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也是我懷疑武清惠的原因,那就是這麼多年,武清至不可能從來沒有想過問一問樑將軍,但是爲什麼兩個人從來沒有對質過?我覺得,一定有人在他們身邊。”
樑辰驍聽了景恬的分析,也努力回憶起之前的情況,“我想,父親一定是因爲那一次的事情,心中一直對母親有愧,所以他只是以爲母親知道了那件事,不肯原諒自己。那些年父親爲母親做過不少事,可每次母親稍稍軟化,用不了幾天,就又會冰冷如初。”
說着說着,他突然低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景恬說道:“你剛剛說這信有十幾封,我在想,也許就是每次母親想要原諒的父親的時候,一封新的信就會出現……”
真的很有可能……
景恬又問道:“郡主她有什麼閨中密友嗎?她有心事一般會跟誰說?”
“她搬離主院,把自己封閉起來後,也就和原先的交際斷了來往。除了待在家裡,她似乎只去宮裡。”
“看吧,雖然不明白武清惠爲什麼要這麼做,可是她是唯一一個能做到的人。”景恬拿起炭筆,又在武清惠的名字下面劃了一道,寫了幾個字。
“等我抓到她,一定要好好問問,她到底是何居心!”
樑辰驍攥緊了拳頭,因爲太過用力,指節隱隱發白。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武清至和樑固將軍的問題……一個人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沒有問清楚就給對方定了罪,因爲太愛,所以怨恨了大半輩子;另一個人心中有愧,只是一味地補償而不解釋,反倒讓對方更加坐實了罪名,因爲太在乎,所以補償了大半輩子……
樑辰驍輕輕地擁住景恬,將臉頰貼在她的柔軟的發頂,喃喃地說道:“恬恬,以後我們有什麼話,都要和對方說……”
微微顫抖的呼吸,道出了他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自以爲是其實是人的天性,卻也是感情裡的殺手。
“我以爲”三個字,真的葬送過很多美好……
“好!”景恬給了樑辰驍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
也許什麼都說出來會有點丟面子,但只要事關兩人的感情,她就願意說出來。
有時候,一個小小的縫隙擱在心裡,就會慢慢成長爲巨大的裂縫,而人們回過頭來看時,卻發現在那個縫隙形成的當初,其實只要對方一個溫柔的解釋,或是一個堅定的眼神,就能癒合的天衣無縫。
雖說一個誤會能影響這麼大,和武清至與樑固的相處方式有很大的關係,可是這中間搞鬼的人,卻是他如今唯一能發泄憤怒的出口。
一個曾經溫暖的家庭和幸福快樂的童年……雖然它本身就很脆弱,但這不是別人能夠蓄意破壞的理由。
沒人知道武清惠和壽王怎麼從宮裡出去的,不過目前所有的線索都表明,他們是借用了錦衣衛遍佈全國的勢力。
光是幫她們出城,錦衣衛就搭進去二百多條人命。
樑回爲了他們,也真是夠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