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梨苑，總是很冷清的，少了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夜非凰最近都沒有踏足過這裡，但是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補藥送到這裡。雲兒整理着那些一盒一盒的補藥，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慵懶地躺在院子裡，什麼也不用想，靜靜地聞着花的味道。平靜的感覺，如同死了一般。
雲兒就地在院子中鋪開了一層綢布，趁着大好的天氣，曬起了藥材。
小姐，門主對你真的很好。
我笑着，反問，雲兒，我們去開家藥鋪，生意一定紅火吧。
門外很近的腳步聲，湊近了卻又停住了。
雲兒開心地放下了藥材，口中唸唸有詞，“小姐，肯定是門主來看你了。我就說啊，門主肯定是最近事情太忙了，所以纔沒有時間過來。”
我知道那個人站在門口很久了，但是始終都沒有進來。但是這個人，不會是夜非凰。雲兒一直在安慰我，卻對於夜非凰的行蹤遮遮掩掩。我也不是不知道他在哪裡，不是在什麼處理門內的事物，而是一直留在了歸塵的慕歸苑中，不曾離開。
也從那些丫鬟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關於這個叫做歸塵的女子。平日裡，是夜非凰最寵愛的一個姑娘，甚至對於她的話言聽計從。她是公認的門主夫人，只不過，是夜非凰少給了她一個名份而已。
“燕堂主，怎麼會是你？”雲兒愣在門口，滿是吃驚。
紫檀木的搖椅，上面鋪了厚厚的絲綿。我微微的側了個身子，依舊閉着眼睛。“雲兒，你先下去吧。”
“小姐的傷可還好些？”燕慕然很客氣，就站在離我三丈遠的地方，不敢用眼睛直視着我。
嘴角之間，劃過淺淡的笑意，暈盪開來。
“柳副堂主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都是在下的錯，不關門主的事情。還請小姐不要再生門主的氣了。”
“小姐，有在聽在下說話嗎？”
我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燕慕然，你真的是一個衷心護住的好手下。這一點，我真的很佩服你。所以，請你不要再說了。他的事情，我都知道。”
燕慕然尷尬地笑笑，“不知道小姐此話何意？”
“夜非凰，何嘗又沒有在利用我呢？”我從搖椅上下來，站起了身子，“燕慕然，你不用抱歉。何況，也許，對於夜非凰來說，我根本就沒有那麼重要。”
經過了那些事情，我似乎對於“利用”二字，已經看得淡了。看的淡了，也就再也沒有什麼了。
“小姐肯定是有什麼誤會，門主他……他對小姐是真的一心一意的！”
“若沒有我的事情，夜非凰他是不是就不會殺了柳安？若沒有我的事情，鬼噬堂的正堂主是不是就不會被關在地牢之中？夜非凰最近在整理門內對他不滿的勢力吧？而鬼噬堂是反對他的最主要的力量吧，能威脅到他權力的人，他怎麼可能容他們多時呢？所以，即便沒有我，他們也必須得死。只是因爲我的原因，而促使這樣的事情提前發生了。先兵後禮。夜非凰的算盤打得很好。而我，恰恰成了他刀口之中用來剷除異己的最好藉口。”
燕慕然沒有再說些什麼。
他默然地離開，說了句，“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門主會對你這般的上心了。”可是他也說，“小姐，有時候，即便是利用，那也是爲了更好的保護。”
有時候，即便是利用，那也是爲了更好的保護。
我把一朵花放在胸前，用力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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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中，積了半米高的水。
“小姐，你小心點。”
丫鬟扶着歸塵，從樓梯緩緩地潛下。水中散發着劇烈的惡臭，甚至還漂浮着許多老鼠，蟑螂的屍體。歸塵用着手中的絲絹掩着鼻子，一步一步地前進着。
“要不，我們不要進去了！”丫鬟試探着問着，到底是心疼自己家的小姐。
“你懂什麼！要是能不去的話，我怎麼還會在這裡！少廢話，還不快扶着我！”歸塵厭惡地乾嘔了一聲，她的心裡有一陣慌亂，不知道，裡面的人是不是還活着。
“可是，小姐啊，你的肚子裡，還有寶寶啊。大夫說過的，一定好好養着。不能動了胎氣的！”
“少羅嗦！”歸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已經兩個月了，可是，她想把這個好消息，等着一個更好的時間告訴夜非凰。那個時候，自己應該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爲鬼斬門的門主夫人了吧。想到這些的時候，她的心底便有一陣甜蜜的感覺。
水，盤桓在周邊。
在淺顯的地方，也會有那些老鼠從身邊遊過，發出着窸窸窣窣的聲響。
“啊！”丫鬟小聲地被驚嚇到了。
“幹什麼？你想讓所有的人都聽到嗎？”歸塵的心情有幾許煩躁。
丫鬟扯了下歸塵的衣服，然後委屈地抓緊了她，“剛剛有東西啃了下我的手。小姐，你看！”
地牢之中，看不太清，但是能看到鮮紅的顏色，破了一個小口子。在這個地方，是老鼠咬得無疑。
歸塵深吸了一口氣，堅持要走到裡面去。
