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所擔心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有些禍端,在許久以前便埋下了,爆發只是遲早的問題。
後來房間內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熱鬧無比,謝楊卻沒有再聽的心思了。他正研究着佈置在房間內的一層保護罩,如果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起到一個隔音效果的陣勢。這裡面的人比現在的他還要強大得多,所以介力他是絲毫不敢用的。唐長林剛纔說的正魔兩道連手鏟除的“邪異之道”是靈道無疑,因爲這與張老祖先的筆記,已經老啓所說的時間正好符合,應該不會有錯。
所以他完全是依靠敏銳的聽力在感受着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的一層能量模式,這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整體,能量是呈點狀的分佈在房間的幾個方位之內,用線牽連起來的話,正好是一個完整的弧形平面,沒有一絲的凹凸。聲音在空氣中的波動,一些部分碰到這些點之後,並沒有直接反彈回去,而是直接破碎,然後湮滅消失。
這點讓謝楊好奇,這種運行方式似乎與他用靈道抵擋聲音的手法非常的相似,不同的是他用的是介力驅動空氣,而這些能量似乎是直接作用。
不知道介力如此運用行不行?
謝楊心裡冒出這個想法,他默默的在腦中記下這些點的佈置方法,然後開始將感覺全部放在那些能量點上。這些能量並不是單一的存在,而是一些能量的集合,它們密集的散佈在那一個空間之內,有幾點凝聚得特別的紮實的能量點在裡面來回快速的移動着。乍一看去雜亂無章,但是謝楊觀察良久之後,卻發現它們有自己的軌跡,只不過這些軌跡是以九次爲一個大輪迴,然後周而復始。
周圍的能量因爲這些移動的力量核心點,而以一種非常細微的方式震動着,每當一道聲音波衝擊過去之後,立刻會有一個微弱的爆發,幾乎和那些點的能量一樣強,但是那些點卻絲毫沒有消耗。
看來這其中有門道,謝楊默默的想,他現在暫時還無法瞭解這些東西,但是博聞強記總是沒有錯的。快速將這些運做完完全全地記下來之後,謝楊幾乎忍受不住要用介力實驗一番的衝動,但是他非常清楚這麼做的後果。
壓下心中的激動之後,謝楊見沒事可幹,又將感官完全籠罩在那些能量點上,說不定還會有什麼發現。因爲前面的發現,這次他更是仔細。但是當他完全將意識對準這些能量點之後,他大腦裡有一個東西猛然地跳動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食物之後的激動與興奮。
謝楊最開始並沒有理會,這反應畢竟是太微小了,幾乎可以令人完全忽視。於是在謝楊毫無知覺的時候,腦袋裡有一張貪婪的大嘴猛的朝那些能量點張開。謝楊立刻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但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能量點已經在瞬間被吞噬掉了一半。
他迅速的將那種強烈的吞噬意識壓了下去,房間內比謝楊差的幾乎沒有幾個,於是在瞬間,幾乎所有的人都悚然的朝這邊看過來。唐長林身體內的力量在瞬間就爆發了出來,一片磅礴的力量朝那些能量點轟了過去,於是剩下的一半能量點在頃刻之間湮滅。
謝楊那微弱的波動被這股力量所籠罩,所有人的視線都看着唐長林,後者赧然的一笑:“不好意思各位,在下修爲不精,剛纔神思一岔,力量竟然便不受控制,還請見諒。”
薛堂搖了搖頭,看向唐長林的眼神已是有了憤然——唐長林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和在座的太格格不入了,擺名的就是搗亂。要不是看在柳葉門尚有實力的份上,說不定他今天真的就會當場拍案而起。他揚手重新佈置了一個隔音罩,這次謝楊沒敢再次窺探。他暗暗的摸了一把汗,感激的看了唐長林一眼,後者裝作沒看見,依舊看着一個莫名的地方微笑。
薛堂臉上有點不快,他掃射了沉默的諸人一眼,最後說:“不知道各位還有什麼話要說,如果有,不要藏掩着,這可是有關我正道存亡的大事。”
一個坐在角落,看上去有點年紀,應該是道士一類的老頭站了起來,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開口說道:“其實也完全不是沒有辦法應對,現在我們與那魔邪還算是相對安穩,只要我們在這段時間內,找到一件東西,必然就可以對付他們。”
薛堂立刻驚奇的“哦”了一聲,臉上帶着急切的問:“什麼東西?”
那老道裝模做樣的摸了摸亂糟糟的鬍子:“是一件寶物,不知道各位可知道百年前失蹤的《方石典要》,傳聞那裡面所記載的秘術、以及修行指引之法,能夠讓人的修爲在短時間之內瞬間提升,甚至直接架鶴飛昇。”
本來還一臉興趣的衆人,立刻又冷靜了下來。薛堂搖了搖頭:“《方石典要》已經失蹤百餘年,而且這其中以訛傳訛,不知道是否真實,要是真的如傳言所說可以瞬間架鶴飛昇的,那百年之前卻爲何沒有前輩因之飛昇?我們斷不可將希望寄託於這等飄渺之物上。”
那道士見自己提的意見被否決,有點不快的說:“那現在可如何是好?”
薛堂等沉默了良久之後,突然笑了起來,說:“如今只有我們能齊心協力,或許方可度過大難,所以我提議我們應該結成一個同盟,合成一個整體去對抗魔道與妖邪。”
他話纔剛一落,立刻有一個人站了起來:“竟然結成一個整體的話,那又將由誰來領導?”
一個人快速的站了起來,恭敬的對坐在最中間薛堂鞠了一躬,說:“我們正道中當以薛會長修爲最爲高深,威望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這個位置他不坐何人能坐?”
薛堂立刻微笑起來推辭,一副虛僞樣。
天啊,有人想當武林盟主!
謝楊簡直想瘋狂的大笑,這麼老套的情節都來了,他看向這一片人的眼神頓時降低了好幾個檔次,這幾個說修爲比起他來當然是要高上不少,但是在真正的高人面前比起來,只怕就只能當個跳樑小醜。虛榮如此重法,怎麼又能安心修行。就這幾個人可能也代表不了幾方,不過集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有人自然是不肯放手的。
果然,薛堂的笑容還沒幾秒鐘,另一個人馬上站了起來:“我認爲我家宗主修爲高深,威望亦不比薛會長差絲毫,我認識他老人家老做才合適。”
……
房間內頓時亂成了一片,他前面還以爲這些人多麼了不起,現在看來,實在不能讓他起一點點恭敬的心裡,什麼高深、修爲、臉面、尊嚴全部在這一點小小的權利面前**裸的被揭掉,虧他們還以正道自稱。
什麼叫跳樑小醜?
眼前的這些就叫,就這樣子要是能稱得上正道的話,那纔是真的見鬼了。這些人頂多就和一些黑社會組織一樣,別的什麼都算不上,不知道那些隱居山林的真正修行人士看到這些人之後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最開始謝楊好抱着一點探秘的心情的話,現在是完全一點都沒有了,這些離“道”遠得海了去了,頂多能算得上一些武夫而已。謝楊完全失去了聽下去的心思,學着唐長林一樣閉目養神,不過他沒有唐長林的那份修爲,閉了片刻之後竟然昏昏欲睡起來,忍不住張嘴打了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