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琴拍打李春花的臉,見她歪着脖子在那邊乾咳個不停,顯然是已經救過來了。
孫大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她緩過勁兒就怒瞪李春花,朝她吼,“我說你夠了啊,爲了救你,我連婆婆都沒顧得上,你給我安生點。”
李春花雙手捂臉,痛哭個不停。她的命真的很苦,生不出兒子,每天都要承受別人冷眼。她的男人也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了,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孫大琴煩燥得直轉圈圈,“家裡都夠亂得了,你添什麼亂!你現在日子過得很差嗎?再說了,老三也只是被人騙了,又沒真的犯事兒,你幹啥尋死覓活的。”
正哭得歇斯底里的李春花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住了,她用袖子抹了把眼淚,朝孫大琴看去,“他真的沒把那姑娘怎麼樣?”
孫大琴重重嘆了口氣,“當然沒啊。老三也是被人家給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那人,他喝醉了酒就打人,他哪裡還有功夫幹那事!”
李春花被她這麼一說,猛地想起來了,對啊,她男人醉酒之後只會打人的。她頓時也不哭了,把臉上的淚全部抹掉,從地上爬起來,一副精神百倍的樣子。
這變臉速度,孫大琴真是服了!
瞅見她轉身就要走,孫大琴急忙喊住她,“你要去哪?”
“我要去縣城找婆婆!”她要趁着婆婆住院的時候好好討好婆婆,只有婆婆才能治得住她男人。
孫大琴頓時氣得腦袋差點冒出青煙來,恨恨地瞪着她的背影,“我救你回來就是跟我爭功勞的嗎?”
只是她再生氣也沒用,她還有小寶寶要照顧,不可能再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走遠了。
孫大琴一扭頭就看到地上的麻繩,不由得眉頭一皺,“上個吊而已,至於切斷這麼多根嘛!咋連死都要遭禁東西呀。”
空間裡的錢淑蘭正在給水晶球充靈力。聽到她的話,嘴角直抽抽!
錢淑蘭很快就到了縣城醫院。
她到食堂端回那鍋雞湯,吃得正香的時候,李春花來了。
進來的時候,李春花整個人非常拘謹。懷裡抱着一個西瓜。
錢淑蘭詫異地看着她,“這西瓜哪來的呀?”
見婆婆臉上沒有生她的氣,李春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是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一個農民,他是他家種的,他拿着到城裡來換東西,我特地跟他買的。”
錢淑蘭點了點頭。
見婆婆喝吃完雞湯,李春花小心翼翼地看着婆婆,“娘,你現在吃西瓜嗎?”
好久沒吃過西瓜的錢淑蘭爽快地應了一聲,“行!”
因爲沒有刀,所以錢淑蘭就用鐵勺子從中間劃開,然後用勺子挖着吃。
這味道雖然沒有後世的甜,但味道卻是天然的,不像後世的西瓜總有股子甜蜜素的味道。
錢淑蘭自己留了一半,把另一半遞給李春花,受寵若驚的李春花忙擺手,“不用了,娘,我不渴。”
錢淑蘭堅持給她,“這麼熱的天,吃些吧!”
李春花接過來,忍不住紅了眼眶。
錢淑蘭用自己的勺子給她把西瓜挖好了,然後讓她用筷子夾。
兩人吃了好一會兒才把各自手裡的西瓜都吃完了。
吃完之後,李春花手腳麻利地把西瓜皮扔到外面的垃圾簍裡,進來之後,看到婆婆在擦嘴。
李春花鼓足勇氣朝着錢淑蘭走過來,“娘,你能不能不讓孩子他爹跟我離婚吶!”
錢淑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老三什麼時候說要跟你離婚了?”
李春花愣了愣,他之前提過一次,可婆婆拒絕了,“但是他一直想要個兒子,我知道的。一直沒有死心。”她自己的男人她知道的,他誰都不信,不信神佛,不信m主·席,他只信自己。縱使婆婆占卜算卦再厲害,他也不信!
錢淑蘭嘆了口氣,“春花啊,咱能不能別折騰了嗎?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天天的很閒吶!”
被婆婆這話說得面紅耳赤,她捏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想要爲自己辯解,可又笨嘴拙舌的,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娘……”
錢淑蘭重重嘆了口氣,捏着眉心!老三是不聽話,李春花就是純粹蠢了。偏偏她又是個性子特別犟的人,認死理!錢淑蘭原本想說,我肯定不會讓老三跟你離婚的,你別整天東想西想的。
話到嘴邊她又改了口,錢淑蘭覺得還是得讓李春花做點事,當李春花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於是她板着臉,十分嚴肅地表情看着對方,“行啊!既然你想讓我給你做主,那你就聽我的。”
李春花忙不迭地點頭,“行!娘,我肯定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錢淑蘭滿意地點點頭,“你記住你的今天的話!如果你做不到,我可就不管你們的事了!”
