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見二人吵吵鬧鬧的心中頓時不悅:“你們兩個來這裡幹什麼?秋練,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能夠帶任何人進入這裡,你都忘了嗎?”
秋練連忙跪下:“老爺,奴婢不是故意的,請老爺饒恕!”
雲煙一直不語,她的冷靜讓別人感到一陣由衷的害怕——那絕對不是她本質的性格。娋珍望向“冷靜”的雲煙,卻無意中發現她的臉上暗暗地隱藏着一股不易發覺的怒意;娋珍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雲煙了。雲煙陰沉着聲音說道:“張妹妹,我,很好看嗎?剛纔爲什麼盯我?”
娋珍一愣,過了半響才呆呆地說:“沒,沒有。妾身不敢盯着夫人,妾身不敢。”
雲煙冷冷地掃視着娋珍,然後又望向李淵。李淵深知雲煙眼中之意,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娋珍、心夢,你們兩個先回去吧;不要再這裡添亂了。”
心夢望了李淵一眼:“老爺,這裡哪有亂了?怎麼好像妾身什麼事情都不會幹,只會添亂一樣。”
李淵知道心夢伶牙俐齒,絲毫不會比雲煙差,自己跟她無論是鬥嘴還是講理都不可能比她厲害,就一股腦地想將這件事推給了雲煙,悄悄地對雲煙說:“煙兒,你瞧着辦吧,只要讓她們快點離開這裡就行,我現在很煩哎。”
雲煙原本一直繃着的臉也漸漸放鬆了,還帶着點微笑說:“兩位妹妹,老爺昨天晚上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你們也不必擔心。如今老爺好好地回來了,難不成你們還怕會有什麼強盜土匪闖進來將老爺劫走了嗎?只不過老爺現在不想去任何地方,兩位妹妹還是請回吧。”
心夢愣了愣,她沒有想到雲煙會這麼直接地趕她們走,心有不甘:“夫人,您的意思是這裡不我們,要趕我們走囉?”
雲煙不鹹不淡地說:“妹妹的意思不願意走囉?妹妹可別忘了,你只是一個妾室,不可以和我頂嘴的。如果妹妹不肯走的話,那麼我就只好就事論事,依照家法處置了。”
心夢憋了一肚子的氣,只好乖乖地離開。走出馥瑩閣,心夢擡頭望了一眼藍藍的天空,只見白色的雲朵飄過,泛起絲絲磷斑。娋珍走上前道:“妹妹,今天夫人到底是着了什麼魔了?以前她都是和別人有說有笑的。可是今天卻板着臉,還搬出家法來嚇唬我們。”
心夢眼中帶赤:“不但是夫人,就連老爺今天的神色也不太對勁的。老爺以前只要一聽我講起孩子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樂呵呵地笑。可是今天卻依舊板着臉,好像我們跟他有仇一樣;我一定要弄明白這件事情。”
娋珍也沒想那麼多,淡淡地說:“不過我倒是挺敬佩現在的夫人了。以前夫人就是對我們太好了,結果弄得我們現在都沒大沒小,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心夢龐然大怒:“你,你是說我嗎?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出生,也來拐彎抹角地暗暗罵起我來了。”
娋珍白了心夢一眼,解釋道:“你誤會了,我的話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其實我也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以前瞧着夫人柔柔弱弱的,今天才知道原來柔弱的夫人也有強硬的一面而已。”
心夢似信非信地望着娋珍,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似乎在問着娋珍:你說的都是你的真心話嗎?
娋珍瞄了瞄還一臉疑惑地心夢,不滿地說:“難不成你是懷疑我麼?雖然我的出生比不上你高貴;可是即使你出生再高貴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與我這個丫鬟的出生一般,要來做妾身。”
心夢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想要跟娋珍爭吵幾句卻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處罵起,只好作罷。
馥瑩閣,李淵歪着脖子說:“真不知道娋珍和心夢今天怎麼了,就好像着了魔一樣。我一回來就找到這裡來了!”
雲煙也正愁眉不展地坐在李淵旁邊:“夫君,是秋練帶着兩位妹妹進來的,怪不得她們。而且,此事我早就已經吩咐過秋練了;不會弄錯的。”
李淵大惑不解:“你吩咐過秋練了?你吩咐過她什麼了?聽你這麼說來,倒好像是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樣。”
雲煙認真地說:“是這樣的,就是在我剛回來的時候就聽見那幾個僕人在議論紛紛,說張姨娘和萬姨娘都說老爺和夫人不見了一個晚上,她們要去找。所以我就思量着,如果她們聽見我們回來不是會來馥瑩閣找我們嗎。後來老爺又對秋練吩咐了說兩位姨娘來了就找辦法打發她們回去。當時我就在想啊,兩位妹妹的脾氣一向都是很硬的,萬一秋練坳不過她們豈不是很爲難,所以我就暗地裡吩咐了秋練,如果兩位姨娘來了就儘管帶她們進來好了。”
李淵聽了雲煙的解釋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暗地裡吩咐秋練這麼做的啊。難怪呢?我心裡就在想呢。明明我吩咐了秋練不要讓娋珍和心夢進來的,她怎麼就帶着她們兩個進來了呢。”
雲煙不與李淵玩笑了:“夫君,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得說。就是心夢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從前的她從來都不會像今天一樣失態的,可是剛纔卻······”
李淵拍了拍雲煙的後背:“就你鬼精靈,不用你提醒,這件事我也早就發現了。我可真是懷疑,心夢她是不是得了什麼病,或者是因爲她太久沒有上過戰場了,所以心中悶得慌。”
雲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夫君,你又說笑了吧?哪裡會有女子因爲太久沒有上過戰場心裡就會發悶的啊?你的想象力真的是,太豐富了!”雲煙說着又做了一個幽默地動作嘲笑李淵的誇張。
李淵對於雲煙的嘲笑卻非常不以爲然,一如既往地說:“這事倒不是我在說笑,而是真的有這個可能。煙兒,你想想:這個世界上上戰場的女子都是很少的了,更何況現在還已經十多年沒有上過戰場的女子呢?恐怕除了心夢以外已經是寥寥無幾了;更別談說是你所認識你那些大家閨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