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病倒的皇后、生死關前的純妃母子,自然是最累的活兒;反倒是能陪着皇帝出席一應節項卻是個俏活兒。這三位怕是都要去爭那一宗。
自然,嘉妃在貴妃和嫺妃面前是沒什麼爭的資本的,衆人自然等着瞧這回貴妃和嫺妃又要怎麼爭。
卻不料貴妃淡淡笑笑:“主子娘娘暫不便理事,我便責無旁貸。可是這後宮事務龐雜,我自己多年病着,也沒什麼經驗。故此我總該凡事都時刻聽主子娘娘的示下才能不致出錯。”
“便這樣吧:照料主子娘娘的差事,便由我承當了。”
衆妃倒是都微微挑眉,看來貴妃還是不敢公然跟嫺妃爭啊。
嫺妃在座上也輕哼一笑:“貴妃娘娘該不會是想把照料純妃母子的活兒,交給我吧?我可醜話說在頭裡,我可沒生養過,這些事兒我一應都不懂。若是出了什麼差池,都別賴我,得算在你頭上!”
貴妃面色微微一沉:“我還沒說呢,嫺妃何苦這樣早便來推卸責任?”
嫺妃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貴妃擡眸,目光便落在嘉妃面上:“嘉妃,嫺妃說得有理,她總歸沒生養過……”
貴妃故意一頓,果然惹得嫺妃又是不樂意地一擰身子。
貴妃這才繼續道:“嘉妃你畢竟是生養過的,於這些事兒上總比我和嫺妃更自如些,便將照料純妃母子的活計託付給你吧。亦辛苦你了。”
這事兒本來就是嘉妃自己提議的,況且貴妃說得沒錯,三人當中就她一個生養過的。嘉妃雖說心下並不適意,不過已是架上了,無法推脫,這便起身微微一福:“遵貴妃娘娘的安排。”
衆妃散去,嫺妃是第一個出門的。她一臉的風光,亮聲笑着而出。
衆妃心下都明白,這接下來由她來陪伴皇帝出席那些節項,豈不就是這位屈居妃位的側福晉最想要的?她今兒可心滿意足了去。
貴妃留下來,同在儲秀宮的語琴便也跟着一同留下來。待得衆妃都走盡了,貴妃才帶着語琴親自走到婉兮對面屋那間小庫房去。
婉兮忙行禮,貴妃點頭道:“本宮瞧着你將內外諸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可是你都瘦了,本宮看着也是心疼。從今兒本宮便留下來,分你一份擔子。”
貴妃打量庫房中的藥櫃,櫃子上清楚寫着各種藥材的名稱、主治、禁忌、最大用量。
貴妃便笑了:“我這些年有病,別的不擅長,倒是對這個最瞭解不過。都不用瞧這些名籤,便是閉着眼睛都能分得出來。不如你便將這本賬交給我吧。”
婉兮微微一怔。
此時挽春、獻春等人都在各自忙着,她只能自己拿主意。
婉兮想了想,便含笑一禮:“奴才多謝貴妃主子體恤。只是這都是奴才們該承當的差事,如何敢勞累了貴妃主子去?貴妃主子今年難得康復,便是連皇上都捨不得勞累,若是因奴才們偷懶而又叫貴妃主子不適意了去,那皇上定會重罰奴才。”
貴妃便笑了,倒也不堅持:“你是個有情義的姑娘,也是顧着我的身子,我心下都明白。那不如這樣,就叫語琴代替了我,幫襯着你一同忙這事兒,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