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鳴平安出得秘境,這是近來塵境谷中難得的喜事。有混元期修爲的谷主坐鎮,鎮山靈獸翠柏也日漸成長起來,這使得谷中衆人心中安定,面上都洋溢着喜色。
鶴叟也是一掃頹態,他入谷主府來稟告,“谷主,老朽擅作主張,已經以山谷的名義向天下各大門派派出喜帖,選定了八月十五,已經合過您和藍姑娘的八字,是最好不過的日子了。”
鶴叟說是他擅自做的決定,實際齊一鳴回谷之後,便向他透露過藍夢芝的身份,以及自己的打算。此次齊一鳴進入秘境修行,本是生死未卜的兇險試探。鶴叟卻在谷內大張旗鼓的操辦起谷主的婚事,使得谷中衆人甚至藍夢芝自己都忙碌地腳不沾地,反倒是分散了心中的焦慮。
如今自秘境中平安歸來,齊一鳴更是感念鶴叟的體諒,自己疏忽的種種細節,這位爲山谷操勞一輩子的老者卻都想到了。如此也好,解決了陰陽二力對衝的心頭之患,齊一鳴也想盡快與小芝成親,算是安定下來。
山谷內張燈結綵,洋溢着一片喜慶的氣氛。
齊一鳴與藍夢芝相識多年,如今終要有情人結成眷屬,谷中衆人包括衆多靈獸,無不唏噓感嘆,更是攜帶着自己珍藏多年的各式法寶、仙丹、藥酒、精晶前來道喜。
曾虎早已經將齊一鳴視爲己出,此次愛徒大婚,她一聽聞消息便拉了洪景前去幫忙下手,說是要煉製出一柄稱手的法寶送給未來的新媳婦。雖然藍夢芝是仙修,而曾虎只善煉製魔器。不過如此的障礙卻不能澆滅這位師父心中贈給新人特別禮物的熱情,連帶着九娘也去趕至婚宴所需的美酒了。
忙碌的日子時光飛逝,轉眼間已是八月十三。師父還未出關,九娘也是終日不見蹤影。派去的接大哥雷剛與廖老爺子的隊伍預計明天就回回谷,雷剛聽說小弟大婚在即,二話不說地便準備撂下新國塵境的衆多事物匆匆趕來。還是齊一鳴再三勸說,才讓他等到昨日和廖老爺子一起出發,婚禮之後便先行趕回。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齊一鳴勸大哥還是應當以國事爲重。而猴急仍舊下落不明,齊一鳴知道他人仍平安,只是聯絡不上,便也只能嘆一聲可惜。
藍夢芝如今也是無親無故,鶴叟送來空白的大紅喜帖時,引得她又是一陣惆悵。末了,藍夢芝邀請了幾位大巫的故人前來,此時也已經快到山谷了。
倒是齊一鳴聽到大巫幾個字,便想起了自己在大巫之中的那位異姓兄弟——謙慕。他趕緊囑託鶴叟,差遣人去給自己這位大哥送上喜帖。好在大巫距離不遠,白羽晨間出發,午時便帶話回來,謙慕說倒是必定前來喝上一杯喜酒。
齊一鳴思來想後,覺得這下應該再無遺漏了,這才放下心來。
天色漸晚,房內燃起了幾點火柱,谷主府內仍有前來送禮的賓客坐在會客室之中與齊一鳴寒暄。
“谷主不光是修行路上快人一步,連這終身大事都是雷厲風行啊。”說話的是黑麪大漢程路,他是龜族入道,僅僅化人便用去了八百年的時光。如今程路還未褪盡原型,這幅尊容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姑娘垂青,若是相對他的修行與成家之路,齊一鳴自然是堪稱疾如迅雷了。
“是啊,之前也未見透露風聲,谷主這麼快就抱得佳人歸了,真是令我等佩服啊。”黃袍漢子魏如風則是來自望月帝國的魔修,他歲來自望月卻並而非夜狼一族,而是一直跟從夜狼族的黃狼。
客室內此時只剩下些魏如風這樣的單身漢子,幾句話之後,他們的玩笑越發低俗起來。
“谷主可要珍惜身體,量力而行啊。”
“哈哈哈,我這裡還有些丹藥,功效超凡的,谷主要不要試試?”
“你以爲谷主是你那樣皮包骨頭的身子麼,還需要那些。不過我說啊,我這裡到有些奇貨,最適合夫妻怡情了……”
堂堂的塵境谷谷主府,此刻這些污言穢語聽起來就像是誤入了市井之中,九流匯聚之地。齊一鳴揉着發脹的腦袋總算送走了這幫人之後,狠狠把自己扔在了寬大的牀榻上。
“這成親怎麼這麼累啊,比修行都累,比鬥法陣都難。”齊一鳴覺得自己渾身疲憊,更是在應對這些人情往來之中耗盡了心神。
“那你以爲,原本就是人生大事麼。”小菊一雙葉片交叉放在胸口,故作感慨的說道:“成親之所以要整的你身心俱疲,那就是告訴你,這事一輩子來一回就夠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你成過親麼!”靜海已經好轉,她啐了小菊一口。面對近日來塵境谷中喜慶的氣氛,靜海內心深處有些酸酸的,她也曾經幻想過這樣的畫面,紅燭,紅燈,紅蓋頭,一雙人,一輩子,如此走下去。
“凡俗中這些事本就累心累神,不說這些了。”敖睿看出了靜海的不悅,將衆人的話題引致一邊,“倒是小鳴,如今你這功法雖然陰陽不再衝突,可終究還是沒能解決時間之力的問題,這可是個隱患,應當及早排除纔是。”
“對於時間之力,給我感覺總是隔着一重阻礙一樣,難以體會其中真意啊。”齊一鳴對於時間之力的思考最多,可是這種不同於陰陽的奇怪力量,很是難以理解。
“這不怪你。”敖睿沉聲說,衆人之中,只有他最瞭解這其中的關鍵。“時間之力乃是龍力,那是龍族特有的力量。若非你擁有龍族的契約印記,那麼即便是調動這一點的時間之力也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種族所限,難怪齊一鳴對這種力量遲遲不能掌握。想到時間之力仍舊如同一股亂流在體內亂竄,齊一鳴不免略覺遺憾,“難道不是龍族,就真的沒有一點運用此力的方法麼?”
“辦法其實是有一個的。”敖睿壓低了聲音,將齊一鳴拉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