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周挺衝進了濃稠的黑氣中,但只是不到一息時間,周挺那偌大的身體就橫飛出來,他身上的鬥之氣光芒黯淡,外面的衣服多處也被腐蝕了一樣,露出裡面泛黑的皮膚。
周挺站起身,低頭看了看傷痕累累的皮膚,一咬牙,身體的鬥之氣再次變得光芒絢爛,他就像一枚射出去的炮彈一般轟向管鬆。
“嘭”的又一聲,周挺再次橫飛出來,但這次他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狠狠的被撞飛出數丈遠,硬硬的砸在直徑六尺左右的大柱子上。周挺口吐鮮血,很難再爬起身來。而不等他有所反應,數位禁衛軍嚎叫着衝過來將周挺亂刃分屍。
除掉了虎騎將軍周挺,濃稠的黑氣漸漸散去,管鬆再次顯出原形。他朝着已經砍殺的不成樣子的周挺冷笑數聲,陰沉沉的說道:“就憑你六星煉體士的修爲也敢與我動手,哈哈……”
如果是一位高階修士見到管鬆,此刻就會大驚失色,這位宰相大人竟然是一位擁有着結丹期修爲的魔修,而看剛纔的手段,隱隱有結丹期中期的境界,或者是初期頂峰即將邁入中期。但等管鬆收斂了氣息,他的魔修身份立刻隱藏了起來,如果不是高過他境界的修士,很難確定他是一位修仙者。
管鬆隱藏修爲的手段非常高超,瞬間工夫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根本看不出他是修士。
就在管鬆對付周挺的同時,越妃施兒也展現了除去美貌之外她毒辣兇狠的一方面。身影一晃,她迎向數位反叛者,手中的利刃輕輕揮動,所過之處鮮血噴涌,死屍一片。當她盡興回來,身上竟然未沾染一滴污血。
“師妹,這些粗糙的活還是讓手下的人幹,待會兒所有煉體士的精血都歸師妹,今日取下趙國,你功不可沒啊。”管鬆微笑着對越妃說道。
“師妹不敢當,如今我們之間的修爲相差太多,妾身才宿命期的境界,還是稱呼師叔吧。”施兒嫣然一笑,剛纔滿身的煞氣消失不見。
“怎麼能這麼說,我們都是師傅的弟子,只是年齡相差太多而已,師妹是不容更改的。單憑師妹的悟性與天賦,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師妹就會結成金丹,趕上我的修爲。”管鬆揹負雙手,放眼整個大殿,似乎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大殿外,更多右臂繫上紅布的禁衛軍聚集大殿周圍,他們接到指令,不放走一位從大殿意欲逃出之人。於是個別衝出大殿的人被蜂擁而至的禁衛軍們剁成肉醬。
其實,在次之前,他們還解決兩位趙國舉足輕重的人物。先是趙國三朝元老身爲大將軍之職的樊策。老將軍出了午門還不覺怎麼,但他身邊貼身護衛,身爲彪將軍的黃宛卻感覺不對,他警覺之下,提醒樊策所乘馬車改道而行。
黃宛把車伕扯到一旁,自己親自揮鞭驅趕馬匹。馬車以飛快的速度疾馳前行。而此時原本繁華的街道上空空蕩蕩,一切都顯得過於寂靜。他們才行出一里多地,前方突然殺出一彪人馬,個個滿身殺氣,唯一醒目的是右臂上纏着一條紅布。
“不好,這是要叛國逆反!”
當下黃宛大叫一聲,飛身跳下馬車,同時手中舞動起烏金流星錘,欲衝出一條血路。
那彪人馬並非非等閒之輩,他們隊形整齊,施兩翼包抄之術,眨眼間就把黃宛困在中間。黃宛身上的鬥氣催發而出,暗紅色的鬥氣如同一個巨大的氣罩輻射周圍數尺,他手中的烏金流星錘更是延伸一丈多遠的範圍。
頓時,金戈交會之聲,暴體噴血之聲,吶喊之聲,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樊策的運氣顯然不算好,他們遇到的是一支精銳馬隊。雖然馬隊實力不如威名遠揚的龍鱗衛,可也是優中選優出來的,個個驍勇善戰。黃宛的手下很快就全部陣亡,後來迫不得已,樊策衝出馬車,揮劍與黃宛共同抗敵。
好歹殺出一條血路,他倆捨棄馬車,兩人共乘一騎,落荒而逃。在跑出不過幾十丈,突然馬失前蹄,一頭扎進陷坑中。二人借力上竄,可是頭頂早預備了一張精鐵大網,鋪天蓋地一般將二人扣回陷阱中。此後,樊策和黃宛身落陷阱而亡。
威武將軍趙崢出宮較晚,他此次赴宴是單人單騎,當出了午門,便發現情況不對,頓時他揚鞭疾馳,直奔自己的府中趕去。趙崢倒不是在乎自己如何,而是擔憂府中的妻子安危。
他胯下寶馬名爲赤兔胭脂獸,是一種脾氣極爲暴躁的三階妖獸,但此馬與一般的赤兔胭脂獸又有所不同,此馬不僅耐力極佳,而且爆發力很強,急速之下,能飛躍一丈多高度,普通的民房如履平地。
仰仗此馬的技能,趙崢以極快的速度穿過數條街道,把企圖圍堵自己的人馬甩在身後。可是即使有赤兔胭脂獸的快速,還是被一羣從天而降的魔修攔住去路。這些魔修中有幾位竟然腳踩飛劍,修爲到了宿命期的境界。若是一名兩名魔修不算什麼,以趙崢的實力,就是鬥不過他們,也能全身而退,然而,十幾位魔修一起圍攻過來,趙崢不覺臉色慘白,意料到了形勢之嚴重。
身爲威武將軍,趙崢一直手握兵權,甚至趙都東陽城的城防軍也經常巡查,而趙都的巡防能力非常突出,幾乎沒有任何破綻。那麼這些魔修從何而來?難道是從別國境內直飛而來,但若不是有內應,他們怎敢斗膽而至!
