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逆同安然一起離開之後,妖華隱身跟着那幾個向四面逃跑的黑衣人一起走,隨意使了個訣,那黑衣人不是摔倒就是被打到,於是風逆手下一下子就抓到他們,由於風逆說了留一個活口,就夠了,於是這些人就被他們處理掉,於是非常順利地,他們被風逆的手下滅掉,只剩下唯一被活捉的那個一個。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蒙面人太遜了些?”其中一個人說道。他感覺還沒有去碰他們,怎麼就自己倒了。
“不然你想要我們都又死又傷的?”另一個壓着那個活口的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他回道,今日跟這些人過,他發現太過容易些,經驗裡面沒有這樣的。
“按我說啦,就是見到我們的風城主就被嚇破膽了。所以一個個像軟腳蝦似得。”說着壓着殺手的踢了下那黑衣人笑道。
“戴什麼黑巾呀。真是的。”於是他們就將這些黑衣人的黑巾取下,見到他們的面容。
“啊?怎麼是你們?”風逆的手下都吃了一驚,卻只好這麼帶回去交差。
妖華聽了他們說的話,本來打算離去,卻覺得情況沒有那樣簡單,於是隱身跟他們一起走。
到了風府時候,風逆的手下將這個抓來的黑衣人關到了府中的石牢中。
不久,就有人將這黑衣人提到了風府大廳中。
“你說是不是你的人?”風逆對那個打扮豔麗的女人說道。
“我錯了。”女人答到。
“我上次怎麼說呢,需要我重複嗎?”風逆對那個女人說道。
聽到這裡,妖華算是知道這些黑衣人襲擊安然是怎麼回事。真是無聊,他想,現在還是回去吧。
在路上,妖華想到在木屋裡面收到的安然的那封訣別信,心中悵然,人界比之妖界,實在不自由太多了。安然居然因爲被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說幾句就想要死掉。而且那些話看來好似風逆的那個女人弄的,如果是這樣,就死得更加不值了。
今日這種突然跑出來的殺手,妖華想之後還會有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無論安然是否心意屬他,他都要保護安然。
等到他回到孟府中,見府中的人都已經安睡,萬籟俱寂,只聞得微微蟲鳴。踏月而入,穿過幾重牆隔,多處花叢,終到那個顯爲幽寂的院落。
拂花分柳,穿牆而入,此時安然正在安睡。四周寂靜無聲,只可聞均勻的呼吸聲和見被子中一起一伏。
妖華不願這樣打擾安然安睡,白日顯然已經頗受驚怔,於是妖華起身上樑,在樑上安眠。
一夜無話。
第二日,安然依舊早醒。本欲下牀到院子中散步,一擡頭,突然見有人在房上樑柱上,驚地倒退兩步,才發現那是妖華。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安然全然不知。
拿起衣櫃中的抻子,爬上凳子,安然用這隻棍子捅那隻在樑上的狐狸。
見他沒有反應,應該是皮糙肉厚的緣故。她繼續捅。
“啊……蚊子,不,馬蜂。”妖華醒來,半睜着眼睛,看着是哪隻馬蜂咬他。結果看到一個木杆子,順着它向下,妖華看到安然就在凳子上,手裡拿着這個木杆子。
於是他手拉住木杆的另一面,翻身從樑上飛身向下。
安然急忙扔了手裡的木杆,要下凳子,結果腳一不穩,就要從凳子上摔下去。
剛要穩住身體,以免摔着,就被從妖華摟住腰部,穩穩從妖華懷中下來。
讓安然奇怪的是,明明妖華前一眼還在半空中,怎麼一下子就落到地上了。
剛站好,安然吸了口氣,對妖華說道,“你怎麼在半空中睡覺呀。”
妖華不語,他心裡說道,這樣可以在半空中看你的睡顏。
代替言語,妖華將安然擁入懷中。只是靜靜地抱着她。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呢?”妖華柔聲問道。
愣了下,妖華今日怎麼突然變得這樣溫柔,和平時都不同。
“你想要回去了?”安然說道。
“嗯,我們回去吧。”妖華繼續如夢語般說道。
“可是……”安然心中有些猶豫。
“他們不要緊的,不必爲你雙親擔憂。如果你掛念,我也會帶你回來看看。”妖華續道。
“那好吧。”安然說道,“我們去院子中走走。”
推開房中的門,兩人走在這清晨的院子中,已經早起的丫鬟就看到他們兩個,吃驚於兩人從安然房中出來,扔了掃帚,她轉身去向老爺彙報去了。
“不要緊嗎?”妖華問道,之前還那樣在意。
“不用去關心這個,你看這個地方。以前是我最喜歡的院子。”安然說道,所有的花木,無不是當初學風家院子種下來的。那樣珍惜喜愛的這一切,現在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妖華雖不識得人間的園林好壞,卻感覺其中有種暢快的感覺。
安然蹲下身來,從那顆景榕的花盆中將那個牌子取掉,用它向下挖,土鬆了,從根結盤繞中,安然取出來裡面的盒子。
“這是什麼?”妖華問道。
“我也記得不清了。是小時候埋下去的。”安然說道。
走到園中的小石桌上,安然打開盒子,只見裡面裝得滿滿的是一些珠釵,還有其他的零星的小珠子。撥開這些,安然從在這些下面取出一張泛黃的紙。
“沒想到它還存在,沒有消失。”安然笑道。
妖華見安然歡笑,不知她在開心什麼,卻也不由得和她一起歡笑。
取起這張紙,只見上面的字跡雖然是那樣鄭重其事的工整卻仍顯得幼稚,這是小時候安然寫的。
“給成年後的自己:好羨慕你,你已經嫁給風逆。這些是我送給你成親的禮物,一定要做一個好妻子!”
