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火焰燦然頽微,濃濃墨煙在風中盤旋。
李元昊率衆再次返渡,待奔回軍營以西山谷糧倉之地,卻看到濃煙火光中,數十名傷殘的夏軍滿身帶火在地上翻滾,疼的嗷嗷大叫,偷襲的宋軍得逞後早已退走。部下見狀,慌忙冒着嗆鼻的濃煙,一邊趕去急救燒傷的同袍,一邊找水救火。
“陛下,屬下已清點完糧草,經宋軍一炬燒燬,所剩無幾,我軍恐難維持足月。”
片刻之後,火勢終於被將士們撲滅,其中一位糧官煙塵滿面地趕來稟告道。
“什麼……”,李元昊聽罷,氣的渾身顫動。今幾日戰事不利,加上愛子寧寧哥先前在戰場受傷,他心中熱血翻滾,一股悶氣直衝天府,驀地,眼前一黑,直直從馬背上暈了下去。
“陛下!”
身側幾位將士見狀,眼明手快,慌忙趕來扶穩到馬上。
“快……,護駕回營……”
衆人一陣慌亂,紛紛趕來護擁而去。
西夏皇城城外,飛沙暮雲中,一人一騎正飛馳而來。
“咴”,一聲馬鳴,奔跑的馬兒在城門下揚蹄而立,馬上之人立即對城樓上的士兵喊道:“快開城門,我有要事要面見陛下。”
城樓上兩名士兵探身向下一望,只見馬上之人青袍斗笠,一副書生模樣,二人相視一望,心生疑竇。
“想要進城,腰牌呢?”其中一人喊道。
吳海聞聲一稟,摸了摸身上,暗叫不妙,從百靈山莊趕來後,卻一時疏忽,忘了準備西夏進城腰牌。隨機靈機一動,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謝書亭,亮出身份,或許可以一試。
“官爺,我本是國師白河東之弟,奉命護送公主出嫁大遼,倉促歸來,腰牌路上遺失,望大人行個方便……”
“國師之弟,我等怎麼聞所未聞,此時陛下正御駕征伐大宋,虎將軍有令,若無西夏腰牌一律不可進城。”
“此人定是宋遼間隙,快放箭!”
“簌簌……”
謝書亭還欲解釋,卻見城樓上伏兵弩箭齊發,如雨般齊射向自己,他忙抽出軟劍且當且退,退出飛箭射程之外。
“住手!”
此刻,“嗒嗒”,急促的馬蹄聲伴着吱呀的車轆聲悠悠轉來,一輛豪華的馬車突兀地停在城門下,趕車的兵卒大聲喊道。
城樓上士兵們聞聲,驟然收起弓弩。
“是寧皇子的馬車,快……快,隨我一道出城恭迎寧皇子!”
剛纔兩位守城頭領看到馬車上迎風獵展的皇旗以及駕車之人正是寧寧哥的親信,立即惶然招手命人打開城門,帶着數名守兵奔向城外。
“皇子請!”
城門即開,守兵們立即出城奔跪兩側,齊聲喊道。
謝書亭見城門已開,趁機拍打馬背,正欲緊隨馬車衝進城內。
“慢着,你不準入內!”
馬車過後,立即有數名兵卒抽劍飛身攔住。
“皇子……,我是你師叔啊!”
謝書亭策馬止步,見馬車快要馳進城內,急忙大喊道。
車簾輕動,“咳……咳,是謝師叔,快讓進城”,馬車上傳來虛弱的聲音,趕車的親信應諾一聲,然後轉身揮手示意放行,然後駕車入城。
“快請進城,小的多有冒犯!”攔路的兵卒們見勢,慌忙退立一側,一改之前倨傲之態,立即彎腰恭聲說道。
謝書亭剛纔隱約聽到馬車內寧寧哥微弱的聲音,眉頭一緊,不再理會身側的兵卒,趕忙策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