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四方城中,能用不同種類的花來做成一副精緻牌匾的,恐怕也只有藏花閣一家了。
水明界之中,我已經想不到更好的地方可以讓我停留一段日子。
一道花箋,一把流蘇劍,也曾想在這樣的江湖之中找尋蘇雲錦和北弓凌日的下落,唯有遊嬉人間,才能撫平內心所有掩藏的一種悸動吧。十幾年間的寂靜都已經過去,也不會差了現在的某些時刻。然而,隨着北弓月突然的死去,還有那道傾月符,我想,我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我的父親。也只有他,才能告訴我,傾月符的來歷以及和北弓月的關係,或許,他知道是誰最有可能殺了北弓月。
茫茫是人世間,哪一個地方,纔是我尋去的方向。
“公子!來……走啊……奴家帶你去一個地方……”身後,一個妖嬈的女子,散發着勾人的氣息,纔不過踏入了藏花閣的石階一步,那個女子便已經把我往着相反的方向拽了過去。
脂粉之香,撲鼻而來,那個女人長得不賴,但也絕非傾城之色。
藏花閣的對面的巷子裡,那樣迴轉的小屋,那樣妖嬈扭捏的女子,莫非是暗娼?
是間雅緻的屋子,那個女子一進門便把所有的門窗鎖得嚴嚴實實的,便開始了脫自己的衣服。
這般豪放直接的女子,倒是讓我有幾分的害怕了。
“我說姑娘,你至少得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吧……”
她只是瞟了我一眼,然後用着鄙視的目光看着我,嘴裡命令的說着一句話,“快脫,我脫,你也脫!”
下意識間倒退了幾步,會強姦男人的女人,真的到了被我遇到的時候,卻在我的心裡激起了一股強烈的寒意。想出門去,畢竟,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月秦川,也只有他能運用藏花閣在江湖之中的地步,幫我打探到北弓凌日的下落,即便是一些蛛絲馬跡也是好的。
“你幹嘛啊,你不想見到我麼?你不想去藏花閣嗎?”
藏花閣?我轉過身,眼前的女子早就已經赤身裸體的站在我的面前。看着他的身子,再看看我的身子,似乎都是一樣的構造。
男人?
“是我啊,月秦川!”當他把那張麪皮撕下的時候,我才發現,爺似乎有點自作多情了。
只是,堂堂藏花閣閣主月秦川,爲什麼要把自己扮成一個娼妓,然後費盡心機的把我帶到這裡呢?明明,藏花閣,就在眼前。
藏花閣之中,最多的莫過是各種各樣的花了。
月秦川把那套女人的皮面,還有衣服盡數放在了一個櫃子裡,然後給我泡了杯茶。
“怎麼喝?”
我對着月秦川放在我手中的一朵新鮮的花瓣,上面盛着一汪清水,這個不會是晨曦之時收集的露珠吧。
月秦川對着我一笑,在驚仙居一別,這個孩子似乎長大的不少,或許,只是我一個人把對他的印象停留在兒時的那個小毛孩。“要是你願意的話,可以連帶着花也吃了。味道,還不錯。”
從剛纔的那間小屋,經過箱子底下一個不算太長的甬道,再見到陽光的時候,便已經在藏花閣之中了。
月秦川說,藏花閣早就被盯上了,那些在門口附近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東西倒沒賣出去些什麼,但是脾氣,卻是比買的人要更加大一些。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然後得罪了什麼人,人家要來報仇呢?”我翹着腿,噬舔着花上的清甜的味道,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放了點什麼?
月秦川靜靜地皺起眉頭,“起初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因爲你知道的,最近的那件事情,幾乎把所有的幫派都牽連進去了,包括藏花閣也是一樣,不能倖免於難。所以,門口多些人是正常的,我只是吩咐下去讓所有人如非必要,不要出門便是了。但是,也就是在今天,突然又多了一幫人,盯的雖是藏花閣,但是看着的卻是你而已。”
所以,這個纔是月秦川爲我所設的金蟬脫殼之計。他反問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所以纔會遭人報復呢?”
我苦笑着,爺的敵人,要是真的數起來的話,這輩子,怕是也數不完。不管是誰,只要別礙着爺的事情,也就罷了。
月秦川給了我一張紙,裡面零零散散的寫着一些地名,人名。
“我知道你要來幹嘛,所以呢,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月秦川比我想象得要有心思一些,他知道的東西,看來並不太少。想想也是,要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他的父親怎麼會這麼放心的激流勇退,安享清福呢?
水明山莊,花百萬,衣碧心,雪荒山。
月秦川說,北弓凌日和蘇雲錦都曾在這些地方出現過。水明山莊已經不會有他們的蹤跡,但是雪荒山,斯域雪山的最頂端。爲什麼,爹和蘇雲錦會去這樣的地方呢?
