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林裡,龍一在前面帶路,我則哼着小調,一邊嗑着松子,一邊漫步在這美麗的景色中,越往山上走,空氣越是稀薄,身上也覺得有微寒,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起來,跟上前面的龍一。
一開始還好,我能遊刃有餘,與龍一併駕齊驅,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開始有點粗喘,奔跑的速度也有點慢了下來,前面的龍一還是那樣臉不紅心不跳,總是維持着一個相對平穩的速度。
不知走了多久,我們終於到了半山腰,太陽已經高高掛在空中,龍一把我帶到一個山洞口停了下來,這時的我早已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獨自休息起來,龍一沒有管我,直接走進山洞裡面去了。
休息了好一會,我纔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在整個林子的正中間,好像是被人開鑿出來的,擡頭一看,我的前上方有一尊似男似女的佛像,非常巨大,應該是佛門的哪個菩薩,只可惜我不懂佛門的條條,也認不出眼前的是誰,她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則變成了一個山洞,洞里正走出兩個人,我一看,正是龍一和明惠,明惠顯然早就到這了,身上連一點兒汗漬都沒有,明惠都一大把年紀了,身子骨居然這麼硬朗,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
“累嗎?”明惠走過來問我。
“當然了,爬了一上午的山,腰都快斷了呢。”我說道。
“外人都是這樣,但我們山上的弟子們都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早課可要跑幾十裡地,這爬山也是算輕的了。”
明惠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我爬了起來,跟隨着明惠進了山洞,這山洞沒有名字,裡面空蕩蕩的,像是一個碗,但是什麼都沒有。唯獨有一個菩薩雕像豎立在正中間,這菩薩頭戴着天冠,披着長髮,一手持劍,一手持蓮花,坐下還有一隻青色的麒麟。我一時也納悶了,不知道明惠爲何要把我帶到這裡來。
明惠走到洞裡的一個角落,在牆上摸了摸,然後把一塊石頭往裡面一推,“轟隆隆”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看到原先的雕像現在像邊上移開了,露出了一個地下室。
“靈凡小友,請吧。”
明惠讓龍一守在門口,便和我進入了這地下,剛進門,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黴味,這裡似乎很少有人來,地下室兩旁的燈臺上分別點着煤油燈,燈光比較暗,但還能看得清道路,我們走過通道,到了一個大廳,大廳裡面比較黑,但是中間的部分卻圍了一圈的蠟燭,蠟燭圍着的是一個蒲團,四周是一排排書架,上面有着各種書籍,我們的正前方還有一個門,這前面應該還有路。
“知道我爲什麼讓你來這裡嗎?”明惠問道。
“額……法師讓我來這裡不會是讓我靜心修禪吧,”我隨口答道。
明惠聽了這話,沒說什麼,自己一個人往書架那邊走了,我也趕忙緊緊跟隨,明惠在各個書架上停留着,應該是在找什麼書籍。
“法師,這裡不會是五臺山的藏經閣吧?”我問道。
“這裡其實是五臺山上的禁地,所藏着五臺山珍貴的書籍,同時也是我禪悟的地方,除了我和龍一,誰都不知道這裡。”明惠答道。
我一聽更加納悶了,如果真是五臺山的禁地,那爲什麼會帶我來這裡呢?
明惠轉過身來,手中拿了一本古老的秘籍,上面的字都是繁體字,但我還能勉強的讀出封面的文字。
“大明清心咒?”
