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從自己的工具箱出取出不少東西,一一陳列在桌上,同時又拿出不少符紙遞給何瑞修,“複雜的事情多了。普通的案件處理,講究的是緝拿真兇,而我們靈異犯罪的處理,關鍵在於查清並處理好源頭。不然的話,若是源頭還在,就可能再次出現類似的案件。類似於標本兼治。但是,有時候治標容易,治本難。”
說到這裡,她又用靈光結界將瓷瓶封好,自己取出八張符紙,從不同方位鎮住雙耳瓷瓶。“過一會兒,我就要用縛靈珠進行靈體的收服了。由於還要控制整個瓷瓶不失控,如果我一個人處理,很容易出現閃失。我現在就將縛靈珠的使用方法簡單給你介紹一下,到時候你只需要幫我煉化符紙即可。”
說完,王晴兒取出一顆縛靈珠,“縛靈珠本身講究的是收納,實際上與這個瓶子的功效類似。只不過,這個瓶子是不需要人爲操作的,而我們的縛靈珠,卻需要我以我的靈力來驅動,輔以符紙的功效確保達到效果。以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能使用縛靈珠,但是,你卻可以幫我煉化符紙。你拿一張。”
何瑞修拿起一張符紙,學着王晴兒的樣子,擺好資勢。王晴兒似乎很滿意,微笑了笑,“嗯,不錯。和你進出火雷空間時一樣,注意力集中到符紙這個點上,調動你體內隱約存在的一種力量。你現在一定能辦到。”
何瑞修點頭,雙眼微閉。此前進出火雷空間,他已經十分嫺熟,所以不出一分鐘,手上的符紙忽地燃出了淡淡的火苗,繼而化爲灰燼。
與此同時,何瑞修也能感覺到所謂的靈能在空間之中微微波動了一下。
王晴兒這時道,“嗯,不錯。不過,你要學着睜開眼睛使用。我們很多時候是要在戰鬥中使用符紙的,你這樣閉上眼睛,無疑與實戰要求不相符。你再睜開眼睛試試看。當然,睜眼時,我們接受的外界信息遠比閉眼時多,對我們集中精力也會形成不可避免的干擾,難度上還是會增加的,要有心理準備。”
何瑞修點點頭,又拿起一張符紙,集中自己的精神嘗試。就如同王晴兒所說,睜開眼睛的狀態,他想再次煉化這張符紙,難度比閉眼要大得多。大概有兩三分鐘的時間,符紙才呼地燃起。
王晴兒看看時間,“還好,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給你練習。半小時之後,我開始收服那些靈體,到時你要能達到我說‘符’,你在半分鐘內將手中符紙煉化的程度。”
何瑞修心中有些犯難,“這,這個……我怕我到時候達不到啊……要不,請李若凡來幫你……”
王晴兒臉色陰沉下來,一腳踢在何瑞修小腿上,“李若凡李若凡,不見凡婆子你心裡就癢癢是吧?我告訴你,這半小時夠你練習的了。你以爲我給你那麼厚一疊符紙是幹什麼用的?給你練習的!快,別磨嘰。”
何瑞修心裡多少有點兒委屈,自己並不是想見李若凡,而是打心底裡怕誤事。不過,王晴兒既然這麼說,他也不好再解釋,又拿起一張符紙集中精力練習。
不過,就像是王晴兒所說,時間對於他來說還真是足夠了。到第五張的時候,何瑞修基本能將符紙煉化時間控制在一分鐘左右,而到第十五張,差不多就是半分鐘左右的時間。
在這個過程中,王晴兒始終在邊上看着,既不指導,也不糾正。她的眼中多少有一絲的憂慮,不過這種憂慮隨着何瑞修動作的逐漸熟練,正在慢慢褪去。
何瑞修最後一次煉化符紙,時間大概在二十秒左右。他像是習慣性地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一張符紙,凝視片刻,符紙即燃。
王晴兒這時也看了看錶,“差不多了。我接下來就開始。在這個過程中,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兩個都不要分心。不然的話,容易出現危險。你準備好了沒有?”
何瑞修點點頭,“可以了。”
“好。”王晴兒說完,將降魔杵向上一拋。降魔杵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尖部向下,正對着瓶口處,浮在空中一動不動。之後,她雙手從胸前向兩側一分,瓷瓶周圍的八張符紙同時“呼”地燃起。
火焰熄滅之後,瓷瓶四周,形成了一系列帶着微光的陣*廓。王晴兒一翻手,掌中多了一把縛靈珠,像是很隨意地一灑。
這些縛靈珠離手之後,在瓷瓶的瓶口處,自動排成了一個圓環形,浮在空中繞着瓶口慢慢轉動。
王晴兒深吸了一口氣,右手一指,其中一顆縛靈珠飛到瓶口正中方。“符紙!”
