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函倒是神秘一笑,壓低聲音道,“……這會子,怕是皇上和主子身邊兒,也不需人伺候。”
玉蕤自是會意,本想一笑,卻沒想到自己笑出來的反倒都是尷尬。
玉函瞄見了,雖沒作聲,卻是揚眉。
玉蕤這一刻懊惱極了,真想掐自己一把。
只得小心解釋,“……終究,皇上纔下來。主子剛叫我去問了酒膳,都說怕皇上會餓。這會子酒膳還沒上呢,若是恰好叫玉蟬和玉景去伺候,再亂了規矩可怎麼好。”
玉函垂首輕笑,“皇上啊,是餓了……可是酒膳卻是不急的。便是咱們在外頭抱着公主逛足了回去,怕也是剛傳膳。到時候兒自然還是咱們去伺候就是了。”
在宮內相處多年,兩人說到這樣的話也是再自然不過。只是玉蕤心下偏就是莫名地,更爲加倍尷尬了去。
她心下懊惱,自己又解不清,這便小心轉到保姆另一邊去,也不再與玉函閒聊,只一心都放到七公主那兒去,逗着七公主咿呀應聲去了。
衆人陪着七公主出去了,殿內終於寧靜了下來。
皇帝垂眸狠狠盯住婉兮,目光比火還要灼熱。
婉兮便整張臉、整個人,終是紅透了,顫抖透了。
她想要儘量平靜地出聲,可是一張口,那聲音便也是絲絲微微輕顫的。欷吁喘息便也自動溢出脣瓣來。
便是這一開場,便已經將心跡泄露盡了。
皇帝自是一把便將她抱進懷裡來,腰上用勁一擰,便是抱着她已經滾到了炕上去。
婉兮身子全然軟糯,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別說半推半就了,簡直是任憑皇上所爲。
一圈兒滾過,當她從皇上身子底下轉出來的時候,旗袍的扣子從領子到前襟,已是被連解帶扯,崩脫扯開了大半。
說來也是矛盾,旗袍呢原本看上去最是莊嚴肅穆的。尤其是宮裡的式樣,釦子格外多,紐襻又細密,從衣襟能一直扣到領口去。
可是……一旦將那釦子扯開了,便會呈現衣襟斜斜滑落,露出內裡一段雪白的酥膚來的模樣。那次第,便反倒格外顯出嬌媚,甚至引逗來……
她只隱約一擡眸,就看見了皇上眼中噴涌而出的濃烈的渴望和——兇惡。
她便不由自主地慌亂了。
從懷着七公主最後的三個月,到此時小七百祿,時隔半年,從前再熟稔不過的親暱,這會子反倒有些陌生了。
她眼神飄飛,慌忙躲閃,卻是一不小心瞥到了炕桌上的妝奩鏡子。
——天兒漸冷了,這時節她的妝奩都搬到炕上來,每日早起便藉着暖炕,在炕上就梳妝了。
這會子那妝奩鏡子裡映出的,是一個成熟婦人緋紅嬌媚的臉。眼含秋水,眉若晨霧,那一顆脣紅得呀,宛若剛被春霖洗刷過的嬌豔與滋潤。
婉兮恨不能捂住臉,最後還是伸手將那妝奩鏡子扣回鏡匣裡去——那活脫脫是一個婦人渴望夫君的模樣兒,半點都沒辦法遮掩!
瞧她還去跟個妝奩鏡子置氣,卻又分明是在與她自己的羞澀搏鬥呢。皇帝忍不住笑,趁着她去扣妝奩鏡子的當兒,他早抱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