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看出對方揶揄表情,心裡頗爲不快,但臉上還保持着平靜的對張方說:“哦,張將軍有何妙計?”
張方將李含引到中軍大帳的沙盤邊,指着洛水旁的禁軍大營說道:“此營緊臨洛水,只有三面開有大門,吾親自觀察過,一共有七座營門。我們只要將這七個大門用壁壘溝壕封堵住,再在洛水對面構築一個營壘,就能將營中兵士內外隔絕封鎖。而守住這條防線並不需要太大兵力,大約兩萬足亦。然後我們就帶着剩餘的五萬兵力前去取洛陽。”
聽了張方的話,李含啞然失笑說:“可是我們的兵卒如何能靠得近這七座大門?將軍不是沒領教過對方箭矢和投石器具的厲害。怎麼還能容的了我們大模大樣的在他們大營的門口構築壕溝壁壘。”
張方笑道:“這挖溝築壘恰恰是本將的強項,我所帶的兵卒每一萬人一夜之間就能築好營壘。所以我只要乘着夜色潛入到對方營壘附近,第二天黎明之時,他們就會發現門外憑空多出一條條高壘深壕。”
李含聽了這話,還是不相信的搖搖頭,但也沒再發表反駁的意見。
這張方並非大話吹牛皮,在初始空間宇宙的那個歷史上,張方就是在洛陽城門口一夜之間築起營壘,而且這營壘異常堅固,一直存在到南北朝時,還被後人所加以利用。號稱張方故壘。
……
入夜時分,層層疊疊的人影出現在禁軍大營各個大門的八十仗距離外。他們藉着月光在樹林,草叢之中開始挖溝築壘。儘管有月亮,在夜晚,大營望樓上的哨崗還是不可能發現八十仗之外的動靜。
拂曉時分,禁軍大營的主將司馬雅從牀榻上起來,正在洗漱時。一名令兵慌慌張張的跑入帳中稟報:“將軍,大事不好了,我們被堵住了。”
司馬雅呵斥道:“別慌慌張張的,好好說話。什麼堵住了?”那令兵這才一五一十前前後後的將事情說清楚。沒等他說完,司馬雅已擡腳向外走去。他登上望樓向外一看,果然一條壁壘隱隱約約顯現在清晨的霧氣之中。與本方大營大門僅相距七八十仗的距離。。整條壁壘壕溝呈現一個倒u形,將大門兜圍住。而且u字的兩端有人還在施工,繼續向禁軍大營延伸。
司馬雅心說不好,立刻調集了三千步卒出戰,試圖阻止對方繼續擴展壁壘,但是這些步卒剛出營地不久,就遭遇早有準備的叛軍到猛烈箭矢射擊。在盾牌掩護下,步卒們頂着箭矢突近到壁壘末端和本方大營寨牆的豁口處,那些挖溝築壘的叛軍早已不見蹤影。
就在這個時候,大隊的叛軍排着整齊的方陣從壁壘後竄出,突然出現在豁口處。他們長槍齊出,禁軍猝不及防,中槍倒下衆多。望樓上的司馬雅看的真切,壁壘後面還有大批的叛軍向豁口處涌來,他不想着三千兵卒再受損失,連忙吩咐鳴金收兵。
接着,從禁軍大營之中又開始了一輪輪弩炮射擊,但張方對此已有所防備,所構築的壁壘完全將弩炮的因素考慮進去。壁壘後方的拋射盲區後挖有一條淺溝,這樣即使火爆彈落在盲區邊緣處,也不至於燒向躲藏在壁壘後的叛軍兵卒。
壕溝後的壁壘不高,但非常寬厚,僅僅用弩炮的石彈也不大可能轟塌它們。司馬雅下令弩炮手試射了幾彈,除了在夯土壁壘上騰起一陣塵土,砸塌幾個凹陷的大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叛軍的營帳遠離壁壘,遠遠超出司馬雅所擁有的任何一種遠程兵種的射程,包括出弩炮,弓弩等。
司馬雅圍着寨牆轉了一圈,發現七個大門都被營壘封堵住,完全沒有突圍的可能。而且,皇上也沒允許他放棄這座大營撤回洛陽城。
司馬雅又打起了一個主意,到晚間的時候拆除一段寨牆,繞過壁壘前去偷襲沒有固壘深溝保護的叛軍後方營帳。但是當夜色深沉下來,司馬雅圍着營寨的寨牆觀察一圈後發現,事情並沒那麼簡單。張方居然在夜間也派出了大量遊騎圍繞着營寨不間斷的巡弋,即使營寨背面的洛水河岸地帶也沒忽略。
司馬雅現在也是一時無計可施了,只能固守待援救。所幸的是,按司馬遹的佈置,這大營之中已經囤積了能供應月餘的糧草以及足夠多的火爆彈,箭矢等戰爭物資。天矇矇亮時,司馬雅讓令兵從鴿籠取出了一隻鴿子。
……
兩日後,張方眼見自己的策略取得初步成功。禁軍已經被死死的封鎖在洛水河畔的大營之中。於是他親自帶着五萬大軍沿着洛水向洛陽城繼續開進。李含則留下來統領剩餘的兩萬叛軍。
延綿近五里路的張方叛軍在洛水北岸蜿蜒前行,如同一條黑色的巨蟒。兩日後,洛陽城已經在望。此時,洛陽城以及周邊包括衛城,金墉城在內的三個拱衛小城,均已經四門緊閉,嚴陣以待。金墉城與另外一座的小城普通人員,包括在押囚犯已經轉移至洛陽城中。城中僅各留守了千餘禁軍官兵。
跨騎在黑色戰馬上的張方駐馬路邊,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這支前後不見首尾的大軍。一名斥候上前稟報說:“稟報將軍,前方就是洛陽城的西城牆了。如今洛陽城各處城門緊閉,城外除了零星敵人偵騎,沒有發現其餘大股敵軍。”
張方眯眼向東望去,似乎自己已經能感受到東方天際線下那隱約的洛陽城牆。
“傳我將領,中軍後軍加速前進,前軍在洛陽城外十里處安營紮寨,構築營壘!”那斥候諾了一聲,飛馬而去。
此時的張方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爲了加快行軍速度。張方並沒有向洛水的南面派遣斥候,因爲渡河一來一回非常花費時間,洛水南面的斥候肯定會被甩到後面,那麼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而此時,洛水南面集結着整整四千騎兵,其中除了兩千禁軍的柺子馬,五百禁軍的鐵浮屠。還有一千來自衛城的系統柺子馬。他們如同一羣正在狩獵的狼羣,等待着獵物進入預定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