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搖了搖頭道:“這個她未曾說明,不過面色卻是有些不善。”
“知道了,她在何處?”
“在客廳。”
“主子,你這就過去嗎?”小周見孟夏腳步一轉,不禁開口問道。
孟夏輕嘆一口氣道:“剛好我也有一筆賬和她清算,你們不用跟着了,累了一天先去歇着吧。”
小周和趙毅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應道:“主子若有吩咐可即時傳喚我二人。”
“嗯,去吧。”孟夏說完便自行向着客廳而去。
到達客廳時,孟夏一眼便看見了蕭悅正端坐於座位之上,而茶几上奉的糕點茶水皆是未動分毫。見到她的到來眉頭輕蹙,卻還是施施然行了一禮,算是打了招呼。
孟夏壓根不打算再和蕭悅客氣,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道:“有事嗎?”
“我來是想和孟小姐說說今日朝堂之事。”
“哦?是麼?正好我也想和你說說此事呢。”孟夏脣角微微一勾,露出個清淺的笑意來,可是就是這樣的笑意卻莫名的讓蕭悅覺得心裡發寒。
蕭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雙手緊握這才昂起頭顱來直視着孟夏道:“孟小姐可知今日朝堂衆臣要求處置於你……”
“處置我?憑什麼?”蕭悅的話還沒說完,孟夏便已經冷冷打斷了她的話。
蕭悅見孟夏不知錯處還一臉正氣的模樣,心下越加惱怒,可是面上卻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只是陳訴事實般地回道:“先且不論你衣冠不整出現在城門一事,還有與那齊國太子蘇幕遮私會一事,便是你不尊婦德阻止殿下納妃這一件事便有理由進行處罰。”
“哦?太子殿下自己都不在意,還需要你們多嘴不成?呵,不過想來你們是拿太子殿下沒辦法,纔想要找我出氣吧。怎麼?我最近安分溫柔了些,就以爲我還欺負的很?”
“你!”蕭悅氣急。
“我什麼我。我倒是想問問蕭姑娘是拿什麼身份過問我和阿尋的事情!”
“你可知今日太子殿下爲了你在大殿上勃然大怒,下令若有人敢再非議你便處以刑罰。你知不知道殿下此番舉動會引起朝中多少大臣不滿?你又知不知道此舉會讓太子殿下的賢名上留下多少污點?”
孟夏聞言卻是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幾乎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才似笑非笑地望着蕭悅道:“你是想說這事怪我嗎?”
“難道不該怪你嗎?”蕭悅大聲反問。
卻不想孟夏忽然向前走了兩步,一手撐在蕭悅身邊的茶几上,然後俯身一字一頓的在蕭悅的耳邊說道:“不,該怪的人是你!若不是你將那日的話傳出去,大臣們怎麼會這麼做,阿尋又怎麼會生氣從而發生這些?都是你!全都是因爲你!”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最清楚。蕭悅,你,纔是真正的罪人。”孟夏猛地站直了身子,眼裡全是冷意。
“孟夏!我告訴你,你最好規矩點,少仗着太子殿下的寵愛就無法無天了!
”
“哼,有什麼話讓阿尋親自來和我說。而你——還不夠格!”孟夏說完看都不再看蕭悅一眼,一甩袖子就大聲喊道:“來人,送客!”
“你!你!”蕭悅面色煞白,你了半天卻是連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口。
而孟夏早已經自己徑直走了出去,仿若身後的蕭悅不過是個消遣一般,連多餘的注意都不願意再多給。
“孟夏,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蕭悅恨恨地盯着孟夏的背影。
“蕭姑娘,請吧。”小廝見蕭悅那態度,頓時心裡也有些不爽,看向蕭悅的眼神裡也多了一絲不耐煩。
蕭悅見狀冷哼一聲:“我自己會走。”
誰知那小廝聞言竟笑了笑:“哦,那你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了。”
說完小廝也不顧蕭悅發黑的面色,退到一邊去收拾茶水點心去了。
“主子。”這廂孟夏剛出了客廳趙毅便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面上還帶着一絲不滿:“沒想到那蕭悅居然是這種人,她憑什麼對主子您撒氣啊。”
孟夏瞥他一眼道:“你聽到我們談話了?”
趙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不是故意要聽到的,是小周啦,是他說蕭悅來意不善,怕對您不利,所以我才……”
“小周?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那蕭悅每次都含情脈脈地望着太子殿下,心裡什麼心思根本路人皆知,也就主子你不設防。你不注意些,我們總該多看顧點。”趙毅說完見孟夏沒有打斷的意思便繼續道:“小周還說蕭悅長的那面相一看就是個心大不好相與的人來着。”
孟夏聽完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小周在你面前還說這些的啊,還真是讓人沒想到,我以爲他一直是那種靦腆、乖巧的性格呢。”
趙毅嘿嘿一笑:“以前是挺乖的,最近性子活潑了些,主子,跟你說,小周還會看相呢。”
“哦?是麼?”
