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花瓣飄落的靜謐,樹下兩人相對而坐,恰是安然恬靜。那樣的日子明明是夜長空一心追求的,如今卻是靈瑤與臨海城城主過着那樣的日子。
他怎麼也不能忍受靈瑤就這麼背棄他,他也從未想過要殺她,不知靈瑤爲何會說出那樣的話,在他眼裡,或許只是想投奔南風的說辭。
如今郎有情妾有意,他跋山涉水不休不眠的找了三座城池,靈力耗損,神元已傷。最後找到了她,她卻刺了他一劍,與別的男人隱居在山林之處。
紊亂拖沓的腳步聲靠近,靈瑤回過頭,心猛然揪緊。夜長空精美絕倫的臉如今全是蒼白憔悴,她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南風在一旁懵然的看着夜長空的出現,記得沒錯,前些日,他在街道上看到過夜長空。
夜長空看着靈瑤臉上的手指印,心裡心疼至極,也不知她這些時日經歷了什麼,擡手摸在她的側臉,依舊是冰冷孤傲的語氣:“誰打的?”
南風見靈瑤完全沒有避開夜長空的手,似乎明白了什麼,緊皺劍眉一臉的不悅。
靈瑤看着他的腹部腰帶處,滲出了一片鮮紅,心裡狠狠刺痛:“那你又是怎麼受的傷?”
夜長空一臉的惱怒,卻沒有怪罪她的半點意思,激動的雙手按在她的肩上:“我說過,你叫夜靈瑤,是以我之姓冠你之名的人,你的人是我的,命也是我的。爲什你要一聲不響的離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見夜長空把握不住情緒,氣惱的搖晃靈瑤,南風上前打開了夜長空的手,拉退靈瑤擋在她的面前。
南風:“對於一個自己妻子都下得了殺心的人,她爲何不走?”
夜長空即便上前,拉過靈瑤:“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卻不想靈瑤狠狠的甩開夜長空的手,夜長空懵然不解的看着她:“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靈瑤:“你暴戾不仁,殺伐心重,無人比擬。你既然選擇了季瑤,我自行離開即可,你又何至於要把我趕盡殺絕?”
夜長空懵然的看着靈瑤,靈瑤卻挽上了南風的手臂,冰冷決絕的看着他說到:“我呆在你身邊,六年了,你也未曾給過我名分。如今,我找到了自己的歸屬,甘心和南風歸隱山林,你要殺我就殺。”
夜長空眼裡不經意的閃過淚光:“我要殺你有多簡單?我若容不下你還會跋山涉水的找你?我若選擇了季瑤,何用看你臉色行事?
你說名份,錦侯府有人敢不認你這個錦侯夫人嗎?靈瑤,我不知你經歷了什麼,但是你真的很愚。
這麼多年我未曾碰過任何女人,連手也沒有碰一下,唯獨你。我並未趕你出錦侯府情況下,你說找到了歸屬,靈瑤,這些年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夜長空眼裡明顯的痛心淚光,南風聽到錦侯府三個字,便錯愕的看着夜長空。想來夜長空的身份毋庸置疑,坊間傳言百祿夜長空,風骨傾城姝。
即便眼前的夜長空一臉蒼白,那也是美得淒涼妖冶。他如今心存疑問,像夜長空這樣精美絕倫的獨世美男,靈瑤作爲一個女人當真沒有動過心嗎。
靈瑤轉過頭不去看他:“百祿那個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錦侯府那個地方我也想忘,我知道你的手段殘忍,你若容不下我們,大可殺了我,留南風一命。”
夜長空心裡猛然刺痛:“你到現在還以爲我會殺你?你就是寧願自己死,也要保他的命?你到底知道我此次來找你,付出多大代價嗎?我不好過,靈瑤你也別好過,我不殺你,我就殺他。”
說完擡手朝着南風的喉部掐去,南風即可一個退後躲避,頓時兩人大打出手。
南風惡狠狠的看着夜長空:“靈瑤既然做了決定,那我便護她一世平安,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是你百祿錦侯府的人。”
夜長空極其憤怒的回到:“她是不是錦侯府的人,只有我說了算,從我手裡搶東西,你拿什麼跟我比?”
南風:“就憑我是臨海城城主,靈瑤首嫁百祿城主不是沒有名份嗎?天下人都畏懼你百祿夜長空,那我就娶了這個二嫁的錦侯夫人。
你不是不能給名份嗎?我偏要告知天下,南王府以後就她一個夫人,同是城主,我爲什麼配不起靈瑤?夜長空你又拿什麼和我比?是兵權還是富貴?”
