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冰凍着的臉終於有種破冰的感覺，她從鴨棚旁邊緩緩地走了過來，臉上掛着一絲令福生不寒而慄的笑意。
福生眼睛跟在了他的身後，透着一股瑟縮。
“喲，春妮妹子，你來了。”清香僵硬的臉上開始有了血色。
“嗯呢。”春妮含笑的臉上依然是彌散着寒冷。
清香抓起自己的籃子，笑了笑說道：“春妮，你們先忙着，我忙去了！”
“咋我一來，你就急着走哩？”春妮笑着問道。
“哦，那還真不是姐急着要走哩，我都來了一會了，這要是再不回去，這娃子又該要鬧騰了！”清香笑着說道。
“那是啊，我就不留你了。”春妮說道。
“哎，改天再去你屋裡坐坐。”清香說道，“對了，清香妹子，你要是有時間也去我屋裡頭坐坐嘛，咱姐倆個也說說話，開心開心不是？”
“嗯，有閒功夫我肯定去！”春妮說道，臉上顯得生動了些。
“哎，那好，那就這樣說定了啊！”清香一副很歡喜的樣子，便走還邊回頭。
“嗯。”春妮應道。
“送”走了清香，春妮回頭便發現一臉尷尬的福生。
“春妮……”福生笑了笑喊道。
“嗯呢，福生哥，你早上啥時候過來的？”春妮便問便解着帶來的蛇皮袋的口子，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來了個把小時了。”福生應道。
“哦。”春妮簡單地應道，便沒再多說話。
“春妮……”福生欲言又止。
“嗯……”
“我們到裡面說會話好麼？”
“成啊。”春妮拍了拍手便站起了身，她指了指蛇皮袋子說道，“福生，這袋子裡頭是些“烏”，上回忘了拿過來，你看看，這還能用麼？”（烏：菜籽餅）
福生面色複雜地看着她，便一把抓起她的手進了茅棚子。
“春妮，昨晚上你咋把嫂子叫進我們屋裡呢？”福生問道。
“福生，我這輩子是沒有福分給你生娃子了，我覺得我對不住你！”春妮說道。
“清香，你說這個幹啥？有啥對得住對不住的！”福生說道。
“福生，你聽我說，”春妮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說道，“我不想讓你斷了後，我想你對翠娥又有意，讓她替你生個娃，這不是挺好的事麼？”
“春妮，你在瞎說些啥？”福生激動地說道。
“福生，難道你心裡就沒有翠娥麼？”春妮問道。
她緊盯着福生，試圖要在他的臉上找出答案。
福生的臉上似乎沒有之前那樣堅定了，他放緩了語速說道：“春妮，她是我嫂子，我和她之間啥都沒有！”
“福生！”春妮慘淡地笑了一聲說道，“你不要再瞞我了，翠娥都已經告訴我的！”
“啥？她告訴你啥了？”福生難掩內心的顫動。
“你爲啥這麼緊張？”春妮又輕鬆地笑了笑。
“春妮，你曉得你現在在做些啥麼？”福生說道。
“曉得啊！我就是想讓她幫你生個娃子，我也和她說了很多次了，她也答應了。”春妮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有了一絲甜蜜的笑意。
“春妮，你們這真是在瞎胡鬧！這要是讓別人曉得了，你說我們還咋樣做人的？”福生急切地說道。
“福生，莫怕啊，我們誰也不告訴，那不就誰都曉得了！要是翠娥真是懷上了，我就和她一起上我哥那裡住去，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了，我們再回來不就可以麼？”春妮說道。
“春妮，你咋能想出這樣的事來呢？”福生說道。
“我這也不是在成全你們倆麼？”春妮說道。
“春妮！”福生喊了一句。
“福生，我是爲了你好！”春妮說道。
“春妮，你咋能這樣想呢？翠娥她是我嫂子，我咋和她……唉……”福生說道。
“福生，難道翠娥在你心裡頭僅僅是嫂子麼？”春妮問道。
“春妮，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福生說道，頗有些底氣不足。
“福生，你就答應我，和翠娥在一起一晚上，成麼？”春妮近乎央求地說道。
福生定定地望着春妮，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春妮竟然會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難道這是在做夢麼？
福生知道這不是夢，春妮就站在他跟前，一臉的誠懇。
“春妮，我們莫再說這了！”福生說道。
“福生，你是怕我介意麼？我跟你說，我一點都不介意，我只想你能夠有個娃子！”春妮說道。
“春妮……”福生又弱弱地喊了一句，他的心不由地又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自己的女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央求着自己和另外一個女人發生一些那樣的事情，爲的只是讓他有個自己的孩子，而另外那個女人竟然也坦誠接受着，這種感覺是那樣的怪異，似乎是從書本里頭走出來的人和事。
兩個可憐的女人！福生啞然失笑，一陣痛徹心扉的感覺涌上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