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兮剛進門就看到笑倒在牀上的葵音,眉眼也彎了起來。
“你來了。”葵音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柯燃連忙攔住:“黯竹說了不讓你下來。”
“我又不是不能動,爲什麼?”葵音不解。
“我怎麼知道?”
“小音怎麼了?”
“傷了心了,葵兮姑娘今日有空?”黯竹從外面進來了。
“前幾日白天羽總讓我在樓裡彈琴,夜間也不好過來探訪,算是今日才抽出身來。”
“你們倆先出去一下,我和葵兮有話說。”葵音下牀的動作被黯竹按住了,只好仍是坐在牀上。
柯燃拉着沒有出去意願的黯竹強行出了門。
“你找到方法了?”葵兮看了桌子上的琴一眼。
“差不多吧,你要和我們一起出去嗎?”
葵兮笑着看着她。
“好吧,我知道我說的是廢話。”葵音聳聳肩,“但是我們總要交個底。”
“什麼?”
“你別說沒聽過我的琴音啊。”
“片段而已。”
葵音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記得我和一個有婚約……看到的是定親時的場景。”葵兮慢慢說道。
“你就不能想起點有用的?你嫁沒嫁人,和能不能出去一點關係都沒有。”葵音嘆口氣。
“可我實在沒見到其他的了。”葵兮也有些無奈。
“不過……和你有婚約的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倒很好奇?”葵音的思路突然轉變。
“我實在看不到他的模樣,只知道他常穿盔甲,好像……”葵兮說到這,有些猶豫和不安:“出了什麼事。”
“出去了就明白了。”
“我們……”
“可能關係並不太友好。”葵音微笑着說。
“可我在這裡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感覺很親切。”葵兮溫柔的笑。
窗戶是開着的,一陣清風吹來,輕輕吹動葵兮耳畔的碎髮,整個人就是一副畫一般,可這怎麼也撫平不了葵音心裡突然的煩躁。
葵兮看見葵音頭上突然冒出來的汗和緊皺的眉頭,擔心的問:“小音,你怎麼了?”
葵音卻冷冰冰的看着葵兮,眼睛裡陰暗不定。
“我說的不對?你聽着不舒服?”葵兮猜測着。
葵音用力甩了甩了頭,神色又恢復如常,隨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眨眨眼睛,笑的狡黠:“我們玩個遊戲。”
“什麼?”葵兮有點摸不着頭腦。
葵音一下跳下牀。
“你……”
葵音推開門,果然柯燃和黯竹正在門口“站崗。”
葵音嘴角一揚,伸手把他們倆拉進來,然後把門關的緊緊的。
“你別亂來。”黯竹似乎猜到了什麼,攔在玉弦前。
“你要麼就出去,要麼就在這裡好好的坐着。”葵音似乎脾氣上來了。
“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以爲你的精力可以撐得住讓幾個人一起進入夢境嗎?”黯竹也一步不讓。
柯燃覺得自從來到這裡,黯竹似乎總是和葵音在爭執。
“我說了,你可以出去。”葵音繞過他,坐到了玉弦的面前。
柯燃看了黯竹一眼,發現這人的表情還是很豐富的。
黯竹一臉氣悶的坐下了。
柯燃翻了個白眼,雷聲大雨點小。
葵音看了柯燃和葵兮一眼,示意他們也坐下。
葵音分別要幾人的髮絲,準備纏繞在琴絃之上。
“你這是……”柯燃不解。
“可以只看到你們以前在一起時的場景,她即使沒進去夢境也能知道你們看到了什麼。”黯竹沒好氣的替葵音回答了,“你想起來的關鍵倒還真有。”
“我以前和你說過的關鍵倒也真有。”葵音衝他笑笑,黯竹徹底沒脾氣了。
“我就不摻和了,你們和我一起出現的場景沒有太大的幫助,除了加深我們之間的仇恨。”黯竹沒有給葵音自己的髮絲,“我替你們守着。”
“你聽這琴音不會進夢境嗎?怎麼守?”柯燃問。
“她不是在繞你們的髮絲嗎?”黯竹指指葵音手上的動作,“這是一個陣術,所以我不會進夢境。”
“這琴的門道也太多了。”柯燃讚歎。
“你以爲六界第一琴的名頭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葵音已經準備好了。
琴音響起,卻又和以往的都不同。
不知多久,夢境纔出現在每個人的腦海裡。
一望無際的河流,看不見起源,看不見結束,只是靜靜的流淌。
“這裡相傳是當年褚舞葬琴之地,可有不少好東西呢。”是柯燃在夢境經常聽到的聲音,這次也終於看清楚了這個人的臉龐,非常年輕,而且神采奕奕,正在打量周圍,衝身邊的人說話。
“果真是人傑地靈,可惜褚舞當年一時意氣,白白讓那麼多的好琴都在這裡沉眠。”這是……清若上仙?柯燃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
“我不懂琴,今日只負責出個勞力吧。”那個神采奕奕的年輕人笑道。
“戰神當然沒空理這些風花雪月之事,多瞭解些戰術就好。”清若也笑道。
戰神?這年輕人是戰神邢烈?