“沒錯,此書正是《大明清心咒》,此咒法並不是用來打鬥,而是用來修身,明心,也算我五臺山的一個寶物,常修習此法,可使得頭腦清明,心神寧靜,可避免走火入魔。”
我說這清心咒的名字如此耳熟,原來這正是鬼谷子當時要的秘籍,鬼谷子千方百計想得到的東西,那必然是個好東西,我看着明惠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幹嘛。
“靈小友在外界多次幫助與我,老衲欠了小友不少的人情,在加上你又要去那兇險的幽靈澗,老衲擅自做主,將這本清心咒贈送給小友,說不定有一天會用到。”
我一聽,明惠居然要送我東西,我連忙推辭道:“法師,這……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你就收下吧。”
“這清心咒乃是五臺山的一寶,怎麼能隨隨便便送人呢,我如果拿了清心咒,那豈不是五臺山一大損失?”我推辭道。
“放心吧,靈小友,我手裡的這本是副本,正本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只是要靈小友到外面後,謝絕提及此事。”明惠說道。
迫於無奈,我只好收下這本秘籍,我把它放進懷裡,放放好,“多謝了,法師你放心吧,在外面,這事我絕對隻字不提。”
“如此甚好,來我爲你介紹一下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其實是文殊菩薩當年參禪的地方,這些牆壁上的佛印都是她留下來的,對我佛門意義非常重大,據前人留下來的訊息,這裡偶爾還會顯現出文殊菩薩遺留下來的影像,但我在這兒潛修多年,卻見不着菩薩。”
我走到牆壁,伸出手,在牆壁上摸了摸,藉助昏暗的火光,我勉強的能看到牆上的字印,我爲了看清楚一點,我開起了靈道眼,眼上冒出的光芒,瞬間就照亮了我前方的一切。
牆上刻着讓人看不懂的字畫,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符號,但是一副女性的畫像吸引了我,此人身穿印度衣物,脖子上戴着大大的項鍊,手上持着一百紅袖短劍,坐在一隻蒲團上,我有一種感覺,這正是文殊,這還是她爲得道前的樣子吧,佛門人都喜歡這樣,擯棄自己拿無意義的過去,然後將這份記憶用某種形式記錄下來,用來紀念。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看到眼前的畫像好像亮了起來,畫像上面冒着朵朵光輝,慢慢的,整幅畫都開始大亮起來,我剛想回頭喊明惠,我突然動不了, 周圍的時間好像是被停止了,唯一能動的只有我的思維了,我轉動這眼球,打量着這一切。
畫像上的光點越來越多,突然,一個朦朦朧朧的光影從畫裡走了出來,雖然看不清她的樣子,但我覺得這應該就是文殊,沒想到明惠一輩子都遇不到,我一下子就看到了,這雖然是個虛影,但是給人的感覺十分**,讓人有一種想膜拜的衝動。
應龍未決鬼谷魂,
孤魂野鬼鬧世間。
道人手持琵琶雨,
爲得蠻猴搶蟠桃。
紅顏魂斷歸何處,
山倒千年傳承斷。
如此亂世如何破,
血戰蒼穹下幽冥。
那影子開口了,是個女聲,說出了這幾句押韻的詞,我感覺腦袋一陣疼痛,這幾個字深深的應在了我的腦海裡,一直在我腦子裡四處迴盪,根本揮之不去。
“這幾個字,你要謹記……”
眼前的光影就慢慢的散去了,卻留下了一個謎題,我很想問個清楚,但是眼前的光影散的無影無蹤,好像就不存在一樣,慢慢的時間又恢復流動了,我們的身體也能動了,但我還是癡癡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牆壁,原本的畫像已經沒有了,但是卻留下了這一篇謎語,也不知道這謎語要表達個什麼意思。
“法師,你過來看一下。”
我喊明惠過來看,明惠一看也愣住了,連忙問我:“文殊菩薩的畫像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把剛剛的一幕講給了明惠,明惠聽了也是緊皺眉頭。
“這幾句話是文殊菩薩留下來的,但是不知道要表達個什麼意思,我是猜不透了,法師你怎麼看?”我問道。
“這很可能是一個預言。”明惠淡淡的說道:“你能見到文殊菩薩也真是你的命吧,我覺得這預言很有可能就講之後或者已經發生的事情。”
“預言?”
我仔細斟酌着這幾句話,如果真是預言的話,那第一句還挺好理解的“應龍未決鬼谷魂,孤魂野鬼鬧世間。”這應龍我是不知道什麼意思,“鬼谷魂”的意思我能推斷一二,這很有可能是說鬼谷子死的這件事,“孤魂野鬼鬧世間”這六個字就比較好理解了,說的應該就是現在的幽冥魔物,它們在凡間作亂,正對這六個字,但其他三句我就不好理解了,什麼琵琶雨,還有什麼猴子和蟠桃的,這不會講的是孫悟空大鬧天宮吧,至於後面我就更看不懂了。
“法師,我們先離開吧,這些句子我們給記下來,回去再好好研究吧,待在這裡感覺怪難受的。”
“好,那我們先出去吧。”
我們出了地下室,在裡面待了半個多小時,現在感覺外面的空氣格外新鮮,我不由得貪婪的多吸了幾口,龍一卻不在門口等候,也不知道去哪裡, 現在已經臨近中午,我的早飯本來就沒吃飽,現在肚子癟癟的,已經產生了嚴重的抗議。
“我們現在下山嗎?”我問明惠。
“不急,吃完東西在下山吧。”明惠坐在了佛像面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