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劍相交,居然沒有發出金鐵交擊的鏗鏘聲音,反而如同利刃斬在了木頭上,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沉悶聲響,擦的一聲,凌劍手中那原本的百鍊精鋼打造的長劍已經應聲被斷爲兩截。噹的一聲,前半部分掉落地上!
嘶!!凌天身後的衆人整齊異常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誰也未曾想到,一柄劍之中只是加了極少量的玄鐵包刃,竟然能夠出現如此驚世駭俗的鋒利效果!這等神兵利器,一向只是出現在傳說之中,哪知道現在居然活生生的擺在了衆人眼前!
凌劍笑嘻嘻的走近凌天,剛要說話。凌天已經擺手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從今以後,你就用那把斷劍吧。這些劍,沒你的份了,誰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配劍。”
“啊?!”凌劍頓時傻了眼。不由哀聲道:“公子……”這批長劍一送過來,凌劍就開始打起了主意。作爲一個殺手中的劍客,凌劍對這等絕世好劍的癡迷程度自然是毋庸質疑的!但是凌天這幾天一直沒來,便是再給凌劍一萬個膽子,他也是不敢擅自動其中的一柄的!
今日好不容易將凌天請到了這裡,凌劍當然要趁此大好良機以權謀私。所以他乾脆利落的就把自己的長劍給削斷了。意思是,我沒劍了,公子把這些劍隨便賞我一把吧。
哪知道他這點兒心思凌天一看便已心中瞭然。還未來得及張嘴,便被凌天堵了回去。凌劍又從來都不懂逆凌天的意思,一時間看着自己斷成兩截的長劍不由得欲哭無淚……
凌晨咯咯笑了起來:“小劍劍,該!誰讓你和公子耍心眼的?真真是罪有應得!”
“晨丫頭!你……”凌劍眼睛一翻,待要反駁,突然想起此事正是自己咎由自取,不由得焉頭焉腦的垂下頭去。
凌天盯着凌劍看了一會,突然嘆了口氣:“凌劍,作爲一個劍客;劍,就是你的第二條性命!你的那柄劍。已經跟了你六年!已經幫你殺了數千條以上的人命!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對你最爲忠心的,就是你的劍!而你,你就這麼毫不顧念地一劍斷之?心裡就沒有絲毫感念麼?”
“公子,我…我……”凌劍張口結舌的愣住。頓時無地自容的低下頭去!
“一個劍客。先要誠於人。次要誠於劍!一劍在手。天地我有!說地就是誠心正意地劍客!劍客不誠於劍。劍道永遠無法大成!這個道理。你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永遠也不會明白!但是。你若是真正地明白之後。你地劍法、你地劍招、你地劍身都將擁有自己地生命與靈魂!到那個時候。你地劍道纔算是小有所成!”凌天悠悠地道。
“這纔是劍道入門之學!”凌天緩步邁出門去。只留下一句話:“等你什麼時候讀懂了你那斷劍之上地感情。再來找我要劍吧!”
“凌晨。風雲雷電遲十九他們。每人都有一把劍。讓他們自己來選。剩下六柄劍。就放在這裡;裡面。有凌劍地一把。但是。若是你達不到我地要求;你這柄劍就將長埋土中!”凌天嚴厲地道。緩緩伸出兩個手指頭:“我只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後。來府裡找我試劍!”
凌劍似乎沒有聽到凌天最後所說地話。他地眼睛定定地看着地上斷成兩截地長劍。臉上神色複雜之極。似憂似愁。如泣如訴!宛若癲狂了一般……
凌晨取了一把劍。見到凌劍失魂落魄地樣子。不由心中不忍。正要過去勸慰。卻見凌天向自己招招手。低聲道:“不要打攪他。現在正是他參悟劍道地要緊時刻。若是打攪。必將前功盡棄!且再難有進境了!”
凌晨恍然大悟:“公子原來是藉機傳授他劍道之學。”
“不錯,”凌天點點頭:“若是他能夠參悟出來這一層道理,便可真正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說着,凌天吩咐道:“任何人、任何事,三天之內,不得靠近密室一步!所有人均不得接近密室五丈之內!凌雷凌電在五丈之外把守護法!膽敢接近者,可先斬後奏!明白了嗎?”
凌雷與凌電同時答應一聲,肅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凌天靜靜的看了密室一眼。低聲道:“天下即將大亂!凌劍啊凌劍。你是我凌天最鋒利,也最忠誠的劍!希望你可不要辜負我的希望;儘快變作一把真正的劍!才能真正地幫到我!”
暮色沉沉之中。凌天與凌晨雙人一騎,夜色之中離開別院,奔向承天城。
“公子,什麼是劍道?”