月秦川搖着頭,“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其他的事情,需要靠你自己來找到答案了。”
*******************************************************************************************************************************
縱橫中文網首發
*******************************************************************************************************************************
答案,雪荒山那裡會有答案嗎?而不管有沒有,我都要去一趟。
乾坤四方城的極西北之地,準確的說,已經不屬於乾坤四方城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站在藏花閣的摘星樓之中,看着遠處的鬨鬧聲。
眼神開始有些模糊。
遠處的大街上,有兩隊人馬正在廝打着。刀與劍的聲響,劇烈的摩擦着,然後,有些人倒下了,還有些人衝了上來。先是藍色衣服的這邊人站了上風,緊接着,在那些人中又多了一倍黃色衣服的人馬,一個時辰的拼殺,終是黃色的那對人馬稍稍勝了幾分。
我靜靜的看着,月秦川就站在我的旁邊,觀的卻是藏花閣門口的景況。
纔不過幾十步之隔,那些站在門口附近擺攤子的人漠然地看着不遠處的爭鬥,偶爾叫賣幾聲,偶爾的時候,盯了幾眼藏花閣禁閉的大門口。
“那些人,打了都不知道多少天了,天天扛的都是屍體而已。發現藏花閣其實應該發展旗下的藥鋪,肯定能夠賺很多的錢。”月秦川打了一個哈欠。
“這樣的話,做棺材鋪的生意也許會更加好一些。”我無趣地看着,聽着月秦川不經意間的解說。
“黃色衣服的那些人都是青石城的人,藍色衣服的那幫人,是君子劍的人。聽說,君子劍在暗中做了不少買賣,吞了青石城的生意。說到底,還是那本已經流失在外的賬本的原因啊。”
月秦川看着說,往着我的嘴裡塞了一個長長的雪蓮果。
雪蓮果,產於斯域雪山之頂,味道清淡,爽口而降血脂。
詭異的笑容,浮在臉上。
賬本。我也是知道那本賬本的,自從殺手組織血無痕的二把手童之然慘死之後,這本賬本也就隨之消失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時間,乾坤四方城中的所有門派之間,都知道了一些賬本之中的黑暗交易。
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會幾乎把每個門派的醜事都抖摟了出來,造成了現在各個門派混戰的局面。
“藏花閣也有醜事嗎?”
我問着月秦川,他爹一向把藏花閣處理得很好,而在外的聲名之中,也算是不錯的。是誰犯了什麼錯嗎?
月秦川指着自己,“其實,我就是最大的醜聞而已。當年,我的母親其實是青石城的大小姐,如今青石城城主石多光的表妹。但是,母親早就許婚給石多光的,但是卻與父親珠胎暗結,所以,纔會有今天的我。母親當年也是爲了不要連累父親,纔會一個人帶着我,斷絕了與青石城的聯繫,也斷絕了與父親的關係。她只是不想讓兩方大打出手。但是,時至今日,我的身世,又再次被揭露了。石多光,我的親舅舅,你說,他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呢?”
我看着底下已經停歇的戰爭,似乎,更多的地方,還有更多的混戰。
我不知道爲什麼石多光沒有出手,也是,是顧及當年的情面,也許是古蹟藏花閣的實力,可是,他卻分明在對着藏花閣示威。
在藏花閣的地界之中,合着另外的一隊人馬廝打,最後還在勝利的光環之下,搖旗吶喊。月秦川隱隱在擔心的是原來是石多光。
最好的結果,兩敗俱傷,最差的結果,藏花閣在乾坤四方城中消失。
大的門派也好,小的門派也罷,都無法避免地捲了進去。到底是誰,在刻意地製造了乾坤四方城中有史以來最大的換亂?大的戰火,似乎,很快就會燒到了不該燒到的地方,皺着眉,啃着清涼的雪蓮果,鮮嫩的肉汁,帶着絲絲的甜味。
“閣主,有人求見。”
摘星樓地下,閣中的一個小弟子,仰着頭,回報着。
終於,有人開始安奈不住要宣戰了嗎?石多光,他是真的要來了吧。我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月秦川。雙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不管是誰來了,克敵,總是要用這裡的!”我攤開了扇子,搖晃在胸前,其實,不用扇子,我的髮絲便已經開始在風中淺淺的盪開了。
扇子在頃刻之間收住,然後指在了我的腦袋上。
石多光並不可怕,只要真正要打擊藏花閣,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意願。
月秦川看着我,有幾許疑惑,“爲什麼?青石城的實力,以藏花閣目前的人力來說,根本就沒有制勝的把握。勉勉強強能夠打個平手而已。難道,你認爲青石城不足爲懼嗎?”
若是青石城放在一個有謀略的人手裡,這個力量,確實是不容小視的。但是,石多光,他只是一個莽夫罷了,沒有大腦,只有拳頭與武力。要不是這些年,因爲依附了滄明界的力量,青石城也不會這麼容易崛起。
石多光這樣的人,最容易衝動也最容易對付。
“對方有沒說是誰?”
小弟子搖着頭,“來人什麼都沒有說,只說要找蘇雲公子。”
*******************************************************************************************************************************
啊啊啊,這個點擊,每每看到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傷心。
一直在反思,到底是那些地方寫得不盡如人意。
《流雲天下》沐沐作品,書友羣:90179897(慕斯集合地)敲門密語:書中任何你喜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