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準蕭奕博動你的頭髮,還有……”他的頭緩緩低下,眸色漸深,在他的脣瓣貼近她的時,她聽到他磁性的嗓音沙啞異常,“不準叫我賀先生,不然我會罰你。”
淡淡的龍涎香逼近,男人的氣息如此強勢,舒梓喬睜着眼睛,腦袋轟炸成碎片,根本無法思考。
“閉上眼睛。”男人的聲音暗啞得可怕,卻是充滿了蠱惑,她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就這樣聽話地閉上了眼睛,耳邊似乎是一聲輕笑,有脣瓣再度貼近,細細輾轉,漸漸地變得狂野,他的舌那麼耐心地一寸一寸描摹她的脣,又放肆地探入,似乎還覺得不夠,手捧住她的臉,更深入地糾*纏。
明明是想推開的,渾身卻是失去了力氣,熱燙的溫度讓她無法思考也無力思考,只是無措,直到聽到自己的一聲嚶嚀,舒梓喬才有種醍醐灌頂的清醒,猛地將男人推開。
這是在做什麼?天,她的衣服甚至都被滑下了肩膀,她竟然在配合他嗎?擡眸便看到後視鏡裡自己的臉,雙頰通紅,水眸盪漾,髮絲和衣服都是凌亂的。她慌忙別開視線,心臟像是失了控制,簡直要跳出胸膛。
“還是不去林家小院了……”剛出聲便被自己的沙啞給嚇到,舒梓喬清了清嗓子,“直接回博園吧,時間不早了。”
晚風吹過,多少吹散了一些灼熱,脣的位置,卻依然酥麻熱燙。她閉了閉眼睛,忽地想起那個新婚之夜,他如此不屑,他對她說:“我賀一格,永遠都不會承認你這個妻子的存在”;他對着她說:“南城第一夫人這個位置,遲早會讓你如坐鍼氈”;他說:“如果有一天坐不住了,記得告訴我”……
他明明是不屑於多看她一眼的,就如同賀一萱曾經說的,舒梓喬這三個字太平凡,對於賀一格來說,這就是罪過。她從來都承認,從來也不想跟他有交集,哪怕知道他之於她有過救命之恩,他就是她心心念念找的人,她也未曾希望跟他有交集的。她太明白,現實不是童話,她不是天真的孩子,她懂什麼叫差距。
是因爲那次的陰錯陽差,是因爲那次的酒後亂性,所以才發展成這樣嗎?男女之間,跨過了那道障礙,便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對於男人來說,如若沒有愛,即便再平凡,那又如何?不過是個跟玩物似的女人罷了,是這樣嗎?
舒梓喬忽然覺得腦袋有點亂,胸口又有些悶悶地疼,當意識到博園已經到了,賀一格已經凝視她許久了。
“對不起……”她有些懊惱自己的失神,男人卻是戲謔地勾脣一笑,“想得這麼入神,是在回味嗎?”
“……”舒梓喬大囧,男人已經推開車門,舒梓喬也迅速地下了車。
李煜恭敬地躬身:“殿下,夫人,你們回來了。洗澡水已經放好了,請殿下和夫人早點休息。”
腳步在二樓的樓梯口頓住,有種強烈的危險感,這些日子這樣的朝夕相對,共處一室對她來說並不是好事,這場婚姻,她以爲自己是要全身而退的,她以爲自己是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可是現在,她的初*夜、初吻全都沒有,那麼,心呢?
呼吸一瞬間困難起來,她怔怔地望着前面那個傲嬌的男人,不,舒梓喬,無論如何,不管失去什麼,都不能失去自己的心!
“愣着做什麼?”男人轉過頭來,看着呆愣的女人,眉頭一緊,幾步下樓拉過她的手朝着臥室走去。
舒梓喬的目光落在他寬厚的手背上,那樣溫暖的包裹,會讓她想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現在連這樣的動作,都習慣了嗎?
好亂。
巨大的花灑,有細細密密的水珠噴灑而出,動聽的輕音樂隨着水流輕柔地響着,舒梓喬閉着眼睛,任憑水灑到自己臉上,她把溫度調成了冷水,她需要的是清醒。
“篤篤~~~”
敲門聲響起,她睜開眼睛,男人的聲音帶着一絲不耐:“舒梓喬,洗個澡那麼久,你好了沒有?”
“……”
見她沒有迴應,男人的聲音急切了點,敲門的聲音也急促了些:“舒梓喬!你聽到沒有!……你在裡面嗎?再不出來我踢門了!”
沒有迴應?
正在賀一格準備踢門而入的時候,門從內往外打開,舒梓喬穿着浴袍走了出來。
賀一格有片刻的怔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身上沐浴過後的清新感;還是她穿着的浴袍寬大了幾分,露出了若有若無的胸線;亦或是她那樣乾淨不摻雜任何成分的眼神……總之,他的喉嚨乾渴起來,身體的某個位置,有些蠢蠢欲動。
“阿嚏!”
打了個噴嚏,舒梓喬揉了揉鼻子,看來最近是日子過得太舒適了,一個小小的冷水澡,竟然讓她感冒了。這樣的她,離開之後,真的能全身而退嗎?她該時刻提醒自己,這樣的生活不屬於她舒梓喬才是!
很快吹乾頭髮,直接忽略旁邊的男人,舒梓喬一掀被子就鑽進了被窩,依然跟往常一樣,位置比較邊緣。
閉着眼睛,能感覺到男人的走動,而後似乎又走出了房間,她不太確定,也就沒睜開眼睛,但很快她發現剛剛的猜測是對的,因爲聽到了房門再度打開合上的聲音,感覺龍涎香的位置漸漸逼近,男人赫然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舒梓喬!”聲音就在耳側,想要裝睡都難,更何況,他還推了推她,動作極其不溫柔的推,舒梓喬睜開眼睛,就看到賀一格手裡拿着水杯,另一隻手還拿着藥片。
她一怔,他已經放下手中的杯子,沒好氣地低聲道:“起來,喝水吃藥。”
“吃藥?”梓喬不解地擰眉,“爲什麼?”