這些魔修顯然都是有所準備,並且就深藏於趙都中,一個極大的陰謀正在慢慢浮出水面。只是這一切趙崢覺察的晚了些,他現在僅有懊惱和後悔,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情況突變,趙崢的心裡更加的着急,他恨不得插翅飛回將軍府。而實際情況是,他根本逃脫不出去。十餘位魔修相互間配合的極爲默契,呼呼啦衝過來就把趙崢困在中間。那赤兔胭脂獸雖然也有些過人之處,但在魔修合力攻擊之下,被數道黑芒射中,隨即傷口遭到腐蝕,污血外溢。那傷口蔓延開來,只是很短時間,此馬便經受不住,癱倒在地。
趙崢已經完全施展出自己的鬥氣,六星煉體士修爲,相當於宿命期後期的修士境界,他兩眼通紅,毫無保留的拼命掙脫。一番仗劍廝殺,雖然對手人多,一時間也只能把他拖住,竟奈何不了他。
到底是人多勢衆,時間一長,難免有些破綻,隨着趙崢身上傷處變多,他漸漸有些不支,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和血水粘連住,通身上下再無一處完整的地方。危急時刻,趙崢突然從懷中掏出一物,是一件渾圓的玉牌,晶瑩剔透,溫潤光潔。向其噴吐數口精血,那渾圓的玉牌立刻紅光大放。
紅光很快的將趙崢的身體隱藏其中,在外只能看到紅光爍爍,耀人眼目。而此紅光色彩越來越烈,刺得人眼不敢直視。這時,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從紅光中傳來,好像玉碎的聲響。即刻紅光消失,而趙崢同時消失不見。
“這是一種逃命的玉符,名爲化身符,看來此次讓他遁走了。”一位魔修待紅光消散才一拍大腿,懊惱的說道。
“師兄,此人不是煉體士嗎?他如何還能使用我們修仙者的玉符?”一位魔修不解的問道。
“切,我怎麼會知道,若是知道他有此物,斷然不會給他逃命的機會。我們太大意了!”這位魔修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隨後,他又繼續說道:“逃是讓他逃掉了,只是他現在身重魔氣,以他六星煉體士的修爲,最多也只能活上一個時辰左右,暫且留他一口氣吧。”
他們中間一位頭目身份的魔修擡手製止他二人的對話,此人模樣十分的謹慎,低聲喝斥道:“別那麼多廢話,此次我們明目張膽的現身,決不可逗留太久,趁沒人發覺,我們撤!”說着首先祭起飛劍,身體化爲一道青光遁走。
看到首領發話,魔修們互相對視一眼,紛紛祭起飛劍或者飛行法器,騰空而起,轉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他們一行消失不久,不遠處一個角落,趙崢顯露出原形。他此時傷勢急劇惡化,雖竭力依靠鬥氣壓制,但情況非常不樂觀。不過,趙崢的意志十分堅定,他就是必死也要在死之前趕回府中,通知樊氏。樊氏臨產即到,趙家的骨血乃是趙家的希望,說什麼都要保住這個尚未出世的嬰兒。
強大的信念支持着趙崢,數次躲避了禁衛軍的搜查後,趙崢搶了一匹馬,逃回府中。但趙崢並未在臨死之前見到樊氏,他剛剛趕到府中,就從馬上摔了下來,口中吐着血沫,撕心力竭的喊道:“景兒,快逃!景兒……”
守衛將軍府的下人見狀大吃一驚,都慌忙圍攏過來,兩位比較心細的家奴就跑去向管家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