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不負擰着眉頭,憤怒地抓了抓他的頭髮,不是說,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嗎?那麼,她就亂了他的髮型,以表達自己的憤怒好了!
她努力努嘴,一臉不滿:“你幹嘛嘲諷我!”
明明事實是,那些形容詞,應該都是屬於他的,他卻以毫無誇獎語氣的方式,說了出來。
鍾夙任由她蹂-躪着,一臉無辜:“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的假話太真,真話太假——鍾夙頭一次發現,自己還有這種屬性。
戚不負喃喃地說着:“本來就是啊,都不知道,天師大人你是怎麼了?爲什麼抱着我的平均力氣會增加二十五牛頓呢?”
鍾夙覺得,真的有些無法同臺競技了:“慼慼,這個你也知道?誰教你的這些東西?還二十五牛頓。”
牛頓這種中學物理單位,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她就算知道了牛頓這個單位估計也很難理解,一牛到底是多大的力吧?
話說,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摟抱她的力度有發生變化。
戚不負“嘻嘻”笑了笑,說:“電視啊,電視上學的!厲害吧!話說,天師大人,牛頓這個東西好厲害,他被蘋果砸中了,就從人變成了單位了……”
鍾夙對於她的冷笑話,毫無反應。
戚不負抱着他的脖子,將話題再次轉了回來:“好了,現在該說,你的變化到底是爲什麼了!”
鍾夙沉默一會兒,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隨手換了一個頻道,不鹹不淡地說:“你想多了,我哪裡有什麼變化。”
“不,你就是有!”
“……”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鍾夙的謊言還是那般誠實,每一個音,似乎都帶着讓人信服的能力。
戚不負略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了。
他忽然捧着她的臉,說:“慼慼,只要是慼慼的樣子就可以了。”
戚不負該是什麼樣子,她便保持什麼樣子,對他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愛了,因爲在鍾夙的心理,真正的戚不負,原本的戚不負,就是最值得他去守護的樣子,她只要努力地,和自己體內的生命作鬥爭就好了。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極盡寵愛的樣子。
被他這麼一親,戚不負就忍不住有些飄飄然了,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又忍不住想了銀白色的月光灑在他身上的樣子,在那一瞬間,他的光華比月色更迷人,直透她的骨髓。
她忍不住就想要靠近他,於是,在鍾夙蜻蜓點水般的寵愛之吻之後,她主動將自己冰涼的脣貼上了他的。
戚不負有些笨拙,淺嘗輒止,臉上的表情卻如同撿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一樣驚喜。
鍾夙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半秒之後,親吻重重地落了下來。
喜歡是感覺,愛也是感覺,喜歡和愛不同,但是,它們都是深入骨髓的。
戚不負覺得自己被吻得心猿意馬了,時候到了,差不多可以推到鍾夙先生了,於是冰冷的毫無溫度的手,伸進了他的襯衣裡,放在了他的腰上。
她如同沒有骨頭一般,貼在了他身上,將他往沙發一角推,奈何手上的溫度實在太低,當她的手掌伸進來之後,鍾夙的臉色就猛地一變,輕輕推開了她。
這酸爽,不敢相信。
戚不負羞澀(不是色兮兮)地笑了笑,撲在他身上,曖昧地喚着他:“夙夙……”
鍾夙扶着她的腰,安靜了很久,啞着嗓子,說:“慼慼……別鬧了……”
“嗯,我哪裡鬧了?”
“別動……”
“啊嗚,我沒動啊!”
“都說了別動……”
“我很安靜啊,只是夙夙,你的心跳有些快……”
戚不負一邊說着,一邊俯身去聽他的心跳,一邊伸手去摸。
鍾夙很欣慰,她終於弄清了自己的心臟在那邊了,但是也很不欣慰,畢竟戚不負——別人笑她太淫-蕩,她笑別人不開放。
但是現在,他真的不能動她啊……
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鍾夙只好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拿着遙控器,迅速換了一個熱播劇的頻道,然後迅速入戲。
電視裡,正在上演着後宮妃子爭寵的戲碼,各種撕-逼不斷。
戚不負不滿地白了他一眼,悶悶地坐在一邊,沒有想到,他竟然看這種大媽愛看的劇,也不願意看她!
幾分鐘之後,鍾夙覺得,自己終於是冷靜了下來,他頭一次覺得,這些宮鬥神劇的演員那麼可愛。
戚不負悶悶不樂,託着下巴坐在一邊。
他轉頭看着她,伸手將她撈了過來,無奈地說:“好了,現在真的不可以……”
戚不負蹙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鍾夙語塞,又來了,她又來這句了……
她仰着頭,繼續說:“你以前很寵朕的!”
鍾夙臉色微變:“什麼?”
她說:“朕不高興了,朕有小情緒了……”
鍾夙按了按自己額角的青筋,說:“好吧。”
真正的男人,永遠都能夠迅速接受她突變的畫風。
戚不負抱着他的手臂,說:“理由呢?理由是什麼?”
鍾夙啞然,想了很久,只說出了三個字:“我累了……”
他不知道,她的情況是否和一般人一樣,懷孕不方便行房,似乎是常識了,不管怎麼樣,他都冒不起那個險。
一不小心,肚子裡的小孽障不高興了,估計又得折騰戚不負,更何況,那種事情,很損她的氣力啊……
戚不負沒法再反駁,對於這個理由無言以對,只好坐在一邊,安靜地吃零食,看電視。
冷靜下來之後,才恍然想起,她果然是太沒有節操了。
電視裡,一代女皇正威武霸氣地說着戚不負半懂不懂的話,身後百人簇擁,身前千人跪拜。
戚不負的眼睛幾乎是散發着光的,果然狂拽酷霸叼,皇上就是不一樣。
鍾夙坐在一邊,看着表情豐富多彩的她,心中忽然有些惆悵,他想,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告訴她,那個孩子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