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跟在邢烈身後,一身墨藍色中山裝,乾淨,整潔,看起來一絲不苟,猶如他整個人的氣質。
他胸前彆着一枚飾針,上面嵌着一塊寶石,在陽光下像閃爍着的火舌一般。
有些格格不入,卻也讓人難以忽視。
陸豐面色沉穩,不苟言笑,走起路來端正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還是在部隊待過的那種。
邢烈對此人瞭解不深,但聽自己boss的意思,這位也是不能得罪的主。
所以邢烈雖然面無表情,但好在態度還算端正,所以陸豐並沒有出言挑刺。
若是換在其他不懂禮數的人身上,陸豐或許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
畢竟和陸家比起來,邢家真的是不值一提。
若不是當年邢家那位老爺子,或許今天陸豐也不會親自走這一遭。
邢烈帶着人坐上專用電梯,直達24樓。
邢立巖沒在辦公室裡,雖然沒和邢烈一起下去接人,但也等在了辦公室外。
陸豐和邢烈一同走出電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等待的男人。
陸豐忍不住打量起男人。
年紀大約二十七八,蓄着一頭短髮,黑色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脖頸。襯衫袖口捲到手臂中間,白皙的皮膚和黑色襯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眼睛深邃有神,鼻樑高挺,嘴脣薄而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後,更是猶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
陸豐微微斂住眼神,收回視線,分不清眼底是什麼情緒。
但和陸豐不同的是,邢立巖只是淡淡的掃了眼來人,然後嘴角帶着笑,走上前。
“陸老,有失遠迎。”
陸豐看着伸過來的手,和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男人,略微頷首,然後伸出手,和對方短暫交握,很快收回了手。
邢立巖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一閃而逝,絲毫沒有因爲陸豐的這個態度有任何不滿。
“陸老,寒舍簡陋,請進。”邢立巖禮貌的將人請進了辦公室。
若是常人,直接安排在會客室就夠了。
但很明顯,陸豐不是尋常人。
陸豐微微點頭,跟着邢立巖走了進去。
邢烈很識相的先一步退了出去,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邢立巖辦公室裡也有接待區,所以他直接帶着陸豐坐到了接待室。
一整套茶具擺在面前的茶几上,已經燒開的水正冒着騰騰熱氣。
可以看出主人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陸豐見此,眼底劃過一抹異色。
他沒有別的愛好,平日裡無事,就喜歡擺弄陸宅的茶具,品一品陸老爺子給他的那些好茶。
雖然邢立巖的這手安排讓他有些意外,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順着茶几坐了下來。
邢立巖其實一直打量着陸豐,此時見他如此,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陸老,這是我讓朋友從鄉下捎來的茶葉,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
骨節分明的手拿起紅木製成的木勺,舀上一勺茶葉放進蓋碗,另一隻手拿起一邊的壺,用燒開的水淋過,蒸汽攜帶着茶香裊裊上升。
沸水反覆相沏,而後倒進瓷碗中,置於陸豐的面前。
“陸老,請。”邢立巖微微擡手,做了個恭請的手勢。
陸豐顯然已經被邢立巖熟稔而又頗具觀賞性的一套沏茶手法吸引住,此時聽到聲音,才頓覺自己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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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面前的茶碗,幾片茶葉在清澈碧綠的液體中舒展,旋轉,然後緩緩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交,相映交輝。
陸豐神色怔忡,就那麼看着面前的茶碗,神色漸柔,直至茶沉入杯底,似筆尖直立,他才緩緩擡起頭。
看着邢立巖的眼神從淡漠漸漸轉變成了欣賞,眼間盡是滿意之色。
“原來邢總對茶道瞭解的如此透徹。”陸豐毫不掩飾的誇讚,然後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碗,放到鼻間微嗅,眼底驚喜更深。
然後迫不及待的淺酌一口,臉上神情露出笑容。
“好茶!”陸豐咧嘴笑道,此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吃到糖果的孩童。
邢立巖嘴角上揚,淡淡的說道:“陸老喜歡就好,粗茶一杯罷了。”
陸豐此時對眼前的男人更多了幾分好感,不驕不縱,沉穩有度。
難怪二爺讓他親自來看看人,也順便問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