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迷朦的深夜,不同的是今晚並沒有月光,寂靜的監獄中只有偶爾傳來的海浪聲,厚重的雲層堵住了往日通透的天空,也壓抑着監獄中很多人的心。
閃爍着耀眼光芒的鐵鎖在空中不停的揮舞,緊跟其後的便是震耳的轟鳴,不停的咆哮與撕裂,破碎此刻的一切就是它們目標,這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滂沱的大雨在黑暗之中沖刷着這個被人們遺忘的地方,直到它也感覺無能爲力的時候,才漸漸的停了下來,空氣之中飛舞着狂暴之後那零星的水霧,如果不是在黑夜或許能夠看見一道亮麗的彩虹。
千軍的腳步一聲聲踩踏地上水窪,在雨後的寧靜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喜歡下雨的他不代表也喜歡淋雨,在不停的抱怨聲中大雨終究還是沒有爲難他。任憑冰涼的水霧粘在臉上,此刻的千軍需要外界的作用幫助自己冷靜下來。
像是他這樣大半夜不睡覺的人現如今不在少數,其中就包括了鐵漢和老鬼。
兩個人眼睛瞪得像燈泡,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發光,心中各自思考着,時不時的互相交流幾句,共商幫會未來大計。
“幾天了,時間差不多了吧,那小子應該有所行動了。”鐵漢覺得這兩天的時間走的特別慢,難怪人家說等待是最難受的。
老鬼就算是比較冷靜,也不免略微的顯出一些焦慮,“是啊,應該差不多了,難道……”
“難道那小子回去想了想,不敢拿自己的命玩所以不做了?”
“嗯~”老鬼不置可否的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正是這麼想的。
窗外的大雨漸漸的停了,窗內的兩顆心卻愈發的焦躁了。
就在各種想法涌現的時候,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讓兩人一喜,立馬坐了起來,滿是‘期盼’的望着樓梯口。
果然,千軍不是一個讓人失望的人,一臉熟悉的笑容,整個身體略顯有些潮氣(潮溼),像是老友見面一樣打了一個招呼。
“兩位的興致還是這麼高啊,大半夜的精神還挺好的嘛。”
也顧不得計較千軍的取笑,老鬼稍稍安定了一下心情,同樣笑了笑說:“都辦好了?”
“嗯,要不你以爲我來幹什麼,我可沒那麼清閒。”
不等老鬼說話,一旁堵塞了好久而豁然開朗的鐵漢叫道:“好!我就欣賞你辦事的效率,什麼時候動手。”
“隨便,我這人質不是交到你們手上了嗎?也就說明隨時可以了,你們明天動手的話那我今晚就留下吧,不用來回的跑了,以免太招搖。”
老鬼的手不經意的摸了一下臉上的刀疤,這是當年幫助鐵漢上位的時候,被原本的老大親手砍得,也是近些年最危險的一次,至今還讓他記憶猶新。
“把坦克擺平了?”
“擺平?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只不過是說服了他罷了,放心,坦克不會干預了,再說了不是有人質在你手上,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話語之間調侃的韻味十足,弄得其餘兩人都有些尷尬。
鐵漢乾笑幾聲掩飾了一下,“哎,兄弟這麼說不是見外了,什麼人質不人質的,咱們又不是外人,如今不過是走一道互相信任的程序你說是不是。”
不愧是老大,場面話說的就是漂亮,千軍也不再說廢話,靜靜的走到了屋裡的一邊,雙目一閉兩耳不聞世事,就像是坐禪一樣。
剩下的就是鐵漢和老鬼商議怎麼分配工作了。
老鬼仔細的想過了,相對於一個血臉來說,眼前的這個小子纔是重中之重,誰叫他給人印象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帶人突然襲擊血臉,只要是坦克不參與,那事情簡單的很,武力便能解決一切,反過來說看着千軍就是一個技術活了。
“老鬼你也甭想了,血臉交給我吧,他奶奶的王八蛋害我憂心這麼長時間,老子非狠狠的折騰他一番不可,先挑了他的口條。”鐵漢搓了搓手,露出了猙獰的一面。
老大麼,就該有這個樣子,老鬼點了點頭說:“人不用帶的太多,三百就足夠了,我估計也不會交手,血臉的手下根本不會爲了那樣一個老大出頭拼死。”
當天夜裡,鐵漢叫起了早就通知的幾個心腹,讓他們去召集三百弟兄,天亮之後動手,也好給監獄其他人一個下馬威。
此時血臉還在呼呼的睡覺,不時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絲毫沒有覺察滅頂之災正在逐步降臨,還在想着自己以後的監獄老大生活。
被通知到了的三百餘人雖說有些不滿,雷鳴閃電才停歇,剛剛迷糊一會就被喊了起來,可怎麼說也是老大招呼,不能耽誤,通通的抄起傢伙,一色的金屬質地,那些沒混上鐵質傢伙的也紛紛的借了一件。
別忘了,在這個與世幾乎隔絕的地方,不是誰都能擁有一件趁手的傢伙的。
幾百人聚集到一起是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所以他們依舊七七八八的在各自的房子裡,大體要做什麼事情已經都通知到了,就等待天亮之後集合行動了。
想了許久,老鬼還是不放心,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時的看看不爲所動的千軍,老是覺得這小子穩健的過頭了,難道他不明白自己的命在別人手中抓着?