靈瑤站在一旁,聽到南風所說的話,心裡發酸的痛,南風已做到如此,她也不知夜長空還能說些什麼,心裡冰湖滑風般的冰涼,眼睛溼潤,沒有抱一絲的欣慰。
夜長空徹底惱怒,一個手快,掐住了南風的脖子,對上他的眼睛咬牙到說到:“我可以放任她殺我兩次,作爲夫君你能慣她如此任性嗎?”
靈瑤頓時詫異愣住,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夜長空腹部的衣裳,那片片鮮紅讓她觸目的痛,夜長空說了一句,她兩次殺了他,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就在靈瑤思慮時,一支弩箭朝着夜長空飛去,同時一支朝着靈瑤飛去,千鈞一髮之際,靈瑤睜大雙眼看着飛馳而來的弩箭。
夜長空的手適時出現,握住了就要刺入她眉心的箭,但是他面色更是難堪的憔悴,另一支箭卻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後背。
夜長空依舊右手握着南風的脖子,靈瑤着急的走上前,氣怒無奈的掰開了夜長空的手,輕吼到:“你放開他,你都受傷了。”
海臨城的侍衛團團將院子圍住,南老夫人現身出來,一臉的女將之風:“放開南風。”
夜長空嘴角一個抽動,很是不屑:“跟我玩心狠手辣,你現在應該擔心你自己。”語罷鬆開了南風,咬牙忍痛拔下自己後背的箭向南老夫人扔去。
靈瑤一聲勸阻:“不要殺她。”
夜長空要做什麼,靈瑤自是最瞭解他的,提前一步出手阻攔了一下夜長空的手,不過箭還是刺中了南老夫人的肩。
南老夫人頓時氣怒,下令到:“抓住他”。
頓時,場面混亂,夜長空拖着已經重傷的身子,孤身一人與衆人打鬥。南風將靈瑤拉到一旁,不許她走過去。
夜長空如今的狀況,根本不能撐多久,靈瑤看在眼裡,聲淚俱下的吼到:“夜長空,你走吧,算我求你,成全我和南風吧。”
聽到夜長空三個字,南老夫人頓時詫異愣住。
打鬥中的夜長空聽到這句話,不敢置信的回頭看着她,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眼裡已經是難掩的悲哀痛苦。
侍衛持劍向他刺去,南老夫人即刻制止到:“住手”。
夜長空站在持劍侍衛的包圍圈裡,癡癡的看着靈瑤:“成全你?我萬劫不復可有人成全我?我真後悔付着代價的跋山涉水找你。”
語罷奪過侍衛手中的一把長劍,激憤的殺了包圍他的侍衛,直到用劍指着靈瑤的脖子,無比輕淡冰冷的道了一句:“你說我要殺你有多簡單。”
說完,扔下長劍,幾步一個飛身離開.......
南老夫人走到靈瑤面前,依舊是強勢的語氣:“沒想到百祿錦侯追妻到臨海城,我不管你什麼身份,身爲人婦就該安分守己,請你離開南風。”
靈瑤:“不用夫人說,我自己會走。”說完轉身離開。
南風即刻阻攔:“靈瑤。”
靈瑤不爲所動,腳步沒有一刻停留,朝着夜長空消失的方向走去。
南風看着老夫人,氣怒吼到:“我的事不用你管。”
南老夫人很是生氣:“我不管你你已經死了,夜長空是什麼人?他的女人你也敢要?”
南風:“夜長空殘暴又怎麼樣,這是海臨,我纔是一城之主。他的女人又怎樣?只要我喜歡,一樣可以搶過來。你不也心狠手辣嗎?你叫我毒死自己妹妹時,心腸歹毒至極。怎麼碰到了夜長空就趨之之下?”
老夫人氣的青筋暴起:“你妹妹喜歡的是道人,別人不喜歡她,她自己鬱郁成疾沒救了,你以爲我爲什麼叫你給她毒藥?你沒看到她最後在病榻上的痛苦是不是?我一心爲你,當你是自己的兒子,什麼事都爲你考慮,你還要我怎麼做?”
南風頓時錯愕,他不曾想,這件事情的緣由就這麼簡單。原來這些年,他都在當一個玩世不恭的不孝子,曲解老夫人,城主之位也是坐得昏碌。
南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說到:“我若有權野之心,還有你活命的機會嗎?你若認我這個娘就跟我回府,夜長空的事也可從長計議。”
南風思慮了一會兒,或許真的是自己錯了,他也聽得出老夫人的意思。夜長空是大王一直想除的人,也是衆多人想除的人。
他如今孤身來海臨城,身負重傷,他們可以考慮要不要除了這個人,畢竟百祿是臨海城最近的一個威脅。
看到面前的老夫人,滿眼的期望,肩上還插着箭直淌血,南風自覺是自己欠了她的,最後還是選擇了跟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