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隱患?”劉安繼續問道。
“就是我們和中央軍之間的溝通能否通暢,亦或者他們不和我們一起行動怎麼辦?”
“這……應該不會吧”
“劉兄啊,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
回到了陣地,我把剛纔和劉安說的那些話又和李之偉說了一遍,李之偉也給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我們和中央軍之間的溝通應該不會出現問題,首先雙方的級別一個是師,一個是團,雖然不是附屬關係,但是彼此之間可以用電臺溝通,而且上頭既然想到了關門打狗,就一定會讓兩支部隊的通訊通暢”
李之偉的分析也很有道理,來到前線的這幾天,感覺他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兒的環境,不再懵懵懂懂,這對於我來說是好事。
又是一日過後,貴子果然向我們發起了進攻,不過我卻因此格外高興,因爲這意味着日軍在前面進攻受挫了。
貴子像打川軍一樣打我們,炮兵轟完就往前衝,我們輕重機槍居高臨下的招呼着,貴子成排的倒下。貴子這一吃虧,馬上就開始報復了,飛機過來炸掉了我們師好幾個機槍陣地,連我們團的指揮部都被炸掉了一半,氣的我們韓團長直罵娘,非要把這個鐵傢伙給打下來不可。但是,我們對於貴子的飛機根本毫無辦法,只能任其狺狺狂吠。
之前講到我們前面有一個小山包,日軍在幾次進攻受挫後馬上就佔據了那裡,在那上面堆起了沙袋,架上了九二重機槍和迫擊炮,也插上了膏藥旗,一時間火力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根本不敢輕易擡頭,我們居高臨下的優勢慢慢喪失,而日軍的下一次衝鋒又馬上準備好了。
“噠噠噠噠,嗵!嗵!”
伴隨着轟隆的槍炮聲李之偉問道“岑啊,我才發現,咱們爲什麼不佔據前面那個山包啊,貴子佔據那裡弄得我們現在太被動了”
“連長,那個小山包太孤立了,距離我們太遠,對於防守方來說,要在那裡佈置人馬,就意味着會面對敵人重重包圍,直至全部戰死,作爲軍人雖然不能怕死,但是我不願意在戰鬥剛剛打響的時候,就讓一批人去送死,固然會給敵人造成損失,但是很影響士氣啊”
李之偉卻不太同意我的說法“岑,對於你的看法我不苟同,沒有去做,你怎麼就能百分百確定在那上邊的人一定會全軍覆沒?還有即使要戰略放棄,但是在那上面設幾個詭雷也是可以的”
我一時間沒有了說辭,一直以來對於戰場的分析我很是充滿信心,亢哥,劉安,張鵬都對此深信不疑,但這也導致了我的某些盲目自信。
“好吧,連長我承認,我的想法侷限了”
沒等我們繼續討論,貴子的新一輪進攻馬上又開始了,我們這回既要小心對面山包的日軍陣地,又要給予下方往上衝的日軍打擊,形勢不容樂觀。
我們等着日軍逐步接近,甚至只要他們一鼓作氣就能到我們陣地的時候,纔開槍,前面的日軍中槍後滾下將後面的也給捲了下去。
一排那邊,亢哥殺的興起了,端着捷克式又開始掃,結果左臂被打了一槍,疼的他吱哇亂叫。我趕忙過去問道“怎麼樣,能撐住嗎?”
“沒屁事,啊,操,就是蚊子叮個包不礙事,還是左胳膊,不影響老子開槍,啊,操沒事,幹”李舟亢咬着牙說。
但是我看到他胳膊上受傷的地方是肩膀處,並不是左臂,直覺告訴我這傷絕對不輕。我當機立斷“你們幾個去把你們排長架到醫院去,排長的位置我先頂着”
李舟亢還要掙扎一下,卻已被架走。隨後我架起來他的捷克式向下面掃射。不得不說,我的手很生,剛開始想要點射卻打不出那個節奏來,子彈全部打在了日軍腳下,沒有造成什麼傷害,旁邊的副射手則是飛速的給我裝填子彈,因爲我只要扣動扳機,基本半梭子十多發子彈就出去了。
就在我琢磨着怎樣打點射的時候,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聲音越來越近,當我馬上要明白是什麼聲音的時候,隨即爆炸的塵土將我震飛老遠,我的臉感覺到針扎似的疼,用手一摸原來是****片,是對面山包打過來的。我撲掉一身的塵土又回到原來機槍的位置,在塵土下面發現了剛剛被炮擊陣亡的副射手,從他的額頭處留下來幾處血跡已和沙塵混在一起,他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這發泡彈幾乎是他一個人承受了,否則的話,我也...
剛命人將副射手擡下,貴子已經殺進了陣地,又是白刃戰,我趕忙招呼戰士們佔據有利位置,這樣的白刃戰不是非要砍誰,而是要把位置堵住,然後後面的傷兵往下扔手留彈或者石頭,迎接日軍的是一排排的鋼刀和不知從何處扔來的手留彈。
前面的日軍胸口都被捅了個一丈紅,但也有我們的戰士被貴子拽住步槍拖了下去,但總體是我們佔優,日軍又一次退了,但連長那邊情況似乎不妙,我帶了一個班的人過去。
貴子已經佔據了他們一半陣地,李之偉帶着幾個傷兵在後面打貴子冷槍,而張鵬被兩個貴子死死按在地上,一個貴子用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另一個馬上去拿步槍要向張鵬刺去。
我首先開槍打死了那個拿槍的,然後一腳踹開摟住他的那個貴子,接着補上一刺刀捅進他的肚子。張鵬起來沒有顧及我,拿起一把三八式又像一個貴子刺去,貴子沒來的及反應張鵬隨即連槍也不要了,貴子連人帶槍滾了下去。
劉才和李長嶺的三排也過來了,我們一股腦的將這幾十個貴子又推了下去。李之偉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抱歉岑,我,我沒有指揮好,讓貴子上來了,差,差點...”
我隨即安撫道“這不怪你,作爲指揮官你還在陣地上就已經足夠,其他連的陣地也有被突破的,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心裡擔子別太重”說完又拍了拍他的胸膛。
說話間我感覺臉上有點熱黏黏糊糊的,隨即又袖子一摸一看是血,那個被彈片劃開的口子。打掃戰場,我們把暫時無法戰鬥的重傷員擡下去,然後收拾好貴子留下的槍支彈藥及食物香菸等,然後把屍體推了下去,氣的對面的貴子亂叫。
我們心裡卻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