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寧屏住呼吸,調整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用淚眼回給查爾一個微笑。
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和他邁入紅毯。
這段路,本來應該是女兒挽着父親走過的。
剛纔查爾問她,想返回了嗎。
她很想點頭,她反悔了,她反悔了,可是在這裡,她那麼渺小。
高跟鞋踩着紅地毯,婚禮進行曲一遍一遍的放着,在快要到臺上的時候,紀安寧泣不成聲。
原以爲不能和他在一起,那麼和誰都一樣。
原以爲大不了像上一次離開,再深的思念,忍一忍就過去了。
原以爲……
原以爲……
可是她做不到,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沒有那麼堅強,自己沒有那麼偉大。
紀安寧停下腳步,停留在上臺階下,抽出被查爾挽着的手,蹲下,抱着膝蓋痛苦。
“安寧。”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緊張激動的喊她。
紀安寧猛地一怔,哭聲停頓,她擡起頭,妝容已經被她哭花,她怔怔的……怔怔的不敢回頭。
怕是夢境,怕是幻覺。
“快攔住他,攔住他。”
緊接着,又傳來一陣嘈雜聲,場面混亂起來,給了紀安寧信心,不是夢,真的是他來了。
她的小叔。
她站起身,轉頭,男人站在拱形的花門下緊張激動的看他,已然一身的傷。
雪白的襯衣沾滿了血跡。
“小叔。”
紀安寧撕心裂肺的疼,她撩起裙襬,要衝過去,身旁的查爾伸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臂,用力將她拉回,長臂摟住了她的腰。
“放開她。”
紀池城瘋了一樣,要衝破圍着他的人羣。
十幾個人圍着他,猶如一條天河,阻隔了他們相遇。
與此同時,兩旁的侍從已經將賓客全都給驅散了,剩下的,就只有紀安寧和紀池城,還有查爾,以及紀安寧的母親。
“你只有一個選擇,點頭答應改了你的姓,跟我姓查爾,否則你帶不走她。”
查爾一隻手臂,牢牢的將要脫離他控制的紀安寧固定住,淡定的看那邊被十幾個保鏢圍毆的紀池城。
聽了查爾的話,紀池城停下來,直起腰桿,鮮血淋淋的嘴角,邪邪的勾起。
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一般。
“你這輩子,都是我父親的手下敗將。”
說着他忽然眸光敏銳的閃了一下,身子敏捷的從右邊衝出人羣,摸起一把椅子,像那一羣保鏢揮舞。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紀安寧看着紀池城那一身的傷,看着那些人還一拳一拳的往他的身上砸。
彷彿砸在她的身上,她痛的要窒息,心臟被撕裂了一樣。
她轉身,抱着查爾的胳膊,哭着哀求他,“查爾先生,求求你不要再打了,讓他們停手,讓他們停手啊。”
查爾無動於衷,冷着臉,對紀池城的傲骨,十分的不滿。
此時此刻,他儼然是一個冷酷的暴君。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紀安寧轉頭看看紀池城那邊,正好看到一個保膘摸起了一個花籃,對着紀池城的腦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