她，何嘗不怕，但是那個人，她必須要再見他一面。至少要讓她知道，那個人是活着呢還是死了呢？
這個地牢很少有人在裡面，即便是在了裡面，多半也是死的。牢中沒有人看管着，因爲根本就不會有人能從裡面逃出來。
“小姐對他真好，不過千萬不要讓門主知道他是小姐的叔叔纔好啊。不然的話，指不定小姐都要受到牽連呢！”丫鬟紅兒不停地說着，企圖用着說話的時間來打消內心的恐懼。
“你知道就好，給我把嘴巴給閉緊了！”
紅兒馬上閉了嘴，不再說話。
輾轉之間，歸塵終於看到那個人。
那個還一息尚存的鬼噬堂堂主，葉重夜。
“是你？”葉重夜臉色慘白，那些老鼠似乎已經開始把他身上的傷口當做了美味，開始了不斷的撕扯，一天三頓，血淋淋的痕跡，從水底直到水面。
“不能是我嗎？不想我來救你嗎？你這個是什麼話？叔叔，你可還好？”歸塵有些氣惱。
“篤……篤……篤……”歸塵皺了皺眉頭，對着身邊的紅兒說，“你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情況，哪裡來的聲音？”
紅兒緩緩地在水間走了出來，尋覓着聲音的方向。她走過的地方，暈開了不大不小的波浪。
“你有沒有招供什麼不該招供的東西？”歸塵靠近，緊張地問着。
“放心，我知道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葉重夜緩緩地說着，身子很是虛弱。
“這樣，我也就放心一點了。”歸塵舒了舒心。
“你真的能救我？”葉重夜有過一陣激動，但是隨即又攤了下去，他的手和腳都被綁縛着，不能動彈，只能看到鏽跡斑斑的鐵鏈。“你怎麼會這麼好心救我。”
“本來呢，我還是可以救你的，但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沒有，連這麼一個丫頭都對付不了，我當初真的是不該找你來合作。什麼事情都沒做好，還給自己惹了一身腥。”歸塵轉過頭，一直用着繡帕捂着鼻子。
“你！你還好意思怪我！老子算是清楚了，一切是不是你跟那個夜非凰設的局，故意讓我往裡面跳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夜非凰那個黃毛小子想要把我給剷除了，所以才找你來演這樣一場好戲。故意讓我去爲難那個妖女……”葉重夜激動地說着，奈何手被綁縛着，根本無法打到眼前惡毒的女人。
歸塵嘴角的肌肉抽動了下，“葉堂主啊，你現在知道，是不是晚了一些呢？不過呢，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能夠把那個妖女給解決了，這道是省了我的事情，可惜啊可惜啊……”
“現在你說什麼都可以了！”葉重夜撇過頭，憤恨着。“到底你來這裡幹什麼？”
“叔叔，當然是來看你了，看你死了沒有。”
“你！……誰是你叔叔，歸塵，你這個臭婆娘，早知道，我就先把你給做了！
“自然你是我叔叔了，要是不這麼說的話，我哪能這麼千方百計來看你啊。”歸塵笑得奸邪，只要夜非凰還不知道她與葉重夜之間的交易，那麼，一切，都可以安心了，也不枉她來這麼髒的地方見這麼個半死不活的人。“只是可惜，你沒有這麼好的先見，也沒有把我給做了，反倒是把自己的命先給喪了！”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把你自己的命先給喪了，葉堂主難道耳背了嗎？哦，差點忘了，你現在已近不是鬼噬堂的堂主了。嘿嘿。”
葉重夜嘶吼着，但是卻無法傷到歸塵分毫。
“你……”
一把短刀，在臭水之中，緩緩地插入了葉重夜的心口之處。
他瞪大着眼珠，只是叫着那句，“你……你……”
歸塵只好在水中再次紮了幾刀，直到他說不出話來。
葉堂主，你可不要怪我哦，你要不死的話，我可不太放心。只有死人，纔會保守我們之間的秘密，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要更加懂啊。何況，你在這個地方，也算是生不如死啊，我這個也是幫了你一把啊，你可要好好的，別怨我哦。
她從臭水中拿出那把刀，看了看，順手把它扔到了臭水之中。
紅兒站在門口，喊着，“小姐，那邊什麼人也沒有，到處都是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呢。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從這裡離開啊？”
“就走吧……”
歸塵在葉重夜的鼻口之上又拭了拭，確保他是真的死了。
“你會受報應的，很快，哈哈。”鼻息之間，葉重夜突然冒起了頭，說了最後一句話之後，便真的嚥了氣。
水波之下，歸塵用着內力在他的胸口碎了一掌。
“叔叔，歸塵走了，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啊。叔叔，嗚嗚……”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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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的一段內容，陰謀，陰謀中的陰謀。
把俺家小川寫得這麼壞，啊哦，不要被打纔好哇。
明天爭取早點更新，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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