“爲什麼?”賀一格氣不打一處來,“這種天氣洗冷水澡,不會生病嗎?”
“……”
舒梓喬錯愕地睜大了眼睛,賀一格一把拉起她:“你就別狡辯了,我剛剛看到溫度表,你把溫水調到了冷水!你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
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他盯着溫度表看了幾次,才真正確定,那是冷水的溫度。
難怪乎,一走出來就打了個噴嚏,臉色還不太好。
“爲什麼用冷水?”
舒梓喬避開他逼人的目光,想了一會兒才道:“這種季節,我都是用冷水洗的,習慣了就好。”
賀一格無語地看着她,她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女人!事實上,她的身體很好嗎?是誰會發燒到一身是汗?是誰好端端的都會暈倒?她以爲自己是銅筋鐵骨,事實也不過是需要保護的女人!
“把藥吃了。”
粉色的藥片塞到手心,水杯也被送到脣邊,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凝視着總是清冷淡定的小臉,“動作快,我可不想回南山城被爺爺教訓,到時候又讓我送薑湯。”
南山城?舒梓喬疑惑地看着他:“要回南山城了嗎?”
賀一格沒有回答,只朝着她努努嘴,示意她快點把藥吃下去。
看着她把藥片吞下,他才緩聲道:“我問過林姨了,郝姨的眼睛復原沒有問題,明天就可以拆紗布了。等郝姨拆了紗布,我們就回南山城,心臟的手術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再做,不急,也讓郝姨在這裡散散心。林姨那邊,會照顧得很好。”
舒梓喬點點頭,其實是感激的,如果不是他,郝姨得不到這麼好的照顧,她也沒有能力讓她得到那麼好的治療。如果回南山城,一切將會很快打回原形,因爲那裡沒有裴允兒,對她來說,也是好事一樁,不是嗎?
*榻的位置一重,是他躺到了*上,有種心跳失控的感覺,伴隨着莫名的酸澀,雖然舒梓喬一直一直地在數綿羊,可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有張臉在腦海了一直閃現,亂了心的節奏。
確實是在郝姨拆完紗布才準備離開。
但賀一格在臨行前,竟把她帶到了總統府。總統秦陵和他的夫人蘭若水都是很親切的人,所以總統府雖然比總理府威嚴,但對於舒梓喬來說,還是更有親切感。
跟賀一格走進的是一所棕色的建築,帶些歐式的風格,旁邊綠樹紅花,色調明朗,人的心情跟着就愉悅了幾分。
來總統府,用蘭若水的話來說是來吃頓家常飯。
也是,雖然貴爲總統,但也是父親,也是兄長,也是祖父,也是外祖父,權力之外,他也是平常人。
舒梓喬跟着蘭若水一起進了廚房,兩個女人很快張羅出簡單的六菜一湯,香味在餐廳裡瀰漫。
賀一格正在跟秦陵下棋,目光卻是不時地望着來回忙碌的舒梓喬,她圍着淺藍碎花的圍裙,來來回回的,像極了一個小媳婦。
嘴角輕勾,秦陵卻是一聲喝:“將軍!一格,你輸了!”隨即大笑起來。
“外公的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
“是嗎?”秦陵眨了眨眼,孩子似的笑道,“不是有人有所分心嗎?”
“笑什麼這麼開心?一格,快去看看李會長來了沒有?來了就可以開飯了!”
“已經到了。”一道渾厚的聲音在門前響起,正是李勝義站在了門前,他是a國的商務會長,同時也是秦陵的至交。
“不是說要帶我去見那位姑娘嗎?人呢?”李勝義有些激動地環視四周,蘭若水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着什麼急,告訴你找到了就是找到了,看看你,非得直接從歐洲飛回來!你看……是這位姑娘嗎?”
舒梓喬被蘭若水拉出,有些莫名其妙,蘭若水放下手中的碟子,又拉着舒梓喬朝李勝義走近幾步:“是不是這個姑娘?那天在南山城救你的,是不是她?”
救?舒梓喬眨了眨眼,李勝義卻是走到了舒梓喬面前,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了個遍。末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舒梓喬嚇了一大跳,賀一格也吃驚地起身走到了舒梓喬旁邊,李勝義他自然從小就熟悉的,可是這是怎麼回事,舒梓喬跟他怎麼又會扯上什麼關係?
“姑娘的救命之恩,請受李某三拜。”
“別……”舒梓喬想要扶住他,他卻是動作迅速,只聽“咚咚咚”三下,李勝義才起身,“姑娘,你忘記我了嗎?在南山城的時候,我老毛病發作,是你救了我,當時旁邊還有一位先生。”
“……”
“不記得了嗎?那位先生還給你一塊手帕,如果不是你……我怕是現在已經身赴黃泉了!”
說到手帕,舒梓喬頓時想起來了,是那次跟卓洲寒一起救的男人,當時救人心切,也沒有注意他是長什麼樣子的,就是眼前的男人嗎?
“想起來了吧?”李勝義看着她的神色,呼了口氣,“我後來到處找,因爲沒有問你的電話姓名,所以怎麼都找不到。回國之後,我還跟總統先生提過這件事,以爲再也找不着了。沒想到前些日子看報紙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你!我當時正在歐洲旅行,所以馬上給總統先生打電話,但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我也不敢憑一張照片就確認。但今天我看到了,果然是姑娘你啊!一格……沒想到她竟然是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