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是。”語琴便也點頭:“況且她這回又被留在宮中坐鎮,就又是皇后將她架在火上,就等着她出錯兒,她自己未必不明白。你瞧上兩回秋獮,她在宮中並未出當真出任何大事,這回就算咱們跟她頂上,她也未必有膽子對咱們怎樣。”
婉兮輕哼一聲:“正是。此時她最大的敵人還是皇后,她就算防着咱們,可也還沒有傻到要落進皇后的陷阱裡去。”
兩人從東六宮一路繞回西六宮來,這便進儲秀宮。
正好語琴本也是儲秀宮裡的人,這便也當是送語琴回宮。
兩人去正殿給愉妃請安。
愉妃依舊是恬淡的模樣,不主動熱絡,也並不冷淡。只是與婉兮閒閒說說園子裡的風光,直說這一整個夏天,在宮裡倒是想念園子裡的清涼。
婉兮心下微微一動,想到愉妃本是南苑海子人。南苑海子是皇家在京師最近的獵場,那邊有草甸子,也有海子,與圓明園裡的清涼倒也相似。
——若此說來,愉妃說的倒是真情實感,並非應付之辭。
婉兮這便微笑道:“小妾在園子時,記着五阿哥幾個月前便是在園子裡送痘神。小妾聽園子裡的人說,五阿哥送痘神的時候兒格外堅強勇敢,看起來倒不像是個只有四歲的孩子。”
“六阿哥原本年幼,怕黑,很是哭泣。五阿哥給六阿哥做足了身爲兄長的榜樣去,這才叫六阿哥也鼓起了勇氣,順利送走了痘神去。”
愉妃眸光不由得轉過來,在婉兮面上定住。
“令嬪謬讚了。永琪身爲哥哥,爲弟弟做榜樣,自是應當的。”
語琴便也不失時機道:“五阿哥的性子,與愉妃娘娘自是一脈相承。娘娘是出身蒙古八旗,性子裡最是堅毅果敢。”
愉妃便笑了:“語琴,你好歹是我宮裡的人,叫你當着令嬪的面這樣誇我,連我都要臉紅了呢。”
與愉妃的交談尚算愉快,語琴自己就是儲秀宮裡的,故此婉兮只自己告辭罷了。
朝外走時,正與一個女子擦肩而過。
雖然殿門口燈光昏暗了些,可是擦肩而過的瞬間,婉兮卻也認出了那女子的面容。
果然是本生姐妹,縱然形容氣度更嫺靜些,不過那五官眉眼卻是如出一轍的。
婉兮便不由得回眸多看了那女子一眼。
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女子走出去幾步,也正回頭朝婉兮望來。
婉兮便含笑招呼:“你便是怡嬪的妹妹吧?我是永壽宮令嬪。”
小柏氏這便急忙跪倒:“奴才給令主子請安。”
“切勿多禮。”婉兮忙含笑扶起:“雖說你尚未正式進封,可你已是皇上欽定的學規矩女子,稱謂上也可被稱爲‘小主’了。”
小柏氏也是聰明,忙蹲身道:“奴才今兒才聽得人說令主子今日回宮,奴才還正想着不知令主子幾時回來呢。”
“奴才進宮的時候兒恰逢令主子往園子去,這便錯過了,奴才未得見過令主子。今兒還想着說不定哪一日在宮裡能遇見,奴才好給令主子請個安。沒成想今兒這就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