這話嚇得李春花趕緊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錢淑蘭就出了院,帶着李春花到縣城的裁縫鋪。
李春花有些拘謹地跟在後面,有點不太明白婆婆的意圖。
很快一個戴着老花鏡的裁縫走了過來。
“大姐,您這是做衣服?”這個裁縫已經到了花甲之年,頭髮半白,已經謝了頂。
錢淑蘭把她身後的李春花拽了出來,“老弟,我想讓她跟您學裁縫,您看成不?”
老裁縫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會提這麼個要求,他沒說自己要收徒弟呀。
許是看出他臉上的不願意,錢淑蘭適時給加了碼,“一個月給您十斤糧食外加一斤棉花。”
老裁縫張了張嘴,十分驚訝,“你有辦法弄到棉花?”
因爲□□的緣故,現在都開始種糧食這種可以飽腹的東西,像經濟作物根本就不會種植,今年的棉花產量比以往下降不少。
別看他是個裁縫,可他想給自家小孫子縫件棉襖都湊不到半斤棉花。
“我肯定能弄到,你放心吧!”
見她說得斬釘截鐵,老裁縫有些心動了,他看了一眼李春花,“你學過做衣服嗎?”
李春花有些緊張地點了下頭,“做過。跟着我娘學的。”
老裁縫點了下頭,“會用縫紉機嗎?”
李春花搖了搖頭。
老裁縫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手工做的,線縫得並不如縫紉機的齊整,而且鎖邊方式也很老舊,他微微皺眉,“這衣服是你的手藝?”
李春花點了點頭,“是”
老裁縫遲疑了半刻,才點頭答應了,“行!我答應了!”
見他同意,李春花有些拘謹地看着婆婆。
錢淑蘭察覺到她的不安,卻沒有安慰她。錢淑蘭發現有人就是賤皮子!你對她好聲好氣的時候,她只會給你找麻煩。
你對她惡聲惡氣的時候,她就反過來扒着你,討好你!
她臉一沉,“想讓我幫你,你就必須跟裁縫學會做衣服。不僅是衣服,還有鞋子!要不然。。。”
後面雖沒說,李春花卻聽出來了,忙不迭地應了,“娘,我會學會的!”
“那你要好好學!爭取半年之內學完!還有學手藝的東西也得你們自己出!”
“好!”
“你就住在玉瑛家裡,什麼時候學會,什麼時候再回生產隊。晚上我會讓玉瑛過來找你。”
李春花點了下頭。錢淑蘭轉身就走。
三個月眨眼就過。
在監獄裡飽受摧殘的王守義終於出來了。
當他看到站在門外的錢維漢,才終於明白,爲什麼他能被放出來了。
他雙腿一軟,跪到錢維漢面前,感動地一塌糊塗,“大舅!謝謝你!”
錢維漢嘆了口氣,把他拉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那兩個騙子咬死你不放,我也是動用了好大的關係,才終於把你救出來。哎!”
王守禮走上前捶了王守義的肩膀一下,“大舅爲了你這事,裡裡外外花了五百塊錢,你可得把錢還給大舅!”
王守義眼淚頓時洶涌而出,“大舅!我欠你的,我肯定還!我回去就把積蓄拿給你!”想到自己攢得錢還不夠,他又有些遲疑了,“可是我還差了兩百!”
錢維漢擺了擺手,“不急!先回家要緊!”也不知道幺妹爲啥要騙親兒子的錢,可是誰讓他是她哥呢!
見大舅如此大度,王守義感動地不行,忍不住又抹了一下眼淚,他四下瞅了瞅,“娘呢?”
王守禮扶着他,“娘因爲你的事情病了一個多星期。以後你可別再不懂事了。”
聽了這話,王守義鼻頭又是一酸,重重地點了下頭。
三人坐汽車到了劉關縣,又坐馬車趕回王家村生產大隊。
他們到家的時候,錢淑蘭正在屋後給菜地澆水。
老遠就聽到有人喊她。
錢淑蘭擡眼一瞧,我的媽呀!這鬍子拉碴,臉上青一片紫一片,走起路來還一拐一拐的男人是王守義嗎?
王守義看到錢淑蘭激動得不行。
在監獄裡,聽過那麼多悲慘地家人,他才懂得他娘有多好,他擁有的東西是那些人一輩子也渴望不到的。
“娘,我幫你澆吧!”
錢淑蘭瞅了一眼他的腿,微微皺眉,“你的腿怎麼了?”
王守義擺了擺手,“沒事兒,就是崴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
錢淑蘭鬆了一口氣,這要是不能走了,工作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