柯燃腦海裡突然清明瞭一下,似乎是琴音出了偏差,柯燃想起葵音是在通過自己和葵兮所見到的來了解事情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呢?剛想到這,那琴音又正常了起來。
黯竹鬆了口氣,這樣入夢境本來不難,可架不住葵音現在沒有靈力,所以看到葵音突然彈錯,他心裡也是一跳,好在葵音又調整了過來,也讓黯竹更加感慨葵音就是個無底洞,你很難知道她的極限在哪。
“你們莫不是在謙虛?那讓我這個閒人情何以堪?”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柯燃更是震驚,沉星?!
“你是樂得自在。”年輕人哈哈大笑。
“自在的過頭。”沉星旁邊的年輕人嘴裡嘟囔。
“樺柏,你不是不願意來?”清若拍拍嘴裡嘟嘟囔囔的年輕人。
“我!”樺柏剛想說什麼,就打住了,看到了旁邊正到處亂看的一個小女孩,一把拉過來,“我來陪寒汐玩的。”
被叫做寒汐的小女孩擡頭看了樺柏一眼,然後就聽到樺柏一聲慘叫:“你踩我幹嘛?”
“藉口。”寒汐扯過還在樺柏手裡的一片衣角。
“你真是一點都不好玩。”樺柏衝寒汐直嚷嚷。
這小女孩一開始就讓柯燃覺得很面熟,只不過她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所以柯燃也沒辦法知道她到底是誰,這叫樺柏的年輕人一喊她的名字,柯燃也立馬對上了號。
“小汐,你累不累?”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不看面貌,柯燃也猜出來大概是誰了,待看清,果然沒錯,是葵兮。
寒汐搖搖頭。
“逞什麼強啊,我可聽說昨天好像剛捱過揍。”樺柏幸災樂禍的說。
“樺柏,別說了。”沉星衝樺柏搖頭。
“你們看她小讓着她,我可不讓,她就是個惹事精。”樺柏不服氣的說。
“光曄,你這兄弟什麼時候能說話和你一樣謹慎些,或許也不會也那麼多麻煩。”邢烈瞪了樺柏一眼。
“他向來說話這樣,可心眼還是好的。”沉星仍是一派溫潤。
光曄……怎麼那麼耳熟?
樺柏張張嘴還想說什麼,就聽見寒汐說:“你們嘴皮子功夫真不錯,不如看看怎麼把那六界第一琴給說出來?”
一句話一出,幾人都笑了起來。
“還是小汐最能熄火。”清若笑道。
“這琴怎麼能拿到?”寒汐又開始研究。
“當年褚舞前輩不知什麼原因把自己所製作的琴都葬了,本就沒打算讓他們重見天日,我們今日這樣貿然行動,估計不妥。”葵兮也就是神女傾泠還是猶豫不決。
“神女向來愛琴,難道眼睜睜看着這些絕世好琴埋沒?”光曄笑着說。
“可是……”傾泠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響動。寒汐朝山體扔了一塊石頭,似乎砸在了某個機關上,所以山體有了些變化。
“她這樣就說明是讓別人可以拿走。”寒汐指了指有了變化的山體。
幾人也不在說閒話,只動手尋找被葬在山體裡的琴,確切的說是玉弦。
隨着各個機關被破,山體移動了不知多少次,發生了多少變化,終是有幾把琴重見天日。
幾人也受到了鼓舞,更加賣力,終是見到了那六界第一琴:玉弦。
“這把琴就是玉弦?”邢烈看着那把黑漆漆的琴有些不敢相信,可除了顏色,其他的所有象徵都標誌着它就是那把名動天下的六界第一琴。
“玉弦認主,變成這個顏色也是因爲和上一個主人情誼已斷。”光曄嘆息。
“這樣還叫認主?明明是把自己的主人忘了。”邢烈好笑道。
“玉弦換過幾個主人,除非主人已死,不然情誼難斷,而主人一死,下一個主人就很難降服它,是以顏色已經越來越深,估計如果我們再不來,這世上就只會多一把黑漆漆的廢琴,而六界第一琴的風采也不會再有了。”
光曄一番話說完,幾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