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有這樣的法子?”齊一鳴有些吃驚,如今放眼天下,對於力量本源體悟高於他的修者怕是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這些天來每每獨自一人時,他便絞盡腦汁在想如何解決身體內時間之力不調的問題,卻毫無頭緒。
不過敖睿乃是可以化龍的種族,自身又已經幾乎度過了天劫,他的話還是極爲可信的。
敖睿神情有些凝重,幾次話到嘴邊又有些猶豫。關於龍力,北海敖氏一族的記載很是詳細。其中便提及過非龍族不可使用龍之力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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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是齊一鳴這樣的人族,即便是北海敖氏這樣的龍族分支,血脈裡傳承着一定的龍族精血,他們在度過天劫完全化龍之前,也是不能使用龍力的。
但是,族中的秘典也曾提及過如何能讓其他種族使用龍力的奧秘,那邊是,以一頭真龍全部的精血爲犧牲,將那真龍的龍力奉獻給需要使用龍力之人。
若是過去,整個大陸上都再也找到龍族的蹤跡,那麼族中秘典中記錄的這個方法不過是紙上談兵。可是如今,形勢卻大爲不同。敖睿透過齊一鳴的目光,可是看到牀榻裡面那仍舊留着口水酣睡的小妖。儘管還未擺脫蛋形,但那可是一頭貨真價實的真龍。
敖睿明白齊一鳴對於小妖的感情,可他更清楚,那個站在曹凌瑞身後謀劃一切,齊一鳴未來真正要面對的敵人的強大。若是齊一鳴體內的時間之力不能爲他所用,他勢必不可能是那個人的對手。到那時,這就不是僅僅關係齊一鳴一人身家性命之事,而是事關大陸今後千萬載格局的一戰。
若是這樣想來,小妖做出的犧牲也是值得的吧。敖睿如此勸慰自己。畢竟眼看着這頭頑皮貪吃的龍蛋一點點長大,敖睿又怎會沒有感情。
斟酌許久,敖睿還是將這個方法告訴了齊一鳴。敖睿心裡清楚,這是唯一的方法,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秘典之中記載的方法既是如此,若是小妖能夠配合的話……”
“別說了!”齊一鳴突然大聲喝止了敖睿,過去的日子,齊一鳴從未對敖睿發過脾氣,更別提如此無禮的打斷他說話。
靜海有些氣不過的上前,卻被敖睿拉了回來。衆人這才發覺,小妖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它也分了神魂進入了齊一鳴的神識。似乎爲了彌補自己平日裡滾圓可笑的形象,小妖在齊一鳴的神識中變作了一條周身銀白的威風天龍,一雙龍眼凌然望向衆人。
“娘啊,你們在說什麼吶。”這天龍一開口,竟還是小妖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如此的聲音配合那條天龍肅穆的樣子,畫面說不出的古怪,可衆人此時都笑不出來,他們不知道敖睿剛纔的一席話,究竟被小妖聽去多少。
“沒什麼,你敖睿大叔和靜海大娘他們隨便聊聊,說他們都很羨慕你們龍族呢。”齊一鳴生怕敖睿所說的方法被小妖聽去,讓他動了什麼嘗試的心思。
犧牲一條龍的精血,那不就是要了小妖的命麼,齊一鳴絕對狠不下這個心來,他寧願那些龍力這輩子都在自己身體裡面亂竄也就罷了。
“你纔是大娘,你全家都是大娘。”靜海嘟着嘴,對於齊一鳴強安給她的這個稱呼很不滿意。
“娘啊,你這次出去,有沒有給小妖帶好吃的回來,鶴爺爺那裡來回就是些精晶、藥草什麼的,我都吃膩了。”小妖嘴邊拖着一道哈喇子,一臉渴望地看着齊一鳴。
看到這龍蛋沒心沒肺,剛剛睡醒又惦記着要吃東西的樣子,齊一鳴總算放心下來。他用眼神示意敖睿,剛纔的話題以後不許再提起,這才拍拍小妖圓滾滾的肚皮:“這裡面還滿滿的,怎麼就又餓了。不過沒關係,過了明日,後天八月十五,山谷裡會來好多客人,還會做好多好吃的東西。”
“真的?”聽見有吃的東西,小妖撲扇這翅膀從榻上爬了起來,“爲什麼要等到八月十五啊?”
“呃,”齊一鳴撓撓頭,“那是因爲我給你找了個孃親回來。”
“孃親,你不就是我孃親了……”
“我是你爹……”
“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娘。”
一夜無話,轉眼到了八月十四,山谷更是熱鬧起來。先是一大清早,雷剛和廖老爺子的隊伍變風塵僕僕的趕到了。
“你行啊小弟,倒是比我這個大哥走在前面了。雷剛紅光滿面,身子似乎也圓潤了一些,看來君王的生活的確是滋潤。
“乖孫啊,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見我的孫媳婦啊。”廖老爺子緊隨其後,這個時候也不忘了佔佔齊一鳴的便宜。
如今的雷剛貴爲一國之主,廖老爺子也是家大業大,他倆人所送的賀禮都是車載馬馱,這前面的車馬已經進了塵境谷的山門,後面的人馬還遠在幾裡之外,真是浩浩蕩蕩好不氣派。
雷剛、廖老爺子以齊一鳴都有些日子沒有見,一見面便都是聊不盡的話題。奈何今日入谷祝賀的賓客實在太多,齊一鳴身爲谷主也不好冷落客人,只好安排了他們先去休息,自己則留在山門口繼續做這迎來送往的買賣。
午時一過,謙慕率領的大巫地一干靈獸們也到達了。謙慕原本就與塵境谷交好,得知齊一鳴接任谷主之後,他便一直想山門來祝賀這位異性小兄弟的。奈何南洲修者們異動,驚擾大巫地靈獸,謙慕只得坐鎮家中。
之後南洲聯軍之事平息後,謙慕也曾拜訪,卻因爲齊一鳴又去王虎賁而錯過了。這次見面,看齊一鳴一身修爲大漲,謙慕也是驚異又高興,拉着齊一鳴說起了自己那雙奇特眼目的獨到之處來。
之後到後面的賓客不耐煩了,謙慕這才鬆開手,隨着接引的谷中修者入內休息。
忙碌的一天很快過去,齊一鳴望着山谷,自己人生中那些親朋摯友幾齊聚一堂,若是此刻,父母雙親能夠目睹這一切該有多好。不知不覺中,淚水朦朧已經了雙眼。
“谷主,大喜的日子,你不要落淚啊。”鶴叟這些天來是忙前忙後,幾乎難得休息的時候。“回谷去吧,天色已晚了。谷主府已經備好了宴席,大家都等着你回去。”
原來天邊不知何時已經升起了兩顆晚星,一明一暗之中,正注視着山谷前這個潸然淚下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