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會的老大由郝天龍換成了石大河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魔獸學院。
一開始,大河還極力否認,可漸漸地大河卻發現原來這些“不良少年”倒並非自己想像中都是愛惹事生非、欺軟怕硬的渾人。也有一些是自己或朋友、同學被人欺負,就自發抱團立了名號的。
由於魔獸學院管理比較鬆散,學員互相切磋也是常事,只要打架不鬧得過分,學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靈力世界是靠實力說話的,一味將學生關在溫室中倒不全是好事。
大河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做惡事,就算被人當成不良少年又算什麼?”反倒對天會龍的事上心了起來。各個不良少年團體聽聞石大河一戰擊敗郝天龍,紛紛上門拜訪,大河小小的宿舍立刻變得門庭若市。有來拉攏的;有來恐嚇的;有來結交的;還有什麼也不爲,就只是看別人都來自己也來的。懷着各自的鬼胎,把石大河的宿舍當成了不良少年的集會所。
大河被弄得焦頭爛額,先是應付了事,後是閉門謝客,見兩招都不好使,索性叫了兩個“小弟”來負責接待,有要緊事再找自己出面。
風聲很快傳到了靈班,以馬強爲代表的男生也紛紛要入會,馬強非要個副會長噹噹。而女生們則態度各異,有避而遠之的,代表人物是冷清雅;也有積極參與的,代表人物是柳纖纖。大河經不住馬強的軟磨硬泡,又收了好多“小弟”。
大河看着天龍會一天天壯大,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做爲魔獸學院學生團體中唯一一個一年級的會長,大河待人和藹,又極講義氣,很快與天龍會的衆人打成一片。但靈班的學員們卻口口相傳着天龍會的一個禁忌:不許在會長面前提冷清雅。
一大早,大河就被葉若琪叫到她的辦公室。大河見她一張俏臉上似帶冰霜,知道不妙,忙滿臉堆笑地把書奉上“導師,還您的書,謝謝!”。
葉若琪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書,怒氣衝衝地說:“石大河你讓我太失望了。”
大河笑嘻嘻地說:“導師您別生氣,我知錯了。”然後搔了搔腦袋問“那個……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
葉若琪又好氣又好笑“你還說你知道錯了,那你自己說,你都幹了什麼?”
大河裝傻道:“打人的事,諸葛教授已經罰過我了,我這些天一直在圖書館賣苦力呢!怎麼?導師你不解氣,那我讓你打兩巴掌!”說着把臉湊了上去。
“好好站着,別想跟我矇混過關”葉若琪強作嚴肅道“你知道外面現在怎麼議論我們一年級靈班嗎?”
說着說着,她似乎動了真怒,披頭蓋臉地用書打了滿臉堆笑的大河一下。
大河見她真的生了氣,也不敢再耍寶賣乖,老老實實地退到牆邊站好。暗自想好,任她怎麼罵,自己也不出聲,任她出氣。
葉若琪卻沒罵他,而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大河有些心虛,趕緊低下了頭。
“你知道嗎?你們是我當導師後帶的第一班學生,我是對你們寄予很大希望的。”葉若琪平靜了一下心情,語重心長地對大河說“我希望能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教給你們,就像當初我的老師教我一樣。學院的很多教授、導師都對我不以爲然,認爲我沒有教學經驗,根本帶不好你們。可是我一直覺得只要我把你們當朋友,以誠相待,就一定能讓你們理解我這片苦心。”
“導師,你別說了。”大河想起平時葉若琪對他們關心照顧,心中十分感動。
“當我看到你們在靈力球場上的表現時,我發自內心地爲你們高興,我覺得你們是最棒的學生。可是,我真的沒有帶好你們……”葉若琪說着說着,流下了眼淚。
大河見導師竟然哭了,有些手足無措。
“可是你,石大河,我最欣賞的學生,你把我的學生全都帶成不良少年了!”葉若琪越說越激動,竟然哭出聲來。
大河立刻慌了手腳,忙說:“導師,我沒有。我打架是錯的,但在組織天會龍這件事上,我有我的想法,你能聽我解釋嗎?”
見葉若琪掩着臉,似是要聽的意思,大河接着說:“這件事當初並不是我的本意,我也知道天龍會曾是魔獸學院裡知名的不良少年團伙,當初被他們奉爲會長,我也曾猶豫過,也很迷惘很彷徨。可是,我想了很久,終於在我的內心裡找到了答案。世間的善與惡、美與醜、黑與白,都是相對的。萬物相生相剋,善與惡,往往就在一念之間。雖然我無法阻止惡的產生,但我有能力與他對抗。導師,你可以打聽一下,天龍會從我接手後,有沒有做過一件惹事生非、欺負弱小的事?我不想做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我只想做一個有能力保護自己朋友、同學的讓惡人害怕的人。一個懲惡揚善的判官。”
大河說到激動處,上前將手放在葉若琪的手上,說:“導師,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管天龍會,它就可能繼續做惡,欺負更多的弱勢學生。這又是你想看到的嗎?”
葉若琪一時被大河說得啞口無言,呆呆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中流露着真誠,手指間傳遞着激動。葉若琪不禁喃喃道:“難道是我錯怪你了嗎?”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大河忽然也被她的淚水勾起了心事,輕聲說:“別哭了,誤解我的又何止是你一人。我並未怪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看一個人不要看他的出身和環境,要看他的行爲和選擇。”大河對葉若琪說着,其實內心則是在對冷清雅說。
“等等,怎麼突然變成他教訓我了?”葉若琪突然反應過來。
擡頭一看,對面的一塊大鏡子中呈現着兩人的倒影:自己正兩眼通紅、抽抽答答地趴在桌上,大河一手按在自己的手上,另一隻手在輕撫着她的長髮,眼神呆呆地注視着遠方。彷彿是大哥哥安慰小妹妹一般。
“哎呀!”葉若琪羞憤地捂住眼睛。
大河也忽然發現了自己動作似有不妥。
師生二人尷尬地各自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