何瑞修聽言,立即拿起一張符紙,集中精力準備煉化。可是大概是由於剛剛看王晴兒這一系列動作有些入神,一時之間居然無法集中精力。略一猶豫,他雙眼一閉。不出5秒,手上的符紙“呼”地燃燒煉化。
睜開眼睛,就見一團灰霧般的東西從瓶口之中冒出,進入縛靈珠之內。收服了一個靈體的縛靈珠自動飛出瓶口的位置,落到王晴兒工具箱房一個木盒之中。
王晴兒看了一眼何瑞修,“不用緊張。做這些事情,必須要放鬆。越是緊張,越容易出差錯。你還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能這樣幫我已經是能力出衆了。自信些,放輕鬆。準備好了,符紙!”
她剛剛說完,又是一顆縛靈珠飛出。這一次何瑞修心態確實比上一次強不少,在二十秒左右的時候,符紙煉化,縛靈珠成功收服一個靈體。
如此的過程重複了二十六次。最後,王晴兒一招手,降魔杵從空中落下,又化爲匕首的形狀。“二十六個,一個二十六個靈體。目前,這瓶子之中,只剩下一個不完整的靈體了。我剛剛也嘗試了收服它,但確實辦不到。”
她說話時的語氣很輕鬆,但實際上額頭早就滲出了汗珠。何瑞修現在更是顯得有些狼狽,全身大汗淋漓,特別是高度集中精神之後,現在放鬆下來,一股難言的疲累感從全身各處同時涌起。“那馬飛那邊怎麼辦?”他坐到座位上之後問王晴兒。
王晴兒此時已經拿起了電話聽筒,“我正在聯繫他們,告訴他們吸附的靈體是可以用縛靈珠收服的。收服這些靈體,他們兩個輕車熟路。”
何瑞修道,“那就好。”他也擡頭看了看辦公室的表,已經快要十點了。“離你預測的案發時間,越來越近了。”
王晴兒嘴角微翹了翹,“你放心。只要這瓷瓶還在我手中,那個老人就不會有事。”
她剛剛說完,電話鈴響了。李若凡向他們通報最新的消息:趙明本人已經找到。現在的趙明,已經是癌症晚期,不適合手術,住在醫院之中化療。
王晴兒問道,“怎麼樣,他招了?”
李若凡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招了。他說自己都已經一個老頭子了,早年那些事情,特別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藏在心裡也憋得慌。他以爲人們早把這個案子給忘了。”
王晴兒又問,“那他和吳跡的靈魂被分割,有沒有關係?”
李若凡回答道,“不可能有任何的關係。趙明本身就是一個普通人,早年時候當過一段街頭混混,不務正業。他沒有任何使用靈力的能力,自己也從未接觸過我們這一類人。”
王晴兒若有所思,“是麼?那案件真相具體是什麼樣的?”
李若凡道,“五十年前的七月十五,趙明從他的上線手中購得一批毒品,但是因爲銷路不是太暢通,所以他將剩下的藥品裝入了土了廟的一個供器之中,也就是我們找到的這個雙耳瓷瓶。同時,爲防止這些貨被發現,他把瓶子封好口後,藏於土地廟裡。”
“本來,他做這些的時候,是嚴密防範着以防被人發現的。可是,當他做完,將瓶子藏起來後,才發現廟裡有一個人!這個人,便是吳跡。”
“吳跡來這個土地廟,也是實屬偶然。他此行又是到處尋找考察文物,走到這附近,知道這裡有一個土地廟,所以來看看。那時候天色將晚,習慣了風餐露宿的吳跡,準備就在土地廟中過夜。他躺在廟中的角落裡,睡到半夜聽到有動靜,睜開眼睛發現是趙明在藏雙耳瓷瓶。”
“吳跡當然不知道趙明的真正目的,只當是趙明要偷取文物,當即與趙明理論起來。趙明做賊心虛,加上當初年輕,身上小混混的特點非常突出,沒幾句話便與趙明動了手。吳跡體弱,處於下風,被趙明打暈。之後趙明僞造了一個自殺的現場。後來,他雖然沒有因此案入獄,卻也在第三天因販毒鏈條暴露而入獄。”
李若凡將這些講完,又補了一句,“這就是那個案子的具體情況。不管是從他的供述,還是從我觀察到的他的能力狀態,他不可能做出靈魂分割這樣的事情來。”
“可是我覺得還有一件事情不對。”何瑞修喃喃說道,“不知道你那邊有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