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淑蘭一路跟着這三人到了縣城。沒多久就看着他們把王守仁從獨輪車上拖下來放到地上了。
錢淑蘭也順勢把戒指往王守仁身上挪。
表面上其他人都走了,可只有錢淑蘭知道,那老四還躲在左邊的巷子裡看着他呢。
錢淑蘭突然靈機一動。
她用靈力把戒指往右邊的巷子裡滾。
趁着巷子裡沒人,錢淑蘭立刻從空間裡出來。她裝作漫無目的地從巷子裡走過來,然後一扭頭就發現王守仁歪着身子倒在路邊。
錢淑蘭直接火急火燎地跑過去,拍着他的臉,急切地道,“老大,老大,你怎麼了?”
見沒有轉醒的跡象,錢淑蘭立刻掐了一下他的人中。
“嘶”得一聲,王守仁捂着鼻子醒來。
他睜眼就看到他娘正一臉焦急地盯着他看,他激動地撲到他孃的懷裡,“娘,你去哪了?”
錢淑蘭拍拍他的肩膀,大聲責怪道,“你還我問去哪了!這話應該換我來問纔對!我在外面找了你一天一夜,你死哪去了?”說着還激動地拍拍他的肩膀。
王守仁抹着眼淚,想到之前答應人家不說出來,他結結巴巴地道,“我。。。我。。。”
我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來,錢淑蘭也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來的,所幸直接替他回答了,“你是不是迷路了呀?”
王守仁狂點頭,“是!是!我是迷路了。”
錢淑蘭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個傻兒子喲!怎麼連說謊都要她幫着找好理由。
她扶着他站起來,替他撣去身上的泥土,嗔怪道,“咱們在廣州人生地不熟的,你可不能瞎跑,爲了找你,我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以爲咱們失蹤了,會不會到派出所報警。”
報警?王守仁嚇得趕緊擺手,一把抓住錢淑蘭的手,激動地不行,“娘,不能報警!”
錢淑蘭拍着他的手,“我是說如果,這兩天我光顧着找你了,哪裡還想到去報警呀。”
王守仁急得不行,“那咱們回去問問看,可別真的報警了。”
錢淑蘭點了下頭,“行!”
於是兩人攙扶着往住的地方走。
到了住的地方,兩人發現服裝廠和鞋廠的人確實急得不了得了。
項紅軍瞅見他們回來了,忙對劉廣吉道,“你瞅瞅,我說人沒有回去吧?他們要是回去能把拖拉機丟在這兒嗎?”
劉廣吉也知道自己猜錯了,忙道,“是!是!我猜錯了!”
其他人全部圍上來問東問西。
錢淑蘭便說兒子走岔道了。
大家也有些無語。
吃完飯,錢淑蘭便讓王守仁在這邊休息,她拎着東西出來。
然後她發現,這個老四居然開始跟蹤起她來了。
想來應該是擔心她會去報警吧?
錢淑蘭心中很滿意,原本她還想着如果老四不跟過來,她還是要把王守仁拉上,現在看來是不用了。她拎着一袋糧食就進了附近的家屬區。
之前她兜售東西的時候,從來不在附近,這次爲了聯絡上人,就直接來一次交易吧。
於是她敲門進去,跟人家商談價格,出來的時候,只剩下空袋子。
錢淑蘭擔心只交易一次,老四會誤以爲只是湊巧,於是她回去住的地方,又重新拎了一袋子糧食出來。
反覆兩三次,終於讓老四明白,這人居然跟他們一樣都是在幹黑市的。
回到住的地方,錢淑蘭沒有再去交易,而是開始用靈力找那個灰衣男人的下落。
她從住的地方出來,依舊是拎着一袋糧食。
然後一直順着靈力指引的方向走。
這才發現那個灰衣男人住得並不遠。
錢淑蘭便開始在附近兜售東西。
她掐着時間,時刻關注灰衣男人的動靜。瞅到他似乎動了下,於是立刻從家屬區出來。
一扭頭就撞上了灰衣男人。
“咦,大哥你怎麼在這?”錢淑蘭裝作很好奇地盯着灰衣男人問。
灰衣男人皺眉,在腦子裡回想半天,也沒想起對方是誰。
錢淑蘭提醒他,“我是劉關縣的,我曾經在太華巷見過你,還跟你買過糧食呢。當時你和陳主任在一起呢。”
經她這麼一提醒,灰衣男人立刻想起來了,他有些詫異地看着她,“你怎麼來這了?”
