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三人,身穿都靈洞的標配服飾,在大祭司赫連崢的帶領下,直達都靈洞囚禁拉普的密室。
一層層明亮月光灑在身上,秦烈生出一種心神寧靜,靈魂都像是被洗滌的感覺。
三棱大陸的時候,他曾經被月姬、夜姬和水姬聯手,以拜月教的詭秘之術,牽引月華來破開記憶封印。
施法後,他識海魂湖中,多多少少殘留了一部分月能。
這讓他身上的氣息,和很多純粹拜月教的教徒都相似,加上他的衣袍,還有大祭司赫連崢的指引,途中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林涼兒有獨到的遮掩氣息的方法,達不到不滅境的強者,很難從她身上看出端倪來。
四人順順當當到達都靈洞囚室所在的位置。
那是都靈洞深處的一座巨大禿山,山腹內石道錯綜複雜,如果不是有赫連崢指引,他們恐怕找死了也無法找到此處。
“小少爺,真是隻有你們三個人過來?”沿途,赫連崢似有些不安,反覆詢問。
“只有我們三個。”盧毅肯定道。
“都靈洞的洞主何乾,在涅槃境巔峰,而我,因爲資質有限,這麼多年雖然也在日日修煉,可惜只有涅槃初期的修爲。”赫連崢繼續深入之前,停了一下,說道:“除了何乾以外,都靈洞還有三人達到涅槃境,其中兩人在涅槃境初期,一人在涅槃境中期。他們的實力要強大一點,依我看不能強行動手,還是悄悄將拉普解決出來。然後我幫你嘗試着盜出‘月之冕’如何?”
“赫連叔考慮的很周詳。”盧毅輕輕點頭。
兩人講話的時候。林涼兒突然扯了扯秦烈衣角。臉色有些怪異。
秦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她,“怎麼了?”
赫連崢和盧毅也都莫名其妙看向林涼兒。
“我想和秦烈單獨說兩句話。”林涼兒聲音清冷道。
這時候,四人已經走進應該是囚禁拉普的山腹,途中許多都靈洞的武者,看到赫連崢的時候,都畢恭畢敬地點頭作揖。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
山洞中,有許多分叉口。不少分叉口都有石室,從那些石室中,隱隱能聽到呻吟悲呼聲。
那些人應該也是都靈洞囚禁的武者。
“就要到拉普所在的囚室了。”赫連崢神色有些不悅,“有什麼話,不能等一會兒再說嗎?”
“秦烈,要不……先等等?”盧毅徵求意見。
“就幾句話!”林涼兒堅持。
秦烈深深看向她,從她眼中看到了堅定,沉吟了,“我和她就說兩句話。”
“那我們先往前走一截?”盧毅問。
“好。”秦烈點頭。
赫連崢回頭,以狐疑地眼神看向他和林良熱。旋即一言不發地同盧毅離開。
兩人離開視線,林涼兒身上寒氣四溢。形成一層薄冰光盾,將她自己和秦烈一起圍在中央,防止有人窺聽到她和秦烈的談話。
“這麼謹慎?”秦烈一臉異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因,林涼兒不是小題大做的人,如果沒有事情,絕不會這時候突然要堅持和他談話。
“那個都靈洞的大祭司在說謊。”林涼兒臉色很嚴肅。
秦烈眉頭突然緊皺起來,瞬間重視起她的話,“說具體一點!”
“大祭司剛剛說他資質有限,日日修煉,也只有涅槃初期的修爲。可事實並不是這樣,他其實以一種隱秘的手段,隱藏了自己的境界修爲,他真正的境界……應該快要躋身魂壇了,或許他已經擁有了一層魂壇,我感知的不是特別清楚。”林涼兒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道:“總之,他肯定遠遠不止涅槃初期的修爲,他分明對你們說謊了。”
“快要躋身魂壇,甚至……已經擁有魂壇?”秦烈臉色鉅變,“你確定?”
