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來,婉兮腰痠背疼。
真的,生一回孩子,都沒累成這樣兒。
——她是紮紮實實,真的跟她的爺打了一宿的架。
是真的“打架”,字面上的,不是其他轉了的含義。
她的爺說得比唱的都好聽,可一旦熱血沸騰起來,便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渾忘了這世上還有“君無戲言”這回事兒,當時非要……
他哄着她,說“沒事兒”,說一定一定“輕輕的”;可是她也還是不敢。
不光是爲了護着自己的身子,更要緊的是,不知道自己身子裡乾淨利索了沒有——若沒幹淨利索呢,這麼伺候了爺,叫爺留下什麼不好的陰影去,那可怎麼好呢?
所以她昨晚上,當真是卯足了勁兒地防守、抵抗,適當利用偷襲來反攻。總歸就是不想叫她的爺得手啊。
可是她的爺,卻是擅長弓馬,連老虎都親自打的人——就她這小個兒、這點子小力道,簡直就跟貓兒跟豹子鬥似的。
他老人家也是耐心,不急不忙逗着她這隻貓兒,偶爾還故意裝作疏忽,給她的小爪子一點兒勾着他的機會去——不過爪子還沒拿開,人家便趁勢揪住了她的小細胳膊,轉身就是一個俯衝……
到最後……雖說大爺他還是顧着她的忌憚,沒有真的怎麼樣了去。
可是除了“那個樣兒”,他“旁的樣兒”全都一樣一樣兒做足了去。
到後來,反倒是婉兮自己渴望得不行,一個勁兒抱着他的腰,唧唧噥噥地纏磨了好幾回……
便不是最徹底的那種饜足,可是這淺嘗輒止的滿足,也叫她歡喜得落下淚來。
次日一早去給皇后請安,這是皇上回鑾之後,六宮聚齊了的場合兒,自然是都正式行大禮。
皇后宮中,自是一片愁雲慘霧。那拉氏兩隻眼都紅腫着,如桃兒一般。
顯見她昨晚,怕是一宿沒睡,一直在爲十三阿哥永璟哀傷。
都是爲人母親,婉兮心下也並不好受。
不是她不勸皇上去陪陪皇后——可是這終究是兩回事。
再說皇上是什麼人呢,他若想去,他自然會去;可若是他不去,她便是推了他出門,卻也反倒是矯情了。
故此婉兮只是誠心誠意地行禮,希冀能用這禮數,好歹隱約安慰一下去吧。
六宮落座,忻嬪因獨自挺着大肚子,那拉氏便也好歹格外優待些,叫坐在她身邊兒。
忻嬪擡眸瞟向婉兮,淡淡道,“今兒還是令姐姐誕育十四阿哥以來,第一回出門兒請安。雖說令姐姐才生完孩子兩個月,可是如今看着恢復得倒真是好——今兒尤其是容光煥發。”
“終究是皇上回來了呢,令姐姐的模樣兒看着就是不一樣了。”
婉兮悄然吸一口氣,轉眸看語琴。
意外麼?倒是不意外。
婉兮點點頭,“說到容光煥發,我怎麼敢當呢?我如今終究也是年過三十的人了,是怎麼都比不得忻嬪妹妹這二十出頭的。說到底,忻嬪妹妹才正是好年華,這會子懷着皇嗣,看着還這麼明**人。”
婉兮故意停下,打量這皇后宮裡,“……忻嬪妹妹的明豔之光,都照亮了整個皇后主子的寢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