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皇宮,聞訊早有虎將軍率侍衛衛們迎駕而來。行禮之後,他匆忙趕到車前,掀開簾帳查看了寧皇子傷勢,然後親自和侍衛們慢慢將皇子送入寢宮,一遍派人急召御醫。
謝書亭下馬後,也隨着侍衛們跟了進來,虎將軍忙着扶寧寧哥入榻臥息,見他進來,微微頜首見禮。不一會兒,御醫前來,探查完傷勢後,便開了幾副藥劑,命人煎制服用。
時間慢慢流失,虎將軍和衆人坐立不安,神情焦慮地望着昏睡的寧寧哥。待服過藥後,過了會兒,一聲輕咳後,寧寧哥這才悠悠轉醒,目光逐一掃過屋內的衆人後,最後聽到謝書亭得眼上,忽然情緒有些激動。
“師……叔,我師傅呢,他怎麼沒來。對了,你和師傅送我二姐去大遼,我姐姐她出嫁順利嗎,宇文圖……他……有沒有欺負我姐?”寧寧哥眼中忽地熾亮,一邊詢問,一邊正欲起來。
“殿下……”
“殿下,你傷勢在身,躺着說就行,萬不可妄動!”
謝書亭和虎將軍二人見狀,驚呼一聲,二人不約而同地奔到榻前,虎將軍慌忙按住寧寧哥的身子說道。
“稟殿下……”
“謝兄,殿下傷病在身,情緒不易激動,等過兩天你再來稟告大遼之行吧!”
謝書亭恭身榻前,剛要回復,卻被虎將軍忽然打斷。言辭凌重,彷彿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一般。
“呃”,謝書亭聞言,微微一愣,退卻一旁,接着說道:“那殿下安心休養,等過兩天您身子好些了,我再來稟告此次大遼護嫁公主之行。”
“寧兒,我剛接到消息,說你出征受傷歸來,現在怎麼樣了……”
謝書亭剛剛言罷,一道香風帶着清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着數名婢女簇擁着一位衣着華麗的婦人來到衆人身前。
“藏妃好!”
虎將軍和謝書亭,及侍衛們立即跪安行禮。
“起身吧,這裡有我照顧寧兒,還請將軍等人退下吧!”
藏玉望了一眼牀榻上躺着的寧寧哥,轉身朝衆人說道。
“是,藏妃。”
寧寧哥心中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二姐的消息,誰知這時藏玉偏偏進來,他望着謝書亭退去的背影輕嘆一聲,剛剛熾亮的目光頓時黯淡了下去。
“寧弟,你嘆什麼氣麼,難道我來了你不高興,陛下出徵時我勸你不要去,你非得去,你看你這樣讓我多擔心啊。”衆人退出屋去,藏玉說着便如貓般撲到寧寧兒身側,抓起他的手,嫵媚地說着,然後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了他英俊的臉龐。
“去,你一個女人懂什麼?”
寧寧哥費力地甩開她的手,把臉偏向一側,有些氣忿地說道。
“還真生氣了”,藏玉咯咯嬌笑一聲,似毫不再意他滿臉嗔色,重新抓起他的手輕吻了下,放在自己的透紅的臉頰上,緩緩說道:“你以爲我真不知道啊,太子已歿,你的那些皇弟尚幼,大夏之主遲早是你的,你又何苦到戰場爭功冒那個險呢。”說着,她已酥倒在寧寧哥身側。
“喂,藏後,你快起來,你可是母后,我父皇的女人,這讓外面的人看到了多不好……”
軟香在側,寧寧哥頓時覺得身子燥熱難當,掙扎着推搡着她說道。
“你不知道我是當初是被人掉包,你父皇搶來的嗎,我們之間,哪還有真正的感情?他要不是好色,恐怕我也活不到今天。自我進宮那天,我難道看不出殿下眼裡對我的愛意,其實我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殿下!現在他出徵在外,此刻我便是你的女人……”
紅燭幔帳,暮霞挽檐。
春色滿屋,情話縈繞耳畔,遍身泛起陣陣熱浪,寧寧哥此刻心旌搖盪,頭腦震鳴……
虎將軍和謝書亭出了寧皇子寢宮,二人心思沉沉。
出發之前按照百靈山莊和謝莊主的謀策,吳海想到,此刻應該走一趟王府,以謝書亭身份向李元甲交代一下白河東的去向,以免引起對方猜測。此次獨自深入大夏皇宮,處處受人窺探,必須更加警慎纔是。
想到這裡,他開始向王府方向行去。
“慢着,謝兄想去王府,難道有事?”
謝書亭剛邁出幾步,虎將軍眉色一緊,不由得詫異道。
謝書亭聞聲止步,朝虎將軍黯然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王爺之前對我和白兄有大恩,我正要去王府當面呈稟王爺,此次大遼之行,正逢遼宮兵變,公主遇刺失蹤,爲了尋找公主下落,我和白兄在亂軍中失散,後來聽聞白兄在亂軍中被害。”
說着,謝書亭忽地清淚沾面,悲切不已。
“事已如此,白兄已去,謝兄自當節哀。其實公主的事,我已有所耳聞。剛纔極力阻攔謝兄暫且不要告知寧皇殿下。只是怕他和公主姐弟情篤,萬一告知,引起殿下急火攻心,有損於傷愈。”虎將軍安慰道,順便將剛纔之舉解釋一番。
“多謝虎將軍,是我考慮不周,險些釀成大錯。白兄雖去,但王爺之前在鳳山相救我兄妹三人的大恩,我謝書亭必須要來西夏圖報王爺。”
“謝兄大義,讓人欽佩,不過聽聞王爺這幾日身體不適,閉門着客,謝兄之言,要不擇日有我轉呈王爺,不知謝兄意下如何?”
“如此多謝虎將軍!”
謝書亭見對方要替自己傳話,立即拜謝。
二人別後,虎將軍細細回味謝書亭所說的話和他剛纔忽然聲淚俱下奇怪的舉動。只覺得和前幾日竹竿和黑虯剛從大遼歸來,暗遞給自己的消息中內容大有出入,心裡不由得疑竇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