“至少有八成把握。”林涼兒點頭。
秦烈突然沉默下來。
他知道林涼兒絕然不會騙自己,他也知道林涼兒因爲是寒冰鳳凰一族,所以身上有一些秘密,對人族魂壇強者有着很玄妙的探查手段。
他相信林涼兒的判斷不會有錯。
那麼,就是赫連崢一定說謊了……
他開始重新去想這件事,在想盧毅會不會也知道此事,故意和赫連崢串通起來對付他。
“如果那個盧毅,專門就是處心積慮要對付你,他要是和赫連崢還有都靈洞一起設伏……我們一旦進洞,恐怕不可能掙脫出來。”林涼兒腦子活絡起來,“這一路上,他反覆確定我們是不是就三個人,如今來看肯定是心懷不軌。”
“給你這麼一說,還真像那麼一回事,他不斷確認,應該是不知道我們的底細……盧毅一定沒有參合進去,因爲盧毅知道我們的底細,他如果和赫連崢聯合陷害我們,赫連崢就不會連續追問了。”秦烈也思路清晰了。
“裡面可能會是一個陷阱,不知道是爲盧毅準備的,還是專門爲了對付你的。”林涼兒猜測。
秦烈暗暗點頭。
“現在怎麼辦?”林涼兒詢問。
“還能怎麼辦?”秦烈當機立斷,“自然是想辦法先離開了!”
“馬上就走?”
“總要找個理由的。”
“你想吧。”
“好。”
另一邊,在山洞深處的赫連崢,等候了一會兒,見秦烈和林涼兒還沒有跟上來,不由地疑惑問道:“那女人和秦島主什麼關係?”
“不知道。”盧毅搖了搖頭,他並不是八卦的人,對別人的私事向來沒有興趣。
“每隔幾個時辰,何乾都會親自過來一趟,算算時間再過半個時辰,他就要來這兒了。”赫連崢有些着急,“我們必須要趕在何乾過來之前,將事情弄好,不然只能等下次機會了。”
“我去告訴他們時間的急迫性。”盧毅轉身往回走。
當他背對着赫連崢的時候,赫連崢的眼神,忽然變得幽深不見底,給人一種隱藏了很多秘密的感覺。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聲,突然從後面的石道傳來。
“你明明有了那麼多女人,爲何還要招惹我?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下一刻,就傳來林涼兒怒不可遏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一道身影往外面衝去。
“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啊!”秦烈叫嚷着,還回頭招呼着盧毅,說道:“先等等吧,等我處理好私事,然後再進去不遲。”
他衝盧毅使了個眼色,至於盧毅能不能領會,他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盧毅明顯愣住了,他顯然也沒有預料到在關鍵時刻,兩人竟然弄出這麼一件破事出來。
他一直聽說秦烈招惹了不少女人,在這方面很不檢點,所以他本來也當林涼兒和秦烈也是那種關係。
只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大變故,怎麼也不合時宜,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讓盧毅很是惱怒。
“他們搞什麼鬼?”身後,赫連崢沒有壓抑怒氣,忍不住低吼出聲。
赫連崢的吼聲,充斥着一種很隱諱的不耐煩和暴躁,這讓盧毅心神一動。
多年來,赫連崢一直教導他拜月教的教義,態度都是溫和謙卑,似乎永不會發脾氣。
所以他從未聽過赫連崢發出那樣的吼聲。
他旋即回想起秦烈離開前的古怪眼神……
“別急着走,先把正事做好再說,等一下!”盧毅突然急匆匆追了出去。
巖洞深處,赫連崢臉色鐵青,眼中滿是暴躁憤怒。
望着盧毅離開的背影,他沉吟了一下,突然取出一個月牙形的音訊石,衝着裡面吼道:“不要讓他們離開山腹!”
一時間,本來顯得冷寂的山洞,一個個人影突然涌動起來。
就連很多囚室內,看似囚徒的那些人,也都推開門衝入了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