“最終我沒有做到,抱歉,小時候的我,那樣期待和等待,抱歉。”安然喃喃說道,接着將手中的紙放入池塘中,見它一點一點在水中溶解,字跡也變得不清晰,最終完全不見了。而剩下的珠釵和小珠子,安然也一併倒入池中,見它們慢慢沉落,好似兒時的幻想漸漸遠去。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是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暗念這句詩文,當時不解其意,如今淚落沾衣。
而在這時,孟府中起來的人也多了,就看到妖華和安然在池邊。
“安然,你在那裡做什麼呢?那是誰呀?”安然父親邊穿着外衣邊園中另一角橋邊過來,而孟母也緊跟他身後。
“爹孃,女兒不孝。今日辭別,不能照顧您二老了。”安然說道,然後指身邊的妖華,“他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妖狐。我將同他一起離去。”
“孩子,你說什麼傻話呢,是不是這個妖狐使了什麼妖術呢,你可不要被他迷了心神呀。”孟母焦急道。
“沒有沒有……”安然閉眼,擦掉眼淚,又睜開,對孟父孟母說道,“我決定要生下來那個孩子,所以,娘,你們給我熬的那些湯我都倒掉了,沒有喝。”
“傻孩子,你這是要做什麼呢。快點給爹回過神來。”說着孟父過橋要來拉安然。“大傢伙的,快將小姐拉回來,她被這妖狐迷了心神,分不清事理了。”
“爹,我沒有讓他迷了神。”安然解釋道,見大家靠近,她轉身對妖華說,“我們走吧。”
說着,妖華將她抱起,就在衆人面前,消失無蹤。
“老爺,小姐呢?”一個丫鬟問道。
“安然,安然,你在哪裡呢?”安然父親問道,四面環顧,都不見蹤影。女兒又一次離開了自己。
“生下孩子又怎麼樣的,諾大一個孟府難道養不起嗎?”安然母親不由問道。
孟父默然不語,溫順一輩子的孟母,竟也有一日說出這種話來,完全不似平時的她。
從孟府中出來,妖華就帶着安然一路回去。
“你還會怕嗎?”妖華問懷中的安然。
“不會。”安然回答道。
緊緊抓着妖華,可是卻感到眩暈。有種想要吐出來的感覺。
眼睛看這些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漸漸地,手有些把不穩,安然使勁抓住,忍住自己的不適。
可是手還是脫力了,這一會抓不回來。
於是安然就開始向下墜落。
妖華皺眉,也同她一起墜落,在中途抱住她的腰身。翻轉不知多少圈,終於到達地面。看來安然不適應這樣回去。
“我們還是慢一些回去吧,先坐一下。”妖華說道,扶着安然到樹下坐。
見她面如金紙,知道她身體虛落。之前試過不能給她渡妖力,於是妖華就抱着安然,讓她躺到自己的胸膛上,靜靜等她恢復。
樹下涼風吹過,妖華攏下自己的衣服,包住安然。何必要去那裡,只要有她,此地就是美景,此時就是好時。
等到安然感到自己不那樣暈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妖華懷中。
“我沒事了。”從他懷中出來,安然說道,“可能近日暑氣太過旺盛,所以感覺有些疲乏。”
“要再休息一下再走嗎?不要太過勉強自己。”妖華續到,“不必忙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