錢淑蘭有些尷尬地把手裡的空袋子往身後藏了藏,“這不是。。。”
灰衣男人頓時明白了,他也就沒有再問。
見他要走,錢淑蘭突然叫住了他,瞅了瞅四周,湊近他小聲道,“我手裡有一批糧食,我想跟人換點貴重東西,大兄弟,你能幫忙嗎?”
灰衣男人想了想道,“你要什麼貴重東西?”
“金銀珠寶,古董字畫類的,我都要。”
灰衣男人微微眯着眼睛,將錢淑蘭打量了一通,就在錢淑蘭以爲這事沒戲的時候,灰衣男人卻開口了,“你只要這些東西?”
“對!”
“那你是什麼價格?”
“金銀我可以比銀行多出50%的價格,至於珠寶咱們直接按斤稱,一百塊錢一斤,古董字畫咱們按件付錢。玉米,我六毛錢一斤給你,你看怎麼樣?”
灰衣男人聽她說得這麼好,只覺得心都要跳起來了。
這樣算下來,豈不是比他單單倒賣糧食還要賺錢?
可是她爲什麼要這些老物件呢?
見他一臉審視的目光,錢淑蘭倒顯得很坦蕩,“以前給地主當過丫環,羨慕得不得了,我也就是這點子愛好,要不然也不至於鋌而走險。”
聽她這麼一說,灰衣男人倒是不懷疑了。人都有自己執着的一面。
就像他,不也是特別喜歡錢嗎?明明他賺得已經夠多了,可他還是嫌少,只因爲小的時候他窮怕了。
他低着頭問,“我還不能馬上給你答覆,這樣吧,明天早上十點,咱們就在安定街的百貨大樓門口碰頭。你看怎麼樣?”
錢淑蘭倒也爽快,“行啊!這事的確需要好好思考。咱們明天見!”
說着,擦過他的身邊,繼續往前走。
灰衣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想到老大那邊,糧食畢竟很有限,而且大哥還要供應給其他兄弟,自己這邊頂多兩次。
如果能多一條來源,他心裡還是很樂意的。
一直躲在暗處的老四沒想到這老太太居然還跟老五認識。
只是看着兩人似乎在商量着什麼。他離得太遠,根本聽不清楚,於是也不準備在跟蹤老太太了,直接回到老大那邊。
到了住的地方,老四居然發現老五也在。
瞅見他進來,絡腮鬍子忙招呼他坐下。
“你跟蹤的怎麼樣?”
老四也沒有避諱老五,直接把自己跟蹤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後還把老五跟那老太太認識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絡腮鬍子頓時恍然大悟,“啊?原來剛纔老五說的那個老太太就是王守仁的娘啊?那還真是巧了?”
老四這才知道,原來老五已經把這事說了出來。
只是老四和那老太太到底說了什麼呢?他還是很好奇的。
絡腮鬍子便替他解惑,“原來那老太太手裡有玉米,想讓老四幫她散貨。而且她給的價格還很低。”
想到今天跟蹤時,那老太太幾乎一賣一個準兒,比他去兜售還順利呢,當下就疑惑道,“多少錢?”
“玉米只要六毛錢一斤。”
老四張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他呆愣半天也想不到對方是從哪裡弄來的便宜糧食。
他們就算賣給老五,價格也比這個貴。她這還是散貨呢,不是第一手的。拿來的價格肯定更便宜。
“這麼便宜也是有條件的,她只要金銀珠寶,古董字畫類。”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這麼便宜就能說得通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想拉她進來?”