其實事情恰好相反,千軍此刻擔心的要命,生怕最後滅了血臉,老鬼來個翻悔接着讓自己也搭進去,臨來之前還特地的照了照鏡子整理了一下,用刀颳了刮剛剛冒出的拉碴鬍鬚,心想要是死了也算是整理遺容了。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後悔也來不及了,倒不如做一次‘好人好事’,讓別人安心。
在幽暗的房間了瞅了瞅,千軍摸索到老鬼的草鋪旁邊,從下面扯出了一件爛衣服,試了試還挺結實,擡手扔給正在望着自己的老鬼說:“來吧,什麼他孃的面子,在利益跟小命的面前都是狗屁。”
愣了一下神,隨即老鬼便明白了千軍的意思,尋思了一會,心道這可不是客氣的時候,怎麼保險怎麼來。也不惜拉下這張刀疤臉,撿起衣服,撕成了幾柳布條,扭在一起就把千軍的手腳綁了起來。
“兄弟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了,誰叫你這麼不讓人放心的。”
“行,我明白不用說了。”不知怎麼的,被綁起來之後千軍反倒是安心了。
上午的天氣雖說一如既往的好,但是昨夜的一場瓢潑大雨還是讓監獄裡很泥濘,出來活動的人也就少了,加上還沒有到領飯的時間,偌大的空場有些冷清。
突然大家隱約的聽見了幾聲清脆的敲擊,做過混混或老大的都明白,這是誰在吹哨子了。
幾個老大立馬緊張起來,特別是血臉,如此關鍵的時候發生點自己未知的事,可真是讓他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去,看看怎麼回事!”
伸腳踹起了一個坐在自己旁邊的手下,後者直接被蹬了一個驢打滾,心中頓時燃起了怒意,可看見血臉那副緊張的神情,還是站起來走了出去。
走到臺階上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正準備回去,誰料一回頭血臉已經站在後面了。
向後捋了一把自己那暗淡的小分頭,沒好氣的罵道:“媽13的,誰沒事找事。”
剛罵完,北邊便響起了一聲齊刷刷的吆喝,聽起來人還不少,這下子血臉的臉頭回變綠了。
頭前那幾聲確實是鐵漢在吹哨子,等到自己兄弟快速的集結好了以後,就帶着人拿着傢伙殺氣騰騰的朝這邊來了。
數百人一陣小跑步,監獄的這點兒距離就顯得很短了,眨眼已經來到還沒清醒的血臉眼前了。
“抄、抄、抄傢伙啊,還愣着幹什麼!”
血臉的吼叫讓自己身邊的兄弟回過神來,似乎是平靜日子過的久了,大場面的搏殺顯得就遲鈍了,等到幾個零零碎碎的人堆拿起棍子以及少數鐵傢伙,對方的刀已經到了面門了。
血臉手持一把兩尺左右的自制砍刀,看見來勢洶洶的數百人,也是腿肚子抽筋挪不動步了。
哆嗦沒打兩下,突然想起了什麼,不顧拿刀衝上來的鐵漢,血臉朝着遠處狂喊起來:“坦克!坦克~操你媽的動手啦!快點出來!坦克……”
被他這麼一叫喚,鐵漢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向後瞅了瞅,終於他確定了千軍說的是實話。
可對面的那個還矇在鼓裡,仍然抱着希望在那兒喊幫手。
伴隨着鐵漢的一刀把和掉落的倆大牙,血臉的吼叫戛然而止。
突如其來的驚懼,臉上的巨疼,滿嘴的鮮血,無一不衝擊着剛剛還在幻想美好未來的血臉,再加上沒有動靜的坦克,事情彷彿有些明瞭了。
“停手!”
鐵漢砍刀朝天一指,讓本來就沒有幾個動手的人羣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地上的血臉望着眼前猶如天神降臨的鐵漢,內心不禁一陣抽搐,“難道老子今天就完了嗎?”好在他是信奉蟑螂神的,對生命永遠抱着希望。
“你爲什麼偷襲我,大家最近可是相安無事啊。”要說血臉的演技其實也不錯,不幸的是碰上了非要置他於死地的人。
“爲什麼?你心裡清楚,今天就用你的命來證明一件事,沒有實力還不安分的下場!”
鐵漢那冷酷的眼神一點點摧毀着血臉的希望,讓後者最終找到了臨死的感覺。
血臉冷不丁的握刀橫劈一下子,沒防備的鐵漢被撩到了一點,大腿的褲子被直接開了一個口,差點斷了根。
藉着這一機會,血臉縱身一個翻滾爬起來,大吼道:“上啊,給我砍死鐵漢!”
他做出這一舉動,完全是注意到了對方沒有傾巢出動,想要不惜代價殺了鐵漢,在一個無頭的巨人刀下謀得一絲生機。
誰曾想到更悲劇的事情發生了,總共三百多手下弟兄,出現的只有不足百餘人,其他的消失了,然而這百餘人竟然一個動的都沒有,反而都把拿着傢伙的手臂放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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