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息了後,我們一行人隨即向北轉移,臨走前我讓張鵬給老人家留下了點乾糧,然後囑咐老人家躲在屋裡不要出門。
在路上我們又零星碰到幾個日軍,但我沒有和他們直接交鋒,槍聲一響的話,我們就會被包餃子,對於目前的態勢,我也心裡沒底,總之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路向北,在一個街口的轉角,猛然間撞到幾個身着白衣的人,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於一舒!
“你,你們要上哪去”這是我面對於一舒說的第一句話。
“你好,我姓於,是野戰醫院的醫生,剛纔走的太急,現在我們要去師部那的醫院取回一些寶貴的藥品,有很多傷員需要治療,請你協助我們好麼”
“於大夫,現在那邊是貴子的控制範圍,去那隻能是死路一條,我們這點人真打不過去,你和我們一塊撤吧”我說道。
“不行,必須取回那些藥品,這是命令!你們這些個當兵的還沒有我這個女子有膽量”
“這不是什麼膽量的問題,現在去那裡非常危險,無異於羊入虎口,先保證好自己的安全,於醫生”我繼續說道。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囉嗦呢,你們還是軍人嗎?”說着她居然拿出一把手槍對準了我,但拿槍的樣子還是顯得十分稚嫩,我生怕她不小心弄走了火。
於一舒這一下實在是給我們鎮住了,是啊,一個女醫生都不怕,我們卻這麼躲閃。這李舟亢一下就急了“要送死你一個人去,我們弟兄們剛從火線上下來,弟兄們走”
“聽我的命令,跟着於醫生去取藥品,違抗命令者就地正法”我攔下了李舟亢說。
“操”亢哥以此來回懟我,並顯示出無可奈何的神情,但還是跟着我一起行動。
在向醫院運動的路上,我讓張鵬在前邊開路,並囑咐於一舒跟緊我,但她沒有在意我的格外關心,只是觀察着前方路況。
幸運的是,貴子還沒有到醫院。到達之後,我在院子裡安排好臨時崗哨和防禦然後說“於醫生,請你們趕緊去找藥品,找到之後,咱們馬上離開,張鵬,帶幾個人跟着保護好於醫生她們的安全,亢哥劉才找些障礙物堆在門口附近,萬一貴子來了的話”
於一舒只是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但還沒等我說完,就已匆匆而過,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樣。亢哥看到後輕蔑的說“操,熱臉貼上人冷屁股了吧”
“那我也樂意”沒給於一舒留下什麼好的印象,真有點沮喪。就在我想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的時候,貴子已經上來了。院子裡的欄杆下的石墩是掩護我們射擊的好位置,再加上一些其他障礙物,簡易的防禦就算是搭上了。
“劉安,我和亢哥帶幾個留下先解決這幾個過來的貴子,你帶人趕緊進樓,依靠窗戶進行反擊,我們待會兒槍一響,這四周就會趕來更多貴子”待我安排好劉安,我們緊接着就和先來的貴子交上火了,亢哥先是掃到了三個貴子,然後我和另外兩人用步槍相互點名。
貴子的增援很快就到了,兩挺歪把子機槍瞬間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亢哥更是罵到“小貴子,你大爺的,狗岑,你他媽這是要拉我去死啊,你咋就不把張鵬留下來陪你受這罪呢”
“因爲你長的好看”我只能以此來敷衍着亢哥的咆哮。
歪把子機槍傾瀉的子彈被欄杆擋住並激起陣陣灰塵,其中有一發跳彈擊中了我的左臂,瞬間一股痠麻勁充斥了全身。隨着貴子的火力增加旁邊的兩人相繼陣亡,亢哥也被貴子的手留彈鎮出一口血。
就在這時,醫院的樓上傳來槍聲,原來是劉安他們已經就位,貴子隨即又將槍口對準樓上,我和亢哥互相攙扶着向樓裡走去,好在李長嶺和劉二寶過來掩護接應,要不我倆真要折在這看起來不是很長,但走的最艱辛的路上。
我和亢哥倒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他看到我左臂上的血跡說“操,你也被幹了”
“沒事,小傷,你沒事把,貴子這雷爆炸的半徑可不小啊”我說。
“就是磕破點皮,沒事,貴子這炮口徑小”
我和亢哥又撤到二樓,於一舒看到我倆負傷後,馬上過來給我包紮傷口。趁她給我包紮的時候我又偷瞄着她清秀的容貌,雖然臉頰上有些灰塵但掩蓋不了那吸引我的美麗,尤其是在斜劉海下那令我日思夜想的雙眸。
疼痛感使我的神經有些許麻痹,以至於我想偷偷去親她一口,哪怕就是死也值了。是啊,真的快要死了。貴子越來越多,槍聲也越來越密集,窗口旁邊我們倒下的人也越來越多。
“於醫生,藥品找的怎麼樣了”我問。
“都找齊了,好了,你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多謝了,那個張鵬帶着於醫生她們趕緊走,我留下來掩護”
“不行了,岑,貴子已經把這裡堵住了衝不,衝不出去了”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這一切都彷彿空氣一樣。我來到窗前,望着不斷聚集的日軍卻沒有
什麼辦法,子彈打在牆上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攪的我思緒紊亂,樓下的日軍正在清理障礙物,馬上要衝進來。
正前方肯定是出不去了,醫院後面連接着師部,那裡有一處緩臺,我觀察了一下就決定將所有的繩子和窗簾綁在一起當成繩子將人墜下。
於一舒走之前說“謝謝你了,我們在下面等你”
我剛想說一聲不必了,但還是沒有張開嘴只是一笑就轉過身去。待所有人降落到緩臺之上,我就放心了,之前已經囑咐張鵬把大家帶出去,只留下我和李長嶺在打阻擊,我此時已經抱着必死的心了,因爲如果沒有人拖住貴子,那麼緩臺上的他們將會成爲敵人的活靶子,因此必須有人留下來,就算是隻爲了於一舒我也要留下來,她不能留在這裡。
聽到樓下鏗鏘的腳步聲,日軍已經進入了樓裡,我守在樓梯口處,讓李長嶺在窗口繼續對日軍射擊。
我扔下了幾顆手留彈,爆炸過後就聽到貴子的喊叫聲,但還沒等我緩過神來,眼前的火光瞬間將我震開,伴隨着持續的耳鳴以及身體由下到上的疼痛,這一剎那,我的人生到了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