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和平覺得這種念頭有癮。
不想還成,還能熬着,一旦像今天這樣想入非非了,就忍不住,各種親熱畫面跟放電影似的在他腦子裡過。
本來他晚飯後總習慣躺着翻翻當天的報紙或者看幾頁書,這會兒,光往他媳婦胸口瞟了。
好在宋恩禮一直低頭打線衫並沒注意到他的反常,否則肯定要賞他一句“臭流氓”。
“媳婦,你有沒有覺得這天兒怪熱的?”
“有點。”宋恩禮反手往後一推,把窗戶開得更大了點,“這雨一停溫度就上來了,等會兒我下樓給你買點冰棍汽水啥的,現在纔剛吃過晚飯不行。”
她還特別加了句,“我看看有沒有桃子味的。”
蕭和平悶悶的“哦”了聲,繼續拿起書來翻,啥主義也看不進去,把書頁子弄得嘩嘩作響。
夏天天黑得晚,都六點多了外面的景色也只是籠罩了灰濛濛一層,外面大樹上的知了倒是叫得挺歡,讓病房裡更顯安靜。
宋恩禮被他躁動的翻書聲吵得頭疼,擡頭正想說他,卻見他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抿了抿嘴角,把籃子裡的毛線球拋過去,“嘿,書拿倒了。”
蕭和平慌亂收回視線,眼睛要貼到書頁上,又不好意思把書正回來,“我喜歡倒着看書。”
“那你就慢慢看。”她起身把線衫放回籃子裡,把燈打開。
“你幹啥去?”
“你不是說熱嗎,去給你打點水擦擦澡。”
住院三四天,醫生千叮萬囑傷腿不能沾水,而且醫院也沒洗澡的條件,所以蕭和平想做個人清潔就只能靠擦澡。
只可惜他在病房裡擦澡宋恩禮不能在裡面幫忙,她又怕他腿腳不方便摔着,都是隔天才準他擦一回,這對於蕭和平來說實在是種折磨,他是屬於當兵當出潔癖的那種人,只要條件允許,每天最少衝涼一次。
所以聽說今天可以擦澡,馬上把書丟一邊,“那你快去。”
宋恩禮抱着熱水瓶和臉盆出門。
三樓因爲只有獨立病房和藥庫、辦公室,所以配有單獨的水房,不像一二樓普通大病房似的得到食堂接水,所以方便許多。
她很快兌了一臉盆溫水回去,又多拎了一熱水瓶的溫水用作二次擦洗。
“待會兒你擦澡,我下樓給你買冰棍,這樣你擦好正好能吃。”她把臉盆給他放牀頭櫃上,又把牀頭櫃拖出來一些,熱水瓶就擱在邊上,並放了一隻用來倒髒水的木桶。
徐護士進來問她要不要幫忙。
蕭和平個頭大,剛到醫院時候上廁所都得兩個人攙着,一個的人力氣根本不夠。
“不用,讓他自己脫吧。”宋恩禮問蕭和平,“你能自己脫褲子嗎?”
這叫個啥話。
蕭和平被她說得臉紅,“可以,你倆出去吧。”
其實他心裡有點埋怨徐護士,要是她不進來,怎麼着今兒也得讓媳婦給他擦。
宋恩禮拿着飯盒和搪瓷茶缸下樓。
白天的時候經常有頭戴白色衛生帽系白圍裙的大嬸推着刷白漆的四方木頭冰棍車沿街叫賣冰棍,車身上還刷有紅色的“爲人民服務”字樣,只可惜這個點人早下班回家了。
宋恩禮只能跑副食品商店去,等看到緊閉的大門纔想起來縣城的副食品商店不像省城晚上也營業,六點差不多就關門了,想買東西必須白天。
她沒法子,只得在回醫院的路上從空間找了一盒奶油雪糕出來倒在飯盒裡,冰棍車裡有賣一種叫“光明冰·磚”的奶油味雪糕,如果不仔細嘗,味道應該差不多。
陳家老兩口還在一樓住着,宋恩禮怕被纏上,便走後門直接上的樓梯。
徐護士正坐在蕭和平病房門口守着,醫院護士三班倒,三樓住的人少,所以通常都是一人值班,剛好今晚輪到她。
“宋同志你去食堂啊?”