孟夏一邊和趙毅說着話,一邊向着自己院落走去。路過此處水榭,只覺得寒風陣陣,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就在這時,孟夏忽然覺得心口一抽,一種難言的刺痛感瞬間席捲而來,她只覺得渾身一僵,下一個瞬間便翻身落入了池水之中。
“主子!”趙毅哪裡料到孟夏忽然間會出這樣狀況,當即也立馬跳入了池水中將孟夏撈了上來。孟夏疼痛難忍,面色慘白的嚇人,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纔對着趙毅說出了那三個字:“打暈我。”
趙毅有些不知所措,見孟夏痛的幾乎蜷成一團,當即一咬牙手刀一劈將孟夏打暈了。
“咦,怎麼了?”聽到動靜的下人跑過來一看,就看見趙毅拖着已經暈過去的孟夏正往岸邊遊,趕忙紛紛上去幫忙。
“去找大夫!幫蕭大夫也馬上請來!“趙毅上了岸吩咐完衆人後一把抱起孟夏就往回奔去。
而那邊得了消息的小周趕忙安排了侍女幫孟夏換了乾淨的衣物,屋子裡也升起了火爐保持溫度,待孟夏妥善安放好後,小周這才蹙
了蹙眉看向趙毅問道:“怎麼回事?是蕭悅說了什麼嗎?”
“我猜大概是毒發作了。主子忽然間自己就跌入了水池中,整個人好像疼的非常厲害,主子讓我將她打暈了。”
小週迴頭看了一眼即使暈過去卻依舊眉頭緊蹙,咬着自己下脣竭力忍耐着什麼的孟夏,當即有些擔憂:“看情況我必須加快回齊國的進程了。”
“大夫怎麼還沒來?”
“已經派人去請了,蕭忘書那邊也派了人。”
“蕭大夫會來?”
“應該會吧,怎麼了小周?”趙毅見小周面色奇怪,不由得開口問道。
“再去派一人前去告知太子殿下主子現在的情況。一會太子殿下和蕭大夫過來問及怎麼主子怎麼落水的,我來回答,你只要點頭便是。”
“哦,好,你主意多,聽你的。”趙毅乖乖地點了點頭。
不到半個時辰,陸尋和蕭忘書幾乎是同時到達了孟府,府裡下人早已得了消息,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被引到了孟夏的房間。
小周見二人前來連禮節都有些顧不上慌忙開口道:“蕭大夫,您快給主子看看吧,其他大夫來看了根本不管用。鎮痛的東西也一直沒有起效。”
蕭忘書一聽趕忙奔走了幾步,然後從被中取出了孟夏的右手,一打脈便是眉頭一皺沉聲道:“毒發了,而之所以鎮痛的東西不管用是因爲她一直在服用這類藥物,現在普通劑量只怕不會起到作用了。”
“那怎麼辦?”
“不能再使用鎮痛的藥物之類了,是藥三分毒,對她損傷太大。只有鍼灸暫緩疼痛,其他的要靠她的意志熬過去了。”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陣沉默。最後還是陸尋果斷:“忘書,拜託了。”
“是。”
蕭忘書說完又慌忙從醫箱裡取出自己的一套銀針,然後轉頭對着最近的小周道:“幫我把孟夏扶起來。”
“我來吧。”小周還未應聲,陸尋便幾步走到了牀前,對着小周點了點頭後便扶着孟夏坐起了身來,似乎是感覺到有些涼,她下意識地往陸尋的懷裡縮了縮。
“阿尋,挽起她的袖子按住她的手,別讓她亂動。”
“好。”
蕭忘書仔細又小心地鍼灸着孟夏幾處關鍵的穴道,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感覺孟夏的呼吸平緩了一些,這才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道:“暫時只能這樣了。”
陸尋點了點頭,將孟夏小心地放平躺着,然後幫她掖了掖被子後,又輕輕撫平了孟夏皺着的眉頭。
“還未到毒發時間纔是,她怎麼會?”蕭忘書連銀針都來不及收拾,開口便問道。
趙毅看了一眼小周,小周適時接過話頭道:“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
“你們今天做了什麼?”陸尋此時問道。
“去了一趟城西翠峰坡,發現了一間密室,聽說和清風寨密室的情況一模一樣。回來的時候也沒見主子有什麼異樣啊。”小周的語氣裡滿是誠懇。
(本章完)