絡腮鬍子確實有這個打算,便也不瞞他,“既然她能弄來這麼便宜的糧食,肯定是有門路的,光靠我們自己種,糧食太少。倒不如拉她進來,老二,老七那邊也能夠賣的。而不是幾人都搶瘋了。總吵吵起來,傷了兄弟和氣。”
提起這個老五還有些尷尬。爲了這事他確實跟那兩人鬧過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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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明天就跟她說嗎?”
“嗯!”
第二天一大早,錢淑蘭吃完飯之後,就讓王守仁好好待在家裡千萬別亂跑,她獨自去了安定街的百貨大樓門口等人。
到了約定時間,一行人才過來。
不緊緊只是灰衣男人,就連老四,小八和絡腮鬍子也一起來了。
瞅着這麼多的人,錢淑蘭略微有些緊張,她側頭朝灰衣男人道,“你怎麼帶了這麼多的人?”
絡腮鬍子替他回答,“我是他大哥,我們可以詳細談一下,不如你跟我去隱蔽一點的地方談一談吧?”
錢淑蘭表現得卻沒有她心裡這麼急切,作爲一個成功的二道販子,她應該是謹慎小心的,而不是被人直接一忽悠就走。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皺緊眉頭,一臉警惕地看着對方。
老四心裡怪鬱悶的,當孃的這麼有心眼,爲什麼兒子卻那麼膽小呢?
“大姐,你別怕!他們確實是我的兄弟。咱們都是一路人,這個地方人多嘴雜的確實不方便談事情。”
錢淑蘭擡了擡下巴,用手指了一下對面最靠邊的那個巷子,“咱們就去那裡談吧!”
其他人面面相覷,見這老太太不願意跟着去他們住的地方,當下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一行人到了巷子裡,這裡似乎沒有什麼人,顯得很蕭條。其中兩人一頭一尾幫着望風,絡腮鬍子和灰衣男人跟錢淑蘭在巷子中間談事情,雙方的對面都是牆。
“我們想問一下你的玉米是怎麼來的?”
錢淑蘭愣了一下,“我都沒問你們的東西,你也別問我的。”
灰衣男人拿這老太太沒法子,根本問不出來,他索性換了一個問題,“我想要十萬斤糧食,你都能弄出來嗎?”
錢淑蘭倒是很肯定的告訴他,“糧食我能弄來,可你們能弄到很多老物件嗎?我可不要錢!”
灰衣男人笑着看着對方,斬釘截鐵地告訴她,“我有門路,絕對能弄到。”
錢淑蘭試探着問,“不如這樣吧,咱們交換秘密,你告訴我去哪弄來,我就告訴你我的糧食從何處弄來的。”
灰衣男人朝絡腮鬍子瞅了一眼,見對方點頭,笑着答應了,“行!”
“我的糧食是從香港那邊買來的,廣交會知道吧?我們用豬肉換的糧食。”
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廣交會的具體情況,而且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知道,她買的糧食運到哪了!是一部分到了村裡?還是一部分流落到黑市,誰知道?
至少這兩個沒有那麼大的權利能查的出來,她話裡的真假。
灰衣男人顯然沒想到糧食居然還能這麼買到。他用驚奇的目光注視着錢淑蘭,眼裡滿是佩服,而絡腮鬍子也是很欽佩。
“該你了!”錢淑蘭無視兩人的目光,提醒他。
灰衣男人回過神來,忙道,“咱們國家最有錢的一批人都被打倒了,他們的後人都聚在勞改農場呢!只要打通關係進去,用古董換糧食絕對不成問題。”
好吧!錢淑蘭發現自己不如這個男人,人家的膽子真是大得很。連那種地方都敢去。
“既然你要跟我合作,那咱們得立個契約。”
“什麼契約?”錢淑蘭眨了眨眼,裝作很不懂的樣子。
“就是生死契約。只要你保證被逮到之後不告發我們,我們就可以照顧好你的家人。”灰衣男人循循善誘地解釋了一遍。
錢淑蘭低着頭,她沒想到居然還能有這一出。她要不要籤?有了這個合約好像對她只有好處呀!她一個擁有作弊器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被抓住的,所以簽了合約,她百利而無一害!
她沒有猶豫很久,直接道,“好!我籤!”
兩個男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大石總算是踏實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