“嗯呢,醫生說病人最好少量多餐,我買點宵夜先放着。”她怕徐護士揪她大晚上還能買到冰棍的刺,乾脆就沒承認。
“也是,少量多餐對身體好。”徐護士閒來無事就好八卦,拉着宋恩禮又說起樓下陳家老兩口的事,“我聽醫生說那老頭兒站起來是沒可能了,就算醒過來下半輩子也得要人服侍着,鼻歪眼斜的怕是夠嗆,他們家那老婆子聽說這話立馬哭昏過去,這會兒兩口子正摞一張病牀上呢。”
“那他們家那閨女呢?”陳招娣可是瞞着蕭家出來的,這要是大晚上的不回去,明天王秀英鐵定找醫院來。
都在隔壁大隊住着,這點事兒能瞞得住就怪了。
“守着呢,又沒糧票又捨不得花錢,聽說晚飯光喝水了,對了宋同志,他們家跟你們家到底啥關係啊,我下午都給聽糊塗了。”
“隔壁大隊的,算不上啥關係,鄉親吧。”宋恩禮敲敲病房門,“蕭和平你擦好了沒。”
不待見陳家老兩口是一回事,但陳招娣畢竟是蕭家的兒媳,是蕭和平的二嫂,她得徵求下蕭和平的意見,要不要給送點吃的去。
她一推門,誰知門根本沒鎖。
這種老式的的牛頭牌門鎖只要擰開關的時候上個保險就能保證關門的時候不鎖上。
“你幹啥不鎖門,等着誰來偷看呢?”她進門,把飯盒茶缸放條桌上,又返回去調整門鎖。
蕭和平已經躺回病牀上,牀頭櫃歸置回原位,臉盆熱水瓶啥的也都擺放整齊。
只聽到“啪”的一聲,保險彈開。
“咋回事,這門咋打不開了?”門鎖恢復正常後門卻打不開了,宋恩禮幾次調試都不成功,不管怎麼擰,那鎖都是紋絲不動。
裡面好像被東西卡死了。
徐護士在外面聽到聲音,拍了拍門,“咋了宋同志,需要我幫忙嗎?”
“門鎖壞了。”蕭和平不急不慌道。
宋恩禮回頭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她注意到他嘴角有那麼一絲刻意流露的狡黠的笑,頓時心如明鏡,“你乾的?”
蕭和平無辜的攤攤手,重新拿起報紙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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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擋去了他半張臉,露出一半的英俊,燈光昏黃柔和,他坐那兒的樣子看上去就像傍晚家庭裡的年輕父親形象,在他面前應該還有三兩個坐地上玩玩具的孩子,有着一種讓人不忍心打擾的和諧美好。
“宋同志你別急,我這就去給你拿鑰匙,鑰匙應該能打開。”徐護士擔心他倆出不來,急急忙忙跑值班室去。
“嗯。”
宋恩禮走過去扯掉蕭和平手裡的報紙,“就是你乾的對吧,你這人最不老實了,你說,你想幹啥你。”
或許氣氛所致,她的聲音是溫柔的,帶着幾分年輕母親的嗔怪。
蕭和平盯着她的手看,突然伸手攬過她頭,“我哪兒不老實了?”
他親着她,一遍遍低聲問,“我哪兒不老實,嗯?你跟我說說。”
多壞的人吶。
宋恩禮覺得燈光有些晃眼,情不自禁閉上眼,任由他的脣在自己嘴脣上細細研磨。
外面徐護士很快跑回來,有幾分明顯喘氣聲,“宋同志,你現在看看能打開嗎?”
宋恩禮聽到她把鑰匙插到鑰匙孔裡的聲音,咔咔咔的,然後是轉動的聲音,不過並沒有成功,接連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她的嘴從蕭和平熱情的吻下逃脫,“沒有,我試過了也不行。”
“徐護士你去看看有沒有能開鎖的。”蕭和平摟着她提議,手不老實的鑽到她衣服裡找他渴望已久的水蜜桃。
徐護士忙道:“唉,我這就下樓去問問保衛,看他們誰會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