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早哩!”遠遠地清香就給福生打着招呼。
“早!”福生笑了笑應道。
“春妮還沒過來?”清香朝茅屋裡望了望,便把籃子放在了地上。
“嗯呢。”福生見她這麼瞅着,倒見得有些緊張了,他又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多想了,尷尬地笑了笑。
清香望了他一眼低聲問道:“這幾晚上,你咋沒在水塘子裡哩?”
福生擡頭望了她一眼說道:“屋裡有些事。”
“啥事?莫不是春妮懷上了?”清香笑着問道,語氣裡夾雜着些嘲弄和得意。
“不是!”福生掃了她一眼應道。
“那是啥事兒?讓你在這個節骨眼子上,水塘子都不看着咯!”清香刨根問底似的。
“別的事了,清香你咋這麼關心起我屋裡的事兒來了?”福生不悅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福生,你咋就不曉得個好歹哩,我關心你還不成麼?”清香很委屈的樣子。
“謝謝你了,清香。”福生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福生,”清香臉上又換了一副笑臉,“這幾個晚上我沒見着你在水塘子裡,心裡就空落落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沒有從福生的臉上挪開來。
“清香,我會盡量還上你的,麻煩你以後別說這樣的話,成麼?”福生撲閃着眼睛,壓低着聲音說道。
“福生,我不是來給你討債的,我心裡頭真的想你!”清香眼神裡秋波盪漾。
“清香……”福生眼神裡慌亂了起來,他連忙站起了身。
“你咋站起來了,我真就那麼讓你怕麼?”清香不滿地說道。
福生沒搭茬,只是笑了笑。
“清香,你咋在這裡哩?”九英扛着一個鋤頭在水塘子坎上衝這邊喊。
“閒着無聊,在這裡跟福生搭搭茬哩!”清香笑着說道。
“喲,說啥哩?我也來聽聽!”九英說着邊下了水塘坎,往茅草棚麗走了過來。
清香背過臉去,望了眼福生。福生的臉就像是跟掛了霜似的,僵硬地笑着。
“福生,水塘子的事兒咋說了?人逮着了麼?”九英邊走邊問。
“還沒有呢。”福生答道。
“都這麼長時間了,都還沒個信兒?”九英問道。
“四毛還在查!”福生應道。
“哦,這究竟是哪個缺德的下了毒哩,真是夠狠的,嘖嘖嘖……”九英說道。
“可不是哩,遭天殺的!”清香罵道。
“嗯呢,嗯呢。”九英應道,臉上也露出一副很是憎惡的樣子。
“九英,你這是要上哪去?”清香問道。
“去菜地裡啊,都好些時候沒去了,草長得可密了,拖了好久,今天才想着要去鋤下草。”九英說道。
“哦,那是要鋤了。”清香說道。
“你們說吧,我得趕緊趁着這陣子涼爽去菜地裡,一會太陽出來了,就不好乾活咯。”九英說着又扛起了鋤頭。
“成,你去吧,我也要回屋裡了,都出來好長一段時間了。”清香說道。
“你幹嘛也急着走啊?在福生這裡多做做唄。”九英看了福生一眼說道。
“我也要回去了,再不回去,金寶就要醒了。”清香說道。
“金寶那可是你的*呀,可不要老是賴在外頭,娃子一會就要找奶咯。”九英笑着說道。
“死九英,瞧你說啥的話哩!你沒瞅見福生在這裡麼?”清香柔柔地望了福生一眼嗔怪地說道。
“哈哈哈,清香你還臊個啥啊?人家福生還沒有說啥哩!”九英哈哈地笑了起來。
“你這死娘們,就是沒個死正經的!”清香跳着大聲地說着,她頓了頓便衝着九英喊:“下午忙完了,上我屋裡頭坐坐麼?”
九英停住了腳步,回頭問道:“去你屋裡幹啥?”
“來了就曉得了,你先忙去吧!”清香朝她揮了揮手。
九英轉身又朝壩子上走了。
眼前的這兩個女人說着這麼席話,只讓福生臉上紅白交替着,有種烈日暴曬的難受。福生索性就往茅棚子裡走了。
清香臉上一臉興奮着:“福生,人哩?”
“我得忙了,清香你忙着去吧!”福生在裡面答道。
清香撩開了簾子,探了個臉進去笑着說道:“福生,改天我再來你這裡坐!”
“嗯。”福生應了聲,沒敢正眼瞧她。
“瞧你那樣!”清香說道。
福生瞥了一眼,皺着眉頭說道:“清香,你要是忙,就趕緊去吧!”
“死福生,你這還真是過河拆橋啊!用過了人家,就踢人哩!”清香不悅地說道。
“清香,你……你這都說的啥話?唉……”福生懊惱地說道。
“咋的?沒話了吧?”清香一臉的得意。
福生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起身便抓起掛在茅棚壁上的漁網就往外頭走。
清香趁勢就往他身上靠了靠。
“清香……”福生尷尬地喊道。
清香臉上露出一臉滿足的微笑。
福生瞅了她一眼,搖搖頭便往鴨棚裡走去……
“春妮!”福生弱弱地喊了一句。
春妮正站在鴨棚旁,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