有力氣,但是我還是叫得很響,只有這樣纔可以奪得美女的同情。嘎嘎,這招果然是有點用了,飄碧又開始很心疼地在我的腦袋上揉了幾下,還用她的玉脣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吹了幾下,有如清風雨露,甘甜習涼。這待遇還是不錯的。
“爺……你看那個像不像水小姐!?”
什麼水小姐,水嬌嬌就是水嬌嬌,哪有點小姐的樣子呢。我順着飄碧指的方向看去,我的天呢,除了水嬌嬌,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按理說,隔着這麼些的距離,還有着長長的蘆葦草給掩映着,我是應該看不清水嬌嬌的,不過,這還是得感謝水嬌嬌驚人的體積,纔會把她暴露無遺。
我開始恨,縱然我有着還算不錯的武功,可是輕功,縱然習得了天下第二,也是無法趕上水嬌嬌的,何況此時還拖着一個飄碧。因爲,恰恰是水家的人霸佔了輕功天下第一的位置,這說來也應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我恨水嬌嬌他老爹,她們水家乃是名捕世家,這輕功之術向來是花家獨霸天下。而水嬌嬌作爲花家這一代唯一的血脈,自然系承了花家的絕技混移百步輕。
而我一直都很奇怪,以水嬌嬌的身形,她爲什麼可以把混移百步輕練得如此出神入化。
“你們聽說了沒,乾坤地方城中最新有一家妓院如春筍般崛起了,叫做‘驚仙居’,那的姑娘實在是姿色撩人啊!”
“你也知道了?咱們哥倆也去湊湊熱鬧吧?”
我聽到了路旁有一對孿生兄弟的對話,頓時來了勁,停下了腳步,伸出半個腦袋使勁地往那哥倆旁邊蹭蹭。驚仙居?嗯,真是個不錯的名字,聽起來那更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敢問兩位大哥是何方神聖啊?”
“虎門雙劍!”
居然是雙胞胎,果然長得是一副德行,若是那些美女到了他們手裡,真是暴殄天物聖所哀。虎門雙劍,是虎門雙賤吧。
“雙賤兄,敢問驚仙居在哪裡呢?”我拱着手,剎那間有一種遲疑,我看了這兩個如此抽象的雙賤,會不會也受影響,長得一樣地抽象呢。
雙賤兄冷哼了一聲,“在四方城的中立地帶。”
其實,乾坤四方城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被劃分成四個部分,水明花家,滄明傾家,暗流蘇雲家,各自掌管着自己的領地。而原本屬於曾國皇族後裔管轄的地帶,則在這些年的摩擦之中成了中立地帶。
我對着飄碧,開始露出邪邪地笑容,小聲地竊笑都,我知道我們該去哪了。
“驚仙居?那是什麼地方呢?”
“自然是妓院了!真是個笨丫頭。”
“啊!那水嬌嬌就不會追到那嗎?”
“嘻嘻……普天之下,只有這麼一個地方,是水嬌嬌永遠也不會想到,也進不去的。除非……”
我沒有說下去,留飄碧獨自一人去遐想吧。這是個小孩不宜的話題。因爲,除非水嬌嬌想要去裡面做妓女。
有時候我也會想,且不說美女是否擁有邪惡的靈魂,或者是不太單純的動機,美女就是美女,就是要比像水嬌嬌這樣的醜女看上去順眼得多。水嬌嬌,我終於要告別這個噩夢了,驚仙居將會是我新的歸宿。
飄碧,爺又有樂子了!
這是我來驚仙居的第三天。
車馬輪咿咿呀呀的響聲,在驚仙居的門口之間,不會斷絕。
暖燈或低或高,即便是在陽光鋪灑的白天,也總是亮着燈的。所有來這裡的客人都習慣並且喜歡這種光亮,白天的時候,它的光纖純白得接近於透明,而到了夜晚的時候,卻尋不見一處地方燈火闌珊。
笙歌,豔舞,美酒,伊人,還有銷魂。
驚仙居。
這就是所有男人最喜歡的地方,自然也是我的。
“公子,快進來坐坐吧……”
“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不過沒關係啊,這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嘛……”
“公子,進來瞧吧。什麼類型的美女都有哦。”
我依舊靠着閣樓之上的樑臺子,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如小販一般在驚仙居的門口拉着來往的客人。她們並不如傳說中那般的傾美,因爲站在門口的向來都是些庸脂俗粉,等級自然不會高到哪裡去。
所謂的庸脂俗粉,顧名思義間,脂粉比平常人多塗了點,卻也廉價了點,當然,這露在外面的,自然也要比別人再賣力一點。
驚仙居有一個規矩讓我覺得很舒坦,對於那些以處處爲家的男人們,驚仙居總會有那麼幾處地方,設在姑娘們林立的樓榭之間,架起風景撩人的小閣榭。只要有錢,便可以住着,甚至是住到老死。
我挑了一間最靠近驚仙居大門口的一處樓榭,因爲我突然多了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喜歡同時看着驚仙居這道大門所隔開的兩種不同的女人。
胭脂香味,彌散在空中,濃郁而嗆人,我看到門口的長興燈,包裹着大紅色的彩紙,伏在空中盪漾着。
此時,從驚仙居的裡頭走出一個女子,已是三十幾歲的光景,身後拖着長長的桃紅色的細絲裙,掃了一地。濃密的脂粉在她的臉上蓋過一層又一層,歲月終究是很難在女人的臉上不留下任何痕跡的,儘管,這個女子,年輕的時候,會是個還算標緻的女子。
妖媚的一笑間,眼角勾勒出的魚尾紋便又生出了幾條。淺淺的痕跡,卻是分外清晰。
那些稍年輕一點的,一看到她,便很恭敬地行了禮。
驚仙居是個比任何組織都要等級森嚴的地方。也許正是因爲如此,纔不會污了它天下第一居的美譽。
驚仙居,風流之居。
而這裡的姑娘,通常是要被劃分等級的,有如一枚印章。
按照規矩,每一個新進驚仙居的姑娘,都必須先經過嚴格的訓練,包括柔身術,琴術,劍術,媚術,閃眸術……待完全通過之後,再進行一次公演,由驚仙居仙老會的長老們來決定她們所屬的等級。
哦,忘了說。驚仙居的姑娘是分爲很多個等級的。分別是飛霓,飛青,飛花,飛馨,飛月,飛天六個等級。
桃衣女子想必是高出她們好些等級,纔會顯得她們如此的卑微與恭謹。
風帶過她身後的絲髮,紅豔的嘴脣間露出半條粉粉的舌尖,對向了過往的一個男子。我驚不住笑了下,那個男子是驚魂未定的,離開的時候,卻依舊望着這個方向,久久地,跌跌撞撞。總有一句是說,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這世間的男子,口味也是大相徑庭的。總有那麼些個男子,喜歡成熟風韻的女子,畢竟,她們身上有的是嫺熟的技巧,還有最能魅惑他人的嬌吟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