“劍道,就是劍道。沒什麼道理可將!只能靠自己領悟!”
“劍道還有高低之分麼?”
“當然,劍道有高低。人劍合一的境界,只不過是較低的一層境界而已。”
“那最高境界是什麼?”
“最高境界,等你領悟了自然會知道,現在說出來,不過是徒然亂了你修煉的心神而已,並無用處。”
“南宮家的劍神決不就是身劍合一麼?還有葉白飛、水千柔,似乎他們都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如此說來,這人劍合一豈不是很容易?”
“他們所謂的人劍合一,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等到凌劍參悟了,你便會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人劍合一!”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小劍劍這樣到這個境界?”
“你?”黑暗之中,凌天的聲音有些模糊起來:“等你真正開始殺人地時候,或許便到了。劍上無血,是不可能到達人劍合一的境界的……”
“哦……”
玉三爺這幾天時常感嘆自己的大半輩子都白活了,妄爲天下第一世家的老三,覺得自己這幾天的小日子纔是最過癮的,纔是傳說中神仙過的日子,每餐均有美酒一整壇,連續喝了六天了,居然沒有重樣,這實在是一個神蹟啊!而且,更神奇的是,每一種美酒居然都是自己從所未見,聞所未聞地,自己可是天下第一世家玉家地三爺啊!這些天品好酒讓嗜酒如命的玉三爺感到自己到了人間仙境!
天堂呀!這三個字乃是玉三爺這幾天每次吃飯前總要感慨地一句話。幾乎成了他這幾天的口頭禪,凌遲等五小也愈發和這個三爺親近,不過實力再度精進的他們,不用五個一起上,隨便兩個就可以和先天境界的玉三爺輕鬆的打成平手,每天都有架打,這自然是玉三爺滿意的另一個地方,那象在自己家裡,是個人都躲着自己……
“三爺,家主有信來,是秘信!”薛冷從房外走了進來,手中一個圓圓的小竹筒。
“屁個秘信,寒磣老子不怎麼識字是吧,痛快念。”玉滿天一擺手,全沒把什麼秘信的事放在心上,心中只是暗暗唸叨,不知今天那小子又會拿出什麼好酒來?一想到這裡,不由得口中津液暗生,心中也是蠢蠢欲動。
“字諭三弟知之:汝見信速速爲玉凌兩家求取秦晉之好,無論如何,絕速玉成此佳事。切切不可有絲毫懈怠…”唸了個開頭,薛冷張口結舌的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凌家的影響力力居然比天風之水還要強大不成?居然使得家主不惜如此來提親?
“老大說的啥意思?什麼秦晉之好?”玉滿天盤起了腿,撓撓頭問道。一向自認爲儒雅風流的玉三爺其實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肯定看不懂,所以根本就沒存看的心思。反正自己看了也還是要讓薛冷再給自己翻譯一遍,索性連看都省下了。對於自己那位大哥,玉滿天還是很信服的,但是每次見到,均是手腳皆有不得勁的感覺,倒不是緊張,也不是畏懼大哥高深莫測的實力,而是實在害怕了玉滿樓那滿口的之乎者也。每次兄弟議事,不是被大哥狗血淋頭的罵出來,便是在哪催眠曲一般的之乎者也之中昏昏欲睡。
“家主的意思是,是讓三爺您主動向凌家提親,儘早將冰顏小姐許配給凌天,至於成親之後的地位,只要儘量爭取便好!”薛冷期期艾艾的道,到最後還是留了點兒私心,讓玉滿天去替玉冰顏爭取一下。實際上玉滿樓的原信之中,那是連爭取也不用爭取的。
“哦,哈哈,這事好辦。”玉滿天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找那傢伙。我早認定了這個侄女婿,想不到大哥那邊也認可了,這證明了啥?證明裡老子的眼力和大哥也差不多!老薛,你還真別說,這麼多年來,就這一件事我與老大想到了一塊,還真是不容易啊。”玉三爺沾沾自喜的道,心中突然涌起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看來,自己也快要達到大哥那等境界了吧?
如果玉滿樓知道他現在的想法,恐怕當場對這個三弟便是一頓爆慄,然後便又是一頓恨鐵不成鋼的大罵了……
薛冷呆了一呆纔剛剛回過神來,此刻玉滿天已經走出了門。不由氣急敗壞的追了出去:“三爺,三爺,這等求親之事乃是要跟凌府長輩商議的,您不能直接去找凌天本人那……”薛冷的話嘎然而止,因爲,他面前已經失去了玉滿天的蹤影,玉滿天這些天和五小廝混,別的本事也還罷了,輕功一項